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来心事重重?”楚震敏感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有。没事。”她背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有好多好多的事想问他,却不知从何问起。
她知道楚震有个习惯,会在晚上十点上线收信,而简盈吟则会在九点半左右传送一封信到那个喜悦幕后老板的专用信箱,内容她已经知道了,如果他有收到的话……
不,不要收到……这不可能吧?这样算什么?她在心中紧张不安地揣测着,感觉有点快喘不过气来。
受不了这种折磨,她决定暂时逃避。“我、我想先去洗澡,换掉衣服。”
“我知道了,我刚好来收信,处理好事情后就可以好好陪你了。”楚震微笑的坐到桌子旁,上线收信,不一会却看到一封很奇怪的信件,内容更是莫名其妙。
是寄错了吧?他直接删除,再简单回覆其他信件后,才刚关机,言恩希已经沐浴完走出来。
“你好香。”他起身走近她,轻抚着她光滑细致的颈肩,唇也跟着吻上她发烫的肌肤。
她伸手轻推他,“你也去洗,我们再……”她粉脸涨红,羞得说不下去。
楚震点头,忍住想一寸寸品尝她的渴望,听话地先往浴室走去。
深呼吸一口气,言恩希突然鼓起勇气发问:“有没有什么事?我是指你收到的信件……”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没什么,公司都是一点小事,力仁会处理。其他就是同学们调侃我的话,还有……”
“还有什么?”她一颗心卜通卜通狂跳,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指甲因太用力而陷入掌心。
“有封寄错的信,是一篇有关各种鸟类的报告,上面还有一张金丝雀关在笼子里的照片……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那么难看?”他说着担心的走近她。
“没有……可能今天太累了。”他收到了。天啊……她脸色苍白,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你先躺着休息一会。”他扶着她到床上躺下,俯身啄了下她的唇,心疼的揉揉她乌亮的发丝,“我去洗个澡就出来陪你。”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回应。
半晌,楚震从浴室出来,竟见言恩希已换好外出服坐在床上,而她的行李箱则摆放在她脚边。
“这是?”他错愕不解地看着她。
“我想先离开,冷静一下,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大老板竟然就近在咫尺……你到底打算隐瞒我多久?台北喜悦假日酒店的总裁——杰克逊先生。”
楚震脸色倏地一变,怔怔的瞠视着眼眶微红的她,俊脸上有几分心慌意乱的狼狈。
“说话啊!”她眼中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盯着他逼问。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力持冷静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想骗我?你不要问我如何知道的,只要告诉我实话,我们是夫妻,我也爱你,我们之间不该有谎言。”
他看着她坚持知道答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对,饭店是我的,但我只是想为你圆梦。”
居然是真的……言恩希的心都凉了。
虽然听见他收到那封简盈吟隐喻嘲讽的信件,但她内心还是存着一丝希望,期待是哪个地方弄错了,他并没有骗她,怎知……
楚震心急的看着她,赶紧解释,“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在看到简盈吟后,我执意去当饭店房客、指定你当管家,也是因为我知道她会找你麻烦。如果我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我会恨死自己的。”
“对,所以不管客服部有多少对我的申诉电话,反正天塌下来,你都替我顶着了。”她难以置信地摇头,语气失望又伤心。
面容一凛,他心中已有底是谁去查出来这些事,但眼前他得先试着得到言恩希的谅解。
他很清楚状况,那些客诉电话都是简盈吟雇人打的,因此当他从饭店副总裁那里得知杜经理打算辞退恩希时,他便不得不抬出自己的身分以及她的准总裁夫人身分,为的就是保住她,并且不让她深陷流言的漩涡。
他甚至直接下达了命令,只要有人胆敢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品头论足或在共事时有任何排挤行为,一律辞退。
“我只是不忍你承受职场上的辛苦与压力。”
“然后呢?再让我平步青云的成为饭店管理人?”见他点头,她简直快疯了,“楚震,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感激也感恩,可是你不该为我打点好一切,那等于给了我一个笼子!”
“恩希?”他皱眉,不是很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我知道你把我放在心上,体贴温柔,什么都希望替我安排得好好的,最好我的人生一路无风也无雨,”她难过地看着他,再度直摇头,“你如此待我,如果我还埋怨你、厌恶你,恐怕会因为下懂知福惜福而遭天打雷劈吧?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长大了,也在国外花了好多的时间学习饭店管理,我想要靠自己去完成梦想。你可以给我力量、给我信心、给我支持,但绝不是像这样把我蒙在鼓里,让我像个傀儡似的活在你的掌控中,用无形的丝线来操控我。”
他否认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是!”她不想哭,可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很努力,不管是上课或实习,我都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些什么。我不想只当依附着你的寄生虫!
“我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但这样的爱在此刻只让我感到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泪眼蒙胧地望着他,“我拜托你给我自由吧,我要离职,我要到别的地方接受挑战,你不要再介入。”
楚震脸色愈来愈沉,神情也转为严肃。“不行,你不知道社会险恶,因为我太爱你,所以无法冒任何可能会令你受伤或离开我的风险,你明白吗?”
“不明白、不明白!”她克制不住地激动,“你看看你自己,多有成就,而我呢?我连自己的梦想都使不上力。我也有我的理想跟抱负,想做些什么,甚至为你做些什么……”
“你只要爱我、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别无所求,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他的表情益发凝重,眉头深锁,眸中更隐隐可见怒火。
“我爱你、深爱着你,所以就算没有留在你身边、没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工作,我也依然爱你啊。为什么不让我勇敢去追寻梦想,试试看我是否能有其他可能?”她泫然欲泣地说。
“那不一样。”他的语气不容妥协。
“哪里不一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没信心?你若爱我,应该试着放手让我自己去飞,当我倦了、累了,还可以回到你怀里休息再出发……一对相知的爱侣不是本该如此?”她真的不明白,只能将心里的疑问一再提出来。
但楚震听不下去了,他没有安全感,她不像他,不知道失去挚爱的滋味,他不愿意、也不要再经历一次了。
“我不是没有信心,我只是害怕再次失去你!”他再也受不了的吼了出来。
言恩希蓦地一怔,瞬间懂了,心也凉了半截。
她泪眼看向他,喃喃低语,“‘再次’?原来……就算我这么爱你了,可是在你心里,我终究还是那个让你疯了似的寻找、不见了的‘她’的替身?这才是你一直努力把我留在你生命轨道里的真相?”她泪如雨下,伤心地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