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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有事的,有你们在,这儿很安全。」她充满信任的眼眸望着他。

  「那我们不在时,怎么办?」景熠凡忍不住逗她,「少将军回京复命时,妳不怕流匪来犯?」

  「我不怕。」她挺起胸,顶大胆地说,不过又加了句但书:「而且下回,我要和你们一起进京城去了!」

  「京城也顶吓人的,妳也不怕?」景熠凡有深意地说。他似有预感,总觉得此行一去,似乎……将多有险阻。

  「当然不怕,京城可好玩了,我听说──」

  季月眼儿亮亮的,说得正兴头上,却被厨房里头传出来的震耳狮吼给吼断了──

  「我的碗筷呢?没碗筷怎么吃饭?还有,怎么没酒?拿酒来!」

  她只好吐吐舌,陪笑道:「我得去找酒给大爷喝了。景军师,你也赶快进去吃饭吧,今儿个有爹做的肉丸子,很好吃的!」

  眼看她油亮辫子甩得老高,窈窕身影一下子就不见,景熠凡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只能祈求上天垂怜,珍惜这两个直率又单纯的人。

  第4章(1)

  在军营里过了一个朴素却热闹的年之后,天气还没回暖呢,京里的诏令就翩然来到,他们准备起程上路。

  这一回,慕容开真的带着季月同行。出发前几天她开心得睡不着觉,半夜总是翻来覆去,有时还偷偷起来,把已经理好的小衣包拆开,把折好的几件旧衣裳拿出来看过,又重新一一叠好。

  大爹这阵子也没睡好。一日半夜,季月又起床东摸摸西摸摸,突地听见外头有奇怪声响。她推门一看,只见大爹跌跌撞撞走来,醉得还要人搀扶。

  季月大惊,“爹,你喝酒去了?”

  “你还没睡?”扶着大爹的人赫然是慕容开。壮硕的身子撑着烂醉如泥的大爹走来,毫不费力。

  “居然又喝酒了,还喝到这么晚。”她还是过去搀扶,一路把父亲扶回了他房间床上。闻到浓浓的酒味,柳眉不悦地皱起,“为什么要这样呢?酒有什么好,喝也喝不腻。”

  两人安顿好醉胡涂了的大爹之后,这才一起走出房间,把门掩上。

  “男人喝点酒有什么关系,别啰嗦。”面对季月的嘀咕,慕容开不耐地挥挥手,要她别说了。

  “谁啰嗦?你说谁啰嗦?”季月才不怕他,抢起拳就往他身上槌。槌在大将军身上自然是不痛不痒,反而自己讨皮肉痛。

  慕容开任着她槌了几下,然后索性把人拉到怀里。月光映着两个人影,拉得长长的,叠成了一个。

  “唔……”下一刻,热唇相接,密密长吻了起来。

  这几日忙着起程,两人各忙各的,没什么时间温存;这下子有了机会,四下又没人,慕容开就不客气了。

  尝了她的甜美滋味之后,他不肯放开,还是搂得紧紧的,只在她发烫的耳际低声说:“跟我回房。”

  “不行。”季月红着脸推拒,望了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爹喝醉了,我不大放心,万一半夜他要喝茶、或者会吐——”

  “那我半夜要你,怎么办?”有人粗鲁质问。

  季月又气得槌他,“你讲话怎么这样?可恶,都不怕羞!”

  “我就不怕,如何?”他抓住她的双手,再度俯头咬住她的甜唇,恣意蹂躏,吻得她气都喘不过来。

  男人的气息带点酒味,身体又热又硬,被紧紧抱着的她,双手挣脱了他的箝制,攀上他的颈子抱住,整个人都快融化在他怀里了。

  她总是毫不迟疑地回应他,一点也不害羞或退缩。到后来,季月都已经被推抵在土墙上,衣襟也被扯开,月光下,她的肌肤泛着柔光,饱满丰盈的顶端嫩得像新芽,慕容开低头,毫不客气地重重吮住。

  季月则用力咬住唇,强忍住申吟。这人总是这么粗鲁!会疼呀!

  “咳——”

  房内,大爹浓重的咳嗽声响起,把外头火热纠缠的两人给吓了一大跳,季月如梦初醒地立刻跳开,一面拉拢衣襟。

  “我得进去看看爹。”红着脸的她瞟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快回房休息吧,明儿还要忙一天呢,我也有好多事……”

  慕容开是听见了,不过他动也不动,一手握住她的腕不放,双眼则是灼灼地盯着她。

  眼看他这死都不让步的蛮横模样,季月心都软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咬牙半天才说:“放手吧,我今晚真的不能过去,爹这样,我不放心。”

  慕容开不甚满意,低声嘀咕:“大爹也不放心你出门,才会喝得这么醉,他不放心什么?人是我要带走的,我自然会好好照顾,难道是信不过我?”

  季月笑了。银白月色下,她的脸蛋散发着淡淡光泽,“爹当然信不过。一天到晚欺负他女儿的,可就是少将军您哪!”

  “哦?”慕容开浓眉一挑,“我哪里一天到晚欺负你?已经几日没欺负了,要不要我算给你听?”

  “不用!”

  两人低声调笑着,甜得像蜜里调油。声音放轻了,但在寂静夜里,躺在床上的大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根本没睡着。粗壮五短身子平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红红的眼睁得大大的,像望着屋顶梁柱,胡碴子爬满了满脸。

  他的心头肉,他的宝贝女儿——

  但在西疆这个荒凉地方摆摊卖面,卖一辈子,也过不了舒服日子。如果可以,至少别让她再吃苦……当爹的,只有这么微薄的希望。

  吱地轻响,门扉轻轻被推开,大爹一听见,就迅速闭上眼装睡,满腹地心事全沉在肚子里。

  季月轻手轻脚走了过来。探头看了看,又帮他拉了拉被子。然后大爹听着她在房里走动,倒了杯茶搁在桌上,又沾湿了条布巾,准备让他擦脸。因为怕他要吐,还清出了一个原本放炭的小桶,放在床脚。

  大爹的鼻头又是一酸,打从她懂事以来,都是这般照顾他,小小年纪就俐落能干,全是环境的因素。

  爹没办法让女儿过好日子,希望、希望那个被爹重重托付过的男人,能真如自己所应允,会好好照顾她——

  大爹忍不住,用力抽了抽鼻子。

  季月赶快过来把干净的帕子塞给他,一面忍不住嘀咕:“大半夜的喝成这样,看吧,这不是着凉了?还流鼻涕!”

  大爹翻了个身,背对着女儿,继续装睡。

  季月在床沿坐下,自言自语似的低喃着,“何必这样呢?我只是出门去玩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嘛。”

  眼眶直发烫,脸上有热热的什么滑落,直滴到腮边落腮胡里,大爹也不管了。女儿是大了,留也留不住,不如放手,也只能放手——

  终于,他们上路了。

  但才离了西疆驻地没多远,季月就诧异地察觉,很多事变得不一样。

  在西疆的时候,慕容开虽是少将军,却从没摆过将军的架子。他个性直来直往,不耐烦许多繁文缛节,常常还骂自己好友兼妹夫、得力助手景军师太过客套,说话老恭恭敬敬的挺惹厌。

  但这一路上遇到的其他人,不管是驿馆的管事,或是闻讯前来迎接的地方官,甚至是有钱有势的乡绅富豪等等,无不曲意奉承。左一声少将军、右一声少将军,美酒好菜全准备着,房间早已打扫干净等候入住,招呼得无微不至。

  “都是我们夜以继日的戌守边疆,他们才有太平日子过,否则的话,要山贼有山贼,要马帮有马帮,谁还能高枕无忧?”面对这一切,慕容开早已司空见惯,理所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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