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不是吗?”卫靖祎挑眉,望住她的黑眸戏谑流光闪动。
原来是闹她的呀!孟宇瑶心中暗暗嘀咕。听他说得云淡风轻,老耿耿于怀的自己反而显得小家子气,越了解卫靖祎的为人,很难不对他有好感。
虽有相仿的气息,他和那家伙截然不同,那家伙计较所有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自私自利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甚至连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好男人!这三个字掠过她脑海。
恩怨一笔勾销后,孟宇瑶眼里的卫靖祎越发的迷人……
“干嘛这样呆呆的看着我?该不会发现我的好,喜欢上我了?”卫靖祎难得好心情,开开玩笑,也算一吐从前的怨气,不料孟宇瑶的漂亮脸蛋彻底红透。
“什么?哪有!你胡说什么!”孟宇瑶像被人抓到正在做坏事的孩子,心砰砰砰跳得飞快,结巴。
咦?她脸红了?!该不会真被他料中吧?
她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卫靖祎错愕,清美娇颜更添颜色,像颗艳红熟透的苹果。再次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中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悄悄滋长蔓延着,氛围吊诡,卫靖祎跟着心跳有些不稳。
真是莫名其妙,孟宇瑶不明白自己害羞什么劲儿,一路脸红到颈子,连耳根都热烫烫的,心慌意乱间,她随便找个话题,只要能打破这暧昧氛围都好。
“咳咳,你是画家?”清清喉咙,她用下巴努努他修长指尖上的油墨。
艺术家?!他像吗?!
听见这疑问从她嘴里说出来,像是种称赞,卫靖祎不禁有些暗自得意,果然经过月余的浸染,他身上也开始散发出艺术家的气息了吗?
“也算吧!”灿烂笑意跃上他的眼眉。
真的不明白他一个人在高兴什么,仿佛他这个人很容易单纯的开心,偏偏自己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这样很好,相处起来自在舒服,不用老是战战兢兢……
“你作画?”孟宇瑶忍不住跟着笑了,探头看向屋内。“画作在屋里?”提到画,她心里隐隐骚动着。
“是啊,从这儿就能看到了。”他笑着侧身,巴不得她干脆进屋看得清楚点,当他第一个粉丝。
不料,看清画布后的孟宇瑶笑容凝在唇边。
“这是——”开玩笑的吧?这是他的画?!
“是我的画,怎么了?”卫靖祎的笑颜比艳阳还耀眼。
摇摇头,孟宇瑶没吭气,退了两步,最后干脆一路退到屋外。
“有什么不对吗?”
“……”
“怎么了?”他蹙眉。
“我——”抬头看他,他稍早太过灿烂期待的笑容让孟宇瑶欲言又止。
“嗯?”
这样怎么说,她又该怎么说?
“别担心,我们已经是朋友,你有话直说。”艺术家三个字让他心情快乐得像要飞上天,是他到目前为止听见过最美好的称赞。
这是他自己说的喔!说他们是朋友,要她有话直说……
“我……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你没有绘画天分。”鼓起勇气,孟宇瑶终于开口。
她以多年的经验来评断,因她曾是国内最知名艺廊的负责人,发掘许多明日之星……
“什么?”卫靖祎万万没料到她会接这句话,再一次错愕。
“放弃吧!这绝对不是你该走的路。”她认真地道。
趁他还年轻,转行还来得及。他的画……他的画……真的不是她心存偏见,而是连今年才四岁半的小贝都画得比他好。
他若是画家,保证是很逊咖的画家,还是放弃吧!他会活活饿死的。
这、个、女、人!
继大哥、老三和黄齐端后,她是第四个这么说的,而且还如此直言不讳,真是……卫靖祎头有些晕,这女人总是能让他无言以对,看来他跟她真的八字不合。
或许他们继续针锋相对才是正确的选择。
***
砰一声,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脚杯被狠狠砸向雪白墙面,当场摔得四分五裂,被惊来的佣人看清卧房内的男女主人在争执后,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四次了,太太和老板感情不好众所皆知,大家早见怪不怪。
卫铭冲瞪着碎裂一地的玻璃,眯细眸子,沉下声线。
“何明绣你做什么?大清早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说我发疯?”明绣咬紧牙,泪水冲上眼眶,本该是绝美的脸庞如今被怨气和愤怒扭曲。
“才早上十点又哭又闹,不是发疯是什么?”卫铭冲头也不回,对着镜子调整领带。
“真正发疯的人是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卫铭冲不耐皱眉,冷嗤。“你胡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明绣握紧双拳,体内的酒精和怒气不断翻涌,使得她口不择言。“你说啊!你说那个女人又是谁?是哪个不要脸的小模?还是帮你帮上床的秘书?”
“搞半天是为了这个在烦我……”从衣柜取出西装外套,卫铭冲语气厌烦。“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爱跟谁在一起、爱玩哪个女人是我的事,你甭管,当好你的卫太太就好。”
“我怎么可能不管?我是你老婆耶!”
“所以呢?你不正挂着卫太太的头衔吗?”
“卫铭冲,这就是你的回答?”明绣声音陡然杨高八度,他不在乎的语气快把她逼疯了,她好想尖叫。
“我有说错吗?”卫铭冲面无表情的回头,“你能给我的价值就是这些,当好你的卫太太,对外做出幸福婚姻的假象,我想你爸也会很高兴的,毕竟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无间,他也赚了不少,不是吗?”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明绣猛然截断他的话,她恨透他的薄情寡义,恨透了!为何当初没看清楚他爱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所带来的庞大商业利益。“住口!住口!”
“好了,别再闹了,我早上还有会要开,没时间跟你瞎闹。”卫铭冲耐心用尽,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外。“把泪擦一擦,晚点你有慈善茶会要参加,记得洗掉那身讨人厌的酒味再出门,别丢我的脸。”
对她的酗酒,他算是很忍耐了。
“……”
“别说我对你不好,”卫铭冲走到房门口又折回,从皮夹抽出一叠钞票扔在床上。“去买些衣服珠宝什么的,就是别来烦我!”
明绣不敢置信地瞪着床面那叠千元大钞,心中怨怼更深。
这算什么?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那些为了钱陪他上床的野女人?
“我昨天去医院看报告了,”冷不防,明绣幽幽开口,声音里空荡荡的,“医生说我很正常,我可以受孕。”话到最后,她特别强调。
闻言,卫铭冲脚步停下,黑瞳倏缩。
“所以呢?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
“有问题的人不是我。”她恨意太深的眸看向他的背影,冷笑,“是你!因为你卫铭冲不断在外面玩女人玩出报应,生不出孩子!”
多讽刺啊!玩女人玩出报应来了,他卫铭冲不能生育!
“你在胡说什么?别再发疯了!这句话下次别再让我听到!”卫铭冲眸光倏冷,一抹寒光疾闪而逝,冷冷丢下话,转头走人。
砰一声,楼下大门被狠狠甩上,留下满屋子冷冰空气。
“天哪!我再也受不了了!”明绣用力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数扫落,玻璃碎片和乳液、化妆水洒满一地,她崩溃的哭倒床铺。
这不是她要的婚姻啊!有名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