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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捉到话里的重点,乔景谊不禁错愕的呆住。

  丈夫?他居然说他是她的丈夫?!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医生、医生……”乔景谊害怕起来,向医生求助。

  “官先生,你先冷静一点,别激动,这样会吓到病人的。”医生护士不约而同的上前制止,扳开他的箍制。

  官泽韬被护士小姐请到病房旁的客厅等候,医生则继续对乔景谊进行检视,片刻之后,医生才去向官泽韬说明她的状况。

  病房里静了下来,只剩下乔景谊和专属护士Miss林。

  “乔小姐,我是官先生另外请来负责照顾妳的护士,妳可以叫我Miss林。”Miss林上前替乔景谊将被子盖好,见乔景谊微微一笑,决定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乔小姐,这两天官先生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妳床边,如果不是很爱妳,他不会关心担忧成那样子,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很感动。”

  乔景谊怔怔看着在替那男人说话的护士小姐,此刻也感到茫然惶惑。

  对目前的她而言,这些都是凭空多出来的事,教她一时怎么接受?

  “没想到妳好不容易醒来,却失去记忆……要是换作我被心爱的人忘记,我一定会难过得受不了。”Miss林还在讲,因为阅历不够丰富,从事这份工作以来还没接触过失忆的病人,这个状况让她很诧异。

  “Miss林。”乔景谊勉强牵唇打断她,她的滔滔不绝令她头昏脑胀,心烦意乱了起来。“我想休息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好吗?有事的话我会叫妳。”

  “喔,好。”Miss林赶紧退出病房,在客厅候着。

  第2章(2)

  乔景谊才刚静下来放松一些,官泽韬又忽然步入病房,看见他,她忍不住绷紧神经,陡地睁圆眼睛。

  那出于反射的防备,虽然几不可察,但还是使得官泽韬心口彷佛扎上一根细针,不由得眼色一黯,神情益发冷郁。

  这种似乎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失忆情节,令他觉得荒谬无比,可偏偏它真实的发生了,所以就算再难接受,也唯有硬着头皮面对。

  也因此,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他必须试着接近她。毕竟方才与医生的沟通中,有提及身边的亲友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接触过去习惯的环境和人事物,或许可以刺激她的记忆,让她想起被遗忘的那段时光。

  来到床畔坐下,他习惯性地覆上她的手,看向她的眸光依旧漾满对她才有的温柔。

  “景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欲伸手探触她额头,她却像受惊的小动物般闪躲,被覆住的柔荑也抗拒的抽回。

  “啊!”乔景谊痛呼,因为抽手的动作太大而扯到点滴针头。

  官泽韬惊愕,顿住动作,看见鲜红的血立刻冒了出来,连忙叫人。

  “Miss林!”

  “来了。”Miss林被那紧张的语调给吓到。

  “她手上的针流血了,快点处理。”官泽韬焦急的拿了一迭卫生纸覆住冒出的血,Miss林赶紧跑出病房拿来新的注射针,替乔景谊重新注射。

  “要小心哦,动作太大针会跑掉的。”Miss林熟练专业的迅速打好针,叮咛后再度离开。

  “对不起,我不知道妳这么抗拒我的靠近……”官泽韬这回改站在床前。

  乔景谊垂眸,不知怎么回应。她不能否认,因为她的确不习惯让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近;但若是承认,似乎很伤他的心,所以干脆以沉默代替。

  明白她的沉默,官泽韬不禁暗叹,尝到喉间猛然窜上的浓烈苦涩。

  “放心吧,在妳允许之前,我不会再随意碰触妳。”无奈的被她放逐在记忆之外,在这彼此都觉得无法适应的当下,他也只能调整自己,决定暂时保持距离,以免令她反感。

  闻言,乔景谊怯怯抬眸看向他。

  他的眉心堆积了浓浓的哀愁,眼神布满忧郁,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感染到他的心痛,胸口不由得郁闷了起来。

  他似乎对于她的疏离,感觉很受伤?

  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保证,却彷佛呕心沥血才有办法说出口似的!所以,他的保证是可以相信的吧?

  既然,他愿意尊重她,那么,他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才对。

  “我想见我爸爸妈妈。”她开口说道。

  “好,我会联络他们。”亲人的抚慰对她有益,官泽韬一口应允。

  现在也只能向上天祈祷,希望景谊尽快找回遗失的记忆了� �

  五天过去,乔景谊失忆的状况没有改善,只不过身体已休养得差不多,在医生批准下已经可以出院。

  不过医生也说过,她的情况有可能下一分钟就恢复记忆,也有可能永远想不起来,因为脑部的结构太精密,很难预料,也不能保证。言下之意,就是顺其自然,强求不来了。

  所以即使这几天以来,她的爸妈和要好的大学同学轮流来看她,像复诵经文似的一直想填补她脑子里那几年的空白,她依旧只记得大学毕业以前的事情,关于出社会后曾担任记者工作,以及和官泽韬邂逅恋爱结婚的过程,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有的只是他们说个不停的那些内容。

  而且她很难接受自己已经成为官太太的身分,也不太能适应官泽韬的存在,要不是没被她忘掉的父母亲与一票友人不断灌输她这个事实,证明官泽韬和她的关系,恐怕她会将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拒于门外。

  更无奈的是,远道而来的父母竟然待了三、四天就离开,不但没有要带她走,还说为了刺激她的记忆,要她乖乖的跟官泽韬回家!

  老天,她记忆里的家,是没有官泽韬存在的好吗?

  想到要跟他朝夕相处,想到他们曾经有过亲密关系,她就浑身不对劲!

  “连婶,东西整理好了吗?”西装笔挺的官泽韬大步跨进病房里,扬声问着从家里调来、协助专属护士照顾妻子的资深管家,特地来接妻子出院。

  “都好了。”连婶正好拉上旅行袋拉炼,应道。

  官泽韬环顾四周,搜寻的目光在窗边寻获妻子的身影。

  “景谊,今天感觉怎样?”

  碍于她的生疏防备,他不能再无所顾忌的靠近她,因此刻意保持几步距离,抑制想要碰触她的渴望。

  “还是一样。”乔景谊微微扬唇,知道他问的是失忆情况有没有进展。因为刚刚才想起他,也因为一看见他就觉得心跳加快、不自在,所以下意识绷紧神经,拘谨起来。

  点点头,官泽韬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不要紧,回家后说不定可以想起些什么。”这话虽然是说给她听,但安慰自己的成分更大。

  天知道,被排除在她的记忆之外,连碰也不能碰她,他的心里有多么难受!

  “那个……泽、泽……”乔景谊瞧见他眼底掠过一抹受伤,不禁又感到歉然内疚,想唤住他,却结结巴巴,像唱片跳针。

  “泽韬。”他旋踵回身,耐心的重复介绍自己的名字。

  以往,她喊他名字喊得多么甜蜜,此刻却这般生疏困难,听得他一颗心宛如被细针扎刺着。

  “泽韬。”她漾出友善笑容。努力以自然的语调唤他。

  他勉强牵唇一笑,静待下文。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见他难过,而她就是使他难过的人,实在是于心不忍。

  易地而处,如果是她被最亲密的人遗忘,肯定会伤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哭红眼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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