可能,因为这三年多来追求她的人,不乏条件优秀得足以让女人列为白马王子的人选,偏偏 她总是无动于衷。
想起来还真是令人扼腕,为什么她要无动于衷呢?如果她现在真有一个心仪的对象,那么她 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告诉他比起寻找过去,她比较想要的是把握现在,如果她有恋情 的话。
噢,她怎么会那么笨呀!竟然没想到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没有心仪的人,如果她坚持说有, 他又能拿她怎样?
她看向他,阴暗的车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想必他也看不清她的吧。
“对,我是在想他。”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承认道。
而在阴暗中,她似乎看到他双眼间过一抹利光,似乎。
车内突然变得好安静,敖玫君不安的动了动僵硬的肩膀。
“是欧昱峰吗?”他终于开口,声音深沉冷峻。“你心仪的对象就是他吗?”
欧昱峰?
敖玫君讶然地微瞠双眼,怎么会扯到他那里去?而易验又为何会认为她心仪的对象是她的 上司?
日久生情吗?
嗯,故事虽然老套却屡见不鲜,也许她可以将错就错。
“嗯。”她点头应声,反正心仪也有可能只是暗恋,对于欧昱峰而言,她这个谎言应该是不 会影响到他才对。
车内再度陷入另一场静默中,敖玫君战战兢兢的坐着,完全猜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 又不发一言了?
“下车。”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四周沉滞的气氛闷死前,他突然开口。
“什么?”难道他决定翻脸不认人的将她从这里丢下车?
“吃饭,我肚子饿了,你不饿吗?”
敖玫君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样?那他刚刚沉默个什么劲儿?她还以为他的反应会 更激烈些,就像之前他弃车不顾那样。
“来吧,下车了。”
她看着绕到她这方开车门的他,想从他平静的脸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他根 本不在意她的心在谁身上,就跟三年前他娶她时一模一样。
真是的!她为什么总是学不乖,竟然老是想觊觎一些不可能的事。实在有够愚蠢!
嗤笑一声,她下车随他走进餐厅内。
高级的餐厅,配上优雅的音乐与盛装的宾客,跛足的她就像是走错了时间之门的灰姑娘,突 兀而不搭的出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想吃什么?”
“我没意见,你决定吧。”
生平第一次踏进这种地方,她根本毫无概念,但他就不一样了,连菜单都没看就直接点了数 道她连听都没听过的菜名。
他常来这里吃饭吧?他们压根儿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有交集的。
“告诉我这三年多来你都在做什么?”喝了口白开水,他在上菜前开口道。
“努力工作养活自己。”她耸肩。
“记得自己是怎么发生车祸的吗?”
“不记得。”
“醒来后就发现你掉了一年的记忆?”
她点头。
“除了那一年的事,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家在哪我指的是你的老家……”
“被一把火烧得精光的家,如果那还能称为家的话。”她苦涩的说。
“你丧失的记忆中并不包括那场火灾?”他问。
“不包括,我的记忆从火灾后数天到从医院里醒来,这约有一年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我都想 不起来。”她直述道。
“但是你一定曾试过去寻回那些遗忘的记忆吧?”
“试过,可惜结果始终一无所获。”她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唇角。
她遗失的记忆中并不包括那些见风转舵的势力邻居,但为了寻回记忆,她还是厚着脸皮去请 他们告诉她任何那一年他们所知道的她,怎知没半点斩获就算了,却还惹来一身腥。
他们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她什么吗?不知羞耻;年纪轻轻不学好竟跑去当妓女;我们 又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去卖了还钱,她这样难道不是要让我们良心不安……
他们一定不知道那些窃窃私语几乎将她害死。
三、四十万的死会,加上她始终想不起来是如何处理父母、大哥后事的花费,还有林妈妈提 的两百万借条,短短的一年内,她怎会有那种能力来偿还这些负债?
然而事实偏偏摆在眼前,除了最后那两百万借条的事她想不起来外,她竟在一年内完成了前 两者的不可能任务。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的,她真的将自己卖了跑去当妓女?
这愈想愈不无可能的可怕想法,和接二连三的现实悲剧差一点将她逼死,若不是身为医生的 兰铃发誓她绝对是个处女,打破了她曾是妓女的可能,或许这世间早已没她这个人了。
她不是没试过想恢复记忆,但谈何容易。
餐点上桌后,两人沉默的用餐,之后侍者送上红酒,他笑说这是为了庆祝他们的相逢而特别 点的,但她却相当不以为然,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一辈子都不要与他见面。
几近四年没沾一口酒,她并不想喝,但他却执意的替她倒了一杯,并不断游说她喝了一口又 一口。
她希望自己宝刀未老,至少能保有百杯不醉的功力,可是以现在微醺的情况看来,可能是痴 人说梦。
“来,再喝一杯。”
“不,我已经不能再喝了。”她拒绝道。
“你醉了吗?”以她的酒量,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醉了。”
“别骗了,你的酒量甚至比我好。”他轻笑道,好整以暇的将背靠向了椅背。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吗?敖玫君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而为了放松自己,她学他将背靠向椅 背。
“何以如此说?”她问。
“因为你不只一次舍命陪过我,每当我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你却清醒得像是个滴酒未沾 的人。”他微笑道,“事实上我曾经不只一次怀疑,你是不是以茶代酒骗了我。”
他这样说,是想引她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呢?“为什么我要陪你喝酒,还有,你是为了什么原 因喝酒,竟需要用‘舍命’这两个字?”如果她没恢复记忆,应该会好奇这两个疑点吧。
“没什么,我心情不好,所以你陪我喝。”他轻描淡写的带过,绝口不提夏郁蓉这三个字。
“为什么我会陪你?”他会把夏郁蓉的事说出来吗?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她忍不住咀嚼这两个字,难怪她会为他两肋插刀,痛不欲生了。
“那时候是朋友,但后来你便成了我的妻子。”他紧盯着她接着说,像是怕她会就此认定他 们只是朋友的关系似的。
敖玫君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像在思考般不自觉的举起酒杯喝了数口红酒。
“我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当然。”
“我们俩真的曾经结过婚吗?”既然她都已经失去记忆了,他为什么不就此罢手?她真的想 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有我们的结婚证书,你要看吗?”
她摇头。“我们结婚多久?”
“三年十个月又十三天。”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说。
易验宬的凝视让她紧张的又灌了一大口红酒,而他则大方地替她在满了一杯。
讨厌,他到底想干什么?三年十个月又十三天?!他还真数得出他们结婚至今的日子,他到底 想表示什么?
不管了,反正她必须尽早摆脱他就是了。
“我的意思是,从我们结婚到我后来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我们在一起多久?”
“五个月又零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