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若非必要,他一向都不出席。
但今天是陶纪安生日,他是他的岳父,他这个女婿不能缺席。
“嗯。”她点头,紧挽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
不久,马上就有人过来寒暄。
阎子烈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走了。
接着一路遇到几个熟人,他一样随口应付几句客套话,然后一边抬头梭巡陶纪安的身影,生日礼物已在刚才进门时交给侍者收走,他打算跟陶纪安打过招呼后,停留一会儿就走人。
派对里他看见不少陶家人周旋在宾客之间,迟迟就是不见今天的寿星陶纪安。
陶乐的母亲是陶纪安的元配,生下陶乐后,她便因身体孱弱而没有再生,这几年她都待在瑞士疗养,不再管陶纪安的事。
事实上当初陶纪安还未娶她时,就在外面有了情妇,婚后情妇更是只增不减,对这个丈夫她是已经死心了,眼不见为净。
陶纪安台面上有四个小老婆,每个都帮他生了两个以上的孩子,加上没有见光的情妇,据说他至少拥有十个以上的孩子。
陶纪安的生日,元配不在,但几个小老婆都出席了,一个个都精心打扮,想借此赢得陶纪安的宠爱。
有阎子烈在身边,陶乐略略安下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不久,她看见之前曾来阎家找过她的陶家姐妹,拉了拉阎子烈的手,“陶琳和陶薇在那里。”
阎子烈正要找人询问陶纪安人在哪里,索性就带她朝她们走过去,陶家两姐妹正与她们的母亲在交谈。
“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陶乐穿的那件紫色礼服?”陶薇开口问。
“那件礼服那是LV的。”陶琳回答。
“不是问你什么品牌,你没看见那件礼服被她撑得整个都变形了吗?”陶薇的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揶揄。
“就是呀,好好一件礼服穿在她身上,活像只青蛙一样,糟蹋了那件礼服。”说话的是陶薇的母亲,也就是陶纪安的三房,她接着鄙夷地说:“也不知道阎子烈当初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挑上她,不管是我们薇薇,还是陶琳都比她强太多了。”
陶琳的母亲,陶纪安的二房立刻附和,“就是呀,刚才看见他们一起进来,简直快笑死我了,她肥得就像个水桶,站在阎子烈的身边,让阎子烈也跟着变Low了,看起来就像个被包养的高级牛郎。”
“她肿成那样,再高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变得廉价了,我想,那件衣服如果有知,一定哭死了。”陶薇刻薄地批评。
陶琳刻薄地接腔,“人胖不是罪,但是要有自觉,肥成那样就不应该出来吓人。”
“放心吧,你们等着看,我敢打赌阎子烈不可能忍受她太久,不出几个月,他一定会一脚踹走那个死胖子。”陶琳的母亲恶毒地诅咒。
她们四人说得太开心了,完全没发觉陶乐他们就站在离她们两步远的地方,将她们所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陶乐脸色发白,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这么丑陋不堪。
她羞窘得抿着唇,慌张地想离开,阎子烈看见她那抹难堪和无地自容的神情,他的心没由来地一疼,扯回她,大步一跨,替她报仇——
“陶乐只不过是身材比较丰满了一点,哪像你们,不只嘴巴臭,从头到脚只怕都是假货,不靠浓妆艳抹、不整形、不做电波拉皮、不隆鼻、不丰胸,你们能看吗?只怕丑得半夜看见会活活吓死人。”
他一开口就毫不留情地把她们全骂了进去,没留意到自己下意识地把陶乐归为阎家人,所以听不得别人批评她。
听见他的话,陶薇的母亲脸色一变,怒斥,“阎子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扬起眉冷冷睨向她,“我如果胡说八道,那你们刚才说的岂不都是在放屁!”
“阎子烈,你不要太过分了。”陶薇怒嗔他。
“你们才该收敛,还好我当初眼光好,挑到的是陶乐,没有选到你们这种刻薄尖酸的女人,会看上你们这种女人的男人,才真的是中了邪。”要论毒舌,他绝对不会输人。
于是陶家四个女人就这样和阎子烈杠上,两边吵了起来,登时引来不少人的目光,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有人兴致勃勃地暗中想拍下来Po到网路上,当成笑话供人观赏。
就是没人上前来缓颊劝架,只有陶乐拼命拉着阎子烈的手,想叫他不要再跟她们吵。
“你们在吵什么?”被他们这一吵,惊动了今晚派对的主人翁陶纪安,他脸色难看地走过来。
“爸,阎子烈骂我们,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陶薇立刻过去向父亲告状。
“爸,他批评我们丑得会吓死人,你说他过不过分?”陶琳也立刻投诉。
陶纪安看向自己的两房小老婆,“你们两个呢?孩子吵嘴也就算了,你们跟子烈这个晚辈有什么好吵的?”
二房立刻辩解,“要不是他一来就先对我们不敬,我们哪会跟他一般见识。”
三房在一旁听了,也用力点头附和。
她们知道陶纪安很欣赏阎子烈,为了笼络他,他甚至让阎子烈从陶家还没有出嫁的女儿里任意挑选一个当做结婚对象。
“子烈,有没有这回事?”陶纪安望向女婿询问,他虽然有不少小老婆,也养了几个情妇,但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会护短。
阎子烈不答反问:“岳父,如果有人把你的妻子批评得很不堪,你会缩起头来当做没听见吗?”
“当然不会。”陶纪安毫不迟疑地答道。
“那岳父何不问问她们刚才是用怎样尖酸刻薄的话在批评陶乐?”他锐利的目光扫向陶薇她们。
陶纪安瞟了她们一眼,对于她们会怎么说陶乐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由于陶乐从小就胖,被人取笑她的身材早已不是头一遭。
在所有女儿里,陶乐算是最聪明的,所以当初阎子烈居然一挑就挑上她,他有些意外,毕竟肥胖的她外形并不优。
陶乐再怎么说都是他和元配所生,因此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跟其他女儿不太一样,安排她出嫁的时候,他为她准备相当优渥的嫁妆。
如今看见阎子烈这么维护她,陶纪安觉得很欣慰。
大致了解是怎么回事后,他回头教训妻女,“你们几个,以后少说点闲话,学学陶乐多用点脑子。”
“爸……”
陶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陶纪安喝斥,“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接着他目露关心地看向陶乐,“你最近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吗?”她上次遭雷击失忆,忘了所有的事,连他去医院看她,她也不认得他这个爸爸。
“没有。”她缩在阎子烈身边,怯怯地看着他。
见女儿依然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陶纪安轻叹口气,接着温声安抚,“没关系,慢慢来不用急。”
“对不起。”她呐呐地道歉。
陶纪安拍拍她的肩,宽慰一笑,“傻丫头,这种事又不是你故意的,道什么歉。”
陶纪安又说了几句,才离开去应酬其他宾客。
这一晚陶乐一直跟在阎子烈的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阎子烈为了她杠上陶家那几个女人,派对里,没有人再对她说出明嘲暗讽的话,连嘲弄的眼神都没有,反而很热络地过来与她寒暄。
回来的车上,想起一件事,阎子烈狐疑地问:“那天陶家姐妹来家里,你不是把她们捉弄得很高兴,今天听见她们那样说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