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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赵元极不是极了解胞弟,视他如子,更早有意将皇位传于他,不过屡被婉拒,或许这会就会被裴郢正的妖言所惑,但是——

  “一派胡言!九王爷为人朕还清楚吗?枉你身为百官居之首,竟还妄想谋朝篡位,依皇朝律例,乱臣贼子罪及九族,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皇上说出重话,裴郢正更加惊恐,“不是的,皇上,臣真的是遭到九王爷诬陷,真正图谋皇位的人,是九王爷啊皇上……”

  见裴郢正仍执迷不悟,赵元极终于使出杀手锏,“朕今日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教你心服口服,元琮听旨——”

  突然被点名的赵元琮,表情一头雾水,“臣在。”

  “即日起,朕命你为储君,另,太子因为受裴丞相之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将废除他储君资格。”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立刻哗然,赵元琮也急忙开口,“臣弟惶恐,请皇上收回成命,太子无辜,他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他籍机清楚地表明心迹。

  大殿之上,众臣再感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九王爷会当场拒绝,而直到今日,他们也才明白朝中由来已久的传闻属实——皇上确实有意传位于九王爷。

  这下,众臣总算明白九王爷不可能有觊觎帝位之心,因为只要他愿意,皇位根本唾手可得。

  原本意图诬蔑赵元琮以求脱罪的裴郢正顿时面如死灰,但仍不放弃做最后的挣扎,“是臣糊涂,误信传言,但臣真的没有谋反之心,还请皇上明察……”

  见他执意不肯认罪,赵元琮已有主意,“既然丞相无辜,那就将你囚禁于密室之中再点燃沉香,数日之后,丞相若安然无恙,元琮自当面圣请罪。”

  “这……”裴郢正骑虎难下,面露难色。

  “如何?这沉香是丞相府中之物,丞相应当没有理由拒绝。”

  一句话说得裴郢正再无法辩驳。若是拒绝,便是承认自身罪状,但若是接受,他焉有命在?

  第9章(2)

  自知大势已去,裴郢正倏地改口求饶,“微臣知错了,皇上,是臣一时糊涂误信了传言,担心危及太子之位……还请皇上念在微臣一心维护太子,以致行为有差,饶恕微臣……”

  “还想狡辩?”赵元琮道:“明明是你自己狼子野心,意欲谋刺皇上再藉太子年幼独揽朝政,如今竟还以太子为藉口,冠冕堂皇的推卸责任?”

  “微臣冤枉啊,皇上,臣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

  眼见罪证确凿,赵元极也不想继续听他狡辩,“来人啊!”他唤来御前侍卫,“立刻将裴正郢拿下,押赴大牢听候定夺!”

  退朝后,赵元琮随同兄长回到御书房,未及坐下,赵元极已先按捺不住叹息,“想不到朕如此信任他,亏他还是太子的亲舅,竟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皇上无须自责,臣弟亦是无法置信,原以为丞相忠君爱国,谁晓得却是包藏祸心。”

  这话提醒了赵元极,他感慨地道:“这回要不是元琮你,朕他日若遭不测,届时先皇留下的基业只怕不保。”

  “皇上洪福齐天,逆贼野心终得揭露,再者,这回能顺利揭穿裴郢正的真面目,亦非元琮之功劳。”

  “不是你?那是何人?”

  “是……”想到心爱女人,赵元琮嘴角不禁染上一抹笑意,“他日皇上自会明白。”对于雅言的事,他目前仍想保密。

  赵元极注意到弟弟的笑容,觉得事有蹊跷。

  赵元琮接着禀告,“之前监于刺客一事尚未明朗,对于三皇兄谋反之事暂且搁置,如今裴郢正既已关押,三皇兄的事,皇上也该做出处置了。”

  提到这位异母手足,赵元极再次叹息,“朕没想到自己竟会接连遭到至亲之人的背叛,唉……”

  明白兄长无奈的心情,赵元琮安慰道:“皇上仁厚,只是人心不足,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将弟弟果决的态度看在眼里,赵元极再度有感而发,“若非元琮你执意不肯,于朕心中,你是储君首选。”

  赵元琮当然知道,可一来自己无意君临天下,二来他并不认为以雅言的性情能够胜任皇后之位,届时必定只是令她为难。

  第二回见到弟弟脸上莫名的笑容,赵元极终于忍不住追问:“有何喜事吗?见你笑容满面的。”

  意识到自己不经意显露心情,赵元琮才答:“没什么,只是臣弟不以为将来的王妃,会是皇后的适任人选。”

  乍听这话,赵元极一惊,更是欣喜,“你有心仪的女子了?”

  漏了口风的赵元琮只好四两拨千斤,“臣弟回覆皇上的说法。”

  身为一国之君,赵元极或许优柔寡断,却不是没有洞察能力,因此直接道:“若真有心仪女子,即刻带她进宫来见朕吧。”

  赵元琮担心的就是这个,以雅言的性格,真要面圣恐怕还不是时候,“待臣弟觅得王妃之时,定会禀告皇上。”他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

  近两日奉旨追查裴郢正的党羽,赵元琮每天早出晚归,回府后又因为夜色已深,如今跟雅言男女有别,顾及她的名节,也不方便再到她房中探访。

  所以今日下朝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雅言对赵元琮也是百般思念,但因明白他为公务繁忙,便不好打扰,但她不忘自己自个找事情做,反正现在她在府里早已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没人敢拦她。

  身旁跟了两个婢女,到哪都让她觉得不自在,可甩又甩不掉,好这会正打算要翻墙过去,避开紧紧尾随的两人。

  她退后助跑,却因为视力不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石子,一脚踩过去,突然整个人往前打滑扑倒。

  赵元琮找到她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忙将她从地上一把扶起,“你这是在干么?”

  “喔……”她直觉摸上自己的鼻子,回答道:“我不小心踩到石头跌倒了。”

  他也注意到她鼻头因为整个人趴到地上而擦伤,只是他问的并不是这个,“本王是问你为何又翻墙?”

  “呃……”她一怔,知道他看到了,连忙想找藉口脱罪。

  “婢女呢?为何没有随侍在侧?”

  听到他追问,雅言很紧张,“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甩开她们的。”她不想连累别人。

  赵元琮又何尝不明白,他就是因为担心她闯祸受伤,才刻意让婢女跟着她,藉责罚婢女为来制约她的行动。

  虽然还想再追究,但见她鼻头擦伤,他遂不忍心地说:“起来吧。”

  担心拖累别人,她忍不住重申,“真的不关她们的事。”

  “既然担心就不该甩开她们。”并非真有意处罚婢女的赵元琮,嘴上仍不愿轻易放过她。

  这下雅言更加心急,虽然他的威胁从来都是针对别人,却会教她良心过意不去,“是我自己眼睛没看清楚摔倒的,关她们什么事啊?”

  这句话提醒了赵元琮她的眼力确实是个问题。

  以为他会再开口,怎知却见他突然凝起脸来,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让她也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下一瞬,她看到他无预警地伸出一手往她劈来,倏地一惊,“不要!”她本能地举起双手要挡,以为他是要处罚她。

  然而,预期中惩罚并没有落下,倒是赵元琮没想到她误会自己要打她,心软地伸手拉下她的双手。

  她被迫面对他,他则沉着脸追问:“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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