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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莲?!”

  “陵哥哥?!”

  两人同时唤出对方的名字来,只不过信朝陵的语气是狂喜的,夏谨莲则是错愕和震惊。

  他怎么会在这种小村子里?他明明是信府的少爷,怎么会是住在这老旧房子的乡下大夫?!

  这十二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对之下,信朝陵现在的心情可不是简单一句话可以形容的,他快步向前,忘了男女之防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兴奋得几乎语无伦次了起来。

  “谨莲?!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昨天去宫门外打算接你时发现人已经离开,让我顿时都慌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了。后面这句话被他埋在了心里。

  夏谨莲在错愕之后心情也同样的激动,想到那雨日的离别和这十二来的在宫内的步步惊心,泪水就不自觉的从眼眶时里滑了下来。

  她语带哽咽的望着他,泪忍不住流得更凶了,“陵哥哥……”

  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肤色已不复当年的白皙,而是换上了久经日晒的色泽,少年的稚嫩早已脱尽,刚毅瘦削的面容说明了他早已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甚至连两鬓都隐隐的带了点风霜。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头上戴着玉冠,穿着一身锦衣,脚踩着精细刺绣的锦鞋,但是如今的他头上只简单的用条发带束着,身上穿的也只是普通的布衣、脚上穿的是最最普通的黑布棉鞋。

  信朝陵看见她落泪,忍不住心疼的手手指轻擦过那些泪痕,怜惜的轻哄,“别哭了……我们好不容易相见了,这是大喜事,怎么能哭呢?”

  夏谨莲又哭又好的点了点头,想自己擦泪却发现不知何时被他握住了一只手,脸上露出一片羞又怯的说:“我这不是因为高兴了吗,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陵哥哥……”

  “我也没想洗砚这么急急忙忙的喊我出来,竟是因为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昨日的伤怀仿佛只是老天的一场捉弄,“昨天我和洗砚本打算进城去接你,却扑了个空,可今天你却自己敲了我的院门,真让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天意如此了。”

  洗砚原本还以为人跑了,没想到少爷一出门就看到人家站在树底下乘凉,两人终于见到面,他这时候可不敢随便打扰,直接跑远了免得碍了人家的眼,只是没想到才离不开屋子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急匆匆的跑过来,让他心里顿时大叫不好。

  “爹!”

  洗砚唤了一声,还没把人拦下,就被中年男人的一声高喝给打断。

  “别喊了!快点去喊少爷,村头的王老实家里出事了!”

  中年男人急奔而过,还顺手打了儿子一下,脚步未停的往自家少年的院子跑去。

  洗砚很想说少爷可能正和那个姑娘在互诉衷情,最好别去打扰,谁知他爹跑得比风还快,一下子就已经到了院子前了。

  “少——”中年男子一看到树下不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脚步就顿住了,话声也噎住了,着急和尴尬的神色在脸上快速转换着。洗砚那个臭小子也不会提醒提醒他,现在像是打断了少爷和姑娘谈情说爱的样子!

  少爷说起来也是一把年经了,都快三十的人居然还没娶事,要知道住在这乡下的汉子即使家里没啥钱,最晚二十出头也就成婚了,到了少爷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难得看见少爷和一位姑娘如此亲近,要不是有大事,他绝对马上走人,好让少爷多和人家姑娘培养感情。

  只可惜现在时间不等人,只能硬生生的打断了少爷的好事了!中年男子心中无奈叹息。

  一听到那声紧张的叫唤,身为医者的直觉令信朝陵马上恢复理智,放开了那双柔荑,夏谨莲也静静的捧着盘子站到一边。

  “怎么了,秦叔?发生什么事情了?”信朝陵对于这个跟着自己离开信家的仆人还是有点了解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样莽撞。

  见主子没有责怪的意思,被唤作秦叔的中年男子飞快的说明情况,“村头的王老实家出事了,他家那个儿子进城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竟被奔马给踏伤了腿,送回家后,王老实的儿媳见了血便受惊动了胎气,让王老实和他媳妇儿都慌了手脚,我听说了才连忙过来找少爷,还有几个人去找稳婆了。”

  一听到有病人,信朝陵也顾不得继续和夏谨莲叙旧谈心了,冲进屋子里拿起药箱就打算跟着秦叔走,只是没想到出了门却发现夏谨莲拿了个小布兜站在外头,浅笑着看着他。

  “陵哥,可别忘了当年你也亲自教了我医术,就算我帮不上心也不会碍手碍的。”

  夏谨莲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医者,一听到两个病人,而信朝陵却只有一个人,便回去拿了工具,想要跟去帮忙,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信朝陵听完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三个人也不拖延,连忙迈步就走。

  第4章(1)

  当信朝陵他们一行人来到王老实家的时候,屋子里乱成一团,王老实的儿子昏迷在床上,脚上的血还汩汩的流着,甚至还可以看见一点森森白骨。而另外一间房里则是不断传出女人的痛呼声,王老实夫妇两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屋中红着眼抹泪。

  信朝陵毕竟是个男人,也不好直接闯进产妇的房间里,所以大致问了情况就先往王老实的儿子那里去。

  夏谨莲于是微皱着眉向还在抹泪的王大娘问道:“王大娘,怎么产妇一个人在里头呢?不是说去请稳婆了吗?”

  她刚搬来的时候就大概看过村子的情况了,这村子其实不大,从村头走到村尾其实也用不了多久。

  她和陵哥哥住在离这较远的地方都已经赶来,那稳婆就在近处,怎么可能还没到呢?!

  王大娘一边抹泪一边说:“请了,怎么没去请,可是谁知道就这么不巧,村里的稳婆这两天刚好去二十里地外的树子村去了,说是她女儿这两天也刚好要生产呢!结果来的是她的儿媳妇,刚刚看了一会儿,说是胎位不正,孩子出不来,说这要让她婆婆来看看,才有可能生得下来……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儿子受了那样的伤,现在连孩子都可能不保了……老天是要绝我们王家的后啊!”

  一边的王老实听着自己媳妇的话又红了眼,闷不吭声的坐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看着儿子的方向。

  夏谨莲一听这情形,也明白假如她不帮忙的话,里头的产妇极有可能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大娘,现在里头没人也不是个办法,我跟信大夫学过点医术,也帮人接生过,假如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试试看吧!”夏谨莲一脸诚恳的说着。

  倒不是她不肯直接出手救人,而是这件事情还是得让病患的家人愿意她才能出手,毕竟她不过是新搬来的,年纪看起来也没有一般稳婆的年纪大,说不定人家会不相信她的本事。

  “哟!我说这位姑娘,这接生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会的,人命关天,你可不要故意逞能啊!还是得交给有经验的人来处理。”一个尖锐的嗓音毫不客气的说着。

  夏谨莲转头一看,才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双手环着胸,一脸不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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