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睇原以为自己做不到,可是当他调暗了灯光,不一会她便像失去能源的电脑一般,坠入深沉的黑暗中。
***
当乐睇再度转醒,天色已经大亮。
有一瞬间,她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四肢沉重,非常疲乏。
她掀被起身,在经过沙发的时候,讶异的发现贝一苇盖着外套,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
这时,她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在她最接近崩溃的时候,贝一苇神奇的来到她的身边,那些爆发的愤怒、痛哭、自怨自艾,贝一苇全都承受了下来,强迫她吃,强迫她喝,强迫她睡,并且没有多问一句话。
他看顾她,就像狼看顾着受伤的爱侣,无怨无悔。
乐睇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但怕吵醒他,所以又缩回去。
冷不防,她缩回的手被捉住。
乐睇一怔,望向贝一苇,只见他目光清亮,根本不像个刚睡醒的人。
“你没睡着?”
“我只是闭目养神。”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回家休息?”
他淡淡一笑,大手抚上她苍白的容颜。
“你这样子,教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
她垂眸,歉然道:“抱歉,昨天我还迁怒你……”
贝一苇摇摇头,“我感觉的出来你在舞蹈上遇见了瓶颈,乐睇,求好心切是好事,但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更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
乐睇心一紧,有种温暖的感应满溢着。
他懂,他居然懂。
从昨晚到现在,她什么也没有解释,但是他都了解,都体谅。
她爬上沙发,伸长了手臂用力的抱住他,将脸蛋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
然后,她捧住他的俊颜,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贝一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他的回应立时且欢然。
男性的薄唇反客为主地噙住了她的唇瓣,以舌头爱抚她的口腔内部,渴求着她的芳津,仿佛唯恐不够贴近一般,他将乐睇揽过去抱到大腿上,更加深了这个吻,大手有如膜拜般的爱抚过她的曲线,熟稔地在她的敏感处停留,带来灼人的热度。
乐睇摸索着他胸前的纽扣,想要脱去他的衬衫。
察觉到她的意图,贝一苇停下爱抚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扯掉衬衫,露出宽阔的胸膛,然后翻身覆住她。
乐睇轻喘一声,他炽热的体温与清爽的味道,像一张柔情的网围裹住她,使她发出像猫咪般满足的轻叹,贝一苇缓慢的亲吻她,温柔的爱抚她,然后他像拆解一样最美好的礼物,褪去她宽松的罩衫。
微凉的空气,使她轻颤了下,贝一苇察觉了,立刻以密密的吻使她暖和起来。
乐睇仰望着贝一苇,在他的眼眸中看见满满的宠溺与浓烈的爱意。
她圈着他的颈项,吻着他的唇,刻意向上拱起身子,扭动着纤腰,让两人短兵相接的那一处更加契合、贴近。
贝一苇发出一声近乎压抑的抽息,自制力濒临瓦解。
他不想躁进,但这个小女人却任性的不理会那些,擅自加快了节奏。
“乐睇……”他望住她,声音因可望而变得格外低哑。
“我想要你……”她贴在他唇上低喃,媚眼如丝。
这句话比十颗原子弹的威力更惊人,炸得他理智尽失。
当他占领她的时候,她也占领了他;当她属于他的时候,他也彻底属于她,在两人紧密结合的瞬间,世界仿佛完整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房内一灯如豆。
对他们而言,这小小的房间就是全世界,彼此的怀抱就是永恒。
***
小睡片刻后,贝一苇慢慢转醒。
他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射动作,就是望向床的另一侧——
她在。
乐睇就蜷卧在他的身边,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还熟睡着。
她就在他的身边,没有消失。
那一刻,一抹笑意爬上了他的唇角,贝一苇满足地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凝视着熟睡中的乐睇,眷眷恋得无法挪开视线。
她毫不设防的面容,像小贝比一样纯净美好,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弧半月形的浅影,像蝶翅般静静的栖息;美好的长发略显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与枕上,衬着莹白的肌肤,在晨光的爱抚下,一切的一切,就像幅绝美的画,他想要将这一幕永远的烙印在脑海里。
不知经过了多久,乐睇在丝被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起先,她有种不知置身何处的茫然,直到她的目光与贝一苇相遇。
“嗨。”她朝他笑。
“嗨,”贝一苇情不自禁的倾过身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睡得好吗?”
“嗯……”
“会不会冷?你昨天几乎没怎么吃。”他将一绺发丝勾到她耳后。
乐睇先是微怔了下,然后意会到贝一苇是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后,她冷到甚至得下床冲热水澡的事,担心她又犯了畏寒的老毛病,心底不由一阵暖。
“不冷,虽然消耗了大量热量,可是台湾最令人怀念的地方,就是气候很温暖。即便是十月末,感觉起来也和夏天没两样。”
“台湾算是你的故乡,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因为被诺夫斯基下令禁止随团演出,她忽然间多出两个星期的空档,除去每天固定一个小时的握杆拉筋之外,乐睇根本无事可做,或许出去走一走能转换心情。
乐睇想了想,片刻后,她给了贝一苇一个超乎想像的答案:“那就……陪我回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第8章(1)
“是乐乐姐姐!乐乐姐姐回来了~~”
贝一苇看着一群小朋友像蜂群一样冲过来,兴奋地把他们包成一个圈圈,顿时有种如坠异次元世界之感。
这里是幼稚园?
贝一苇四处张望了下,才看见一个陈旧的木头招牌,上面写着:圣光育幼院。
“哈罗哈罗!大家好不好呀?”乐睇轻快地打招呼,一一摸了摸那群小家伙的头。
“好~~”整齐划一的声音。
院长奶奶笑眯眯的迎上前,“乐睇,你回来啦?”
“欸,院长奶奶,你好不好?”乐睇走上前,给她一记大大的拥抱。
“好,好,大家都很好。这些小萝卜头听说你要来,都开心的不得了,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呢!”院长这时注意到站在乐睇身后的贝一苇,笑问:“你男朋友?”
乐睇大方的点头,“是。”
“院长好,我是贝一苇。”贝一苇打招呼。
“好好好……”院长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中午要不要留在这儿,和大家一起吃饭?”
“当然要罗!我就是特意回来叨扰的。”乐睇笑着指了指贝一苇手上的大提袋,“我还买了些蛋糕要和大家一起吃。”
“噢,那真好!我去厨房和王妈讲一声。”
见院长兴匆匆的往屋后走去,贝一苇才问:“你不是说你要带我去小时候住的地方?”
“就是这儿。”
“你小时候真的住这儿?”
贝一苇大感惊讶的表情,令乐睇一阵好笑。
“对,你怀疑啊?”
说真的,贝一苇很难想像乐睇住在这里的样子。
“所以……你的父母过世了?”
“会来到育幼院的小朋友,不见得都是父母双亡的好吗?”
乐睇给他一记“你很没常识”的白眼,继续说道——
“来到育幼院的小朋友有各种不同的原因,有些孩子是因为失去父母,有些是因为家贫负担不起,但也有父母双全,而且家境颇为不错的——就像我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爸去年还进入了台湾五百大企业名人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