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这时候她还要嘴硬,不愿吐实呢?
「嗯!」她很确定。
「看来你的记性果然不好,需要我来提醒你!」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冻结成冰,连目光都变得又寒又冷。
「隔天我记得我曾经随口问过你,你在那一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结果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你没去什么地方,也没看见什么人,你一直待在家里。我爱你,所以尽管你扯了谎,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现在想想才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被你耍着玩而不自知。」
他的强烈指控让罗浥薇脸上的血色尽失,惨白成一片,彷佛她的立场突然变得很薄弱。
但上天可监,那样的欺骗实为她情非所愿的啊,因为她怎能告诉他她是去做「处女膜整型手术」!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是因为……因为……」她不知怎么说明这件事才好。
说了,他会不会对她误解更深呢?但不说,他又要扭曲她和学长之间清白的关系,她好矛盾、好为难。
「因为什么?说不出来了吧?」倪均咄咄逼人地对她穷追猛打,非要她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不可。
「若不是有鬼,你怎么会说不出来?我听够了你的谎言,你就坦白承认你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吧,不要再愚弄我了。或者,是你的老相好不只一个,他只是和我一样,是一个被你蒙在鼓里而不自知的傻子?」
他知道他讲话很伤人,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就定了她的罪对她是很不公平的,只是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及吞吞吐吐的态度,教他不怀疑她是因谎言被拆穿而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也难。
所以他唯有用言语伤害她,才能让自己被妒火烧灼的心好过些。
「够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罗浥薇大嚷。
她不懂对她一向温柔的他,怎么会对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幻想过种种真相揭露后的情形,不过想像都不如真实来得更教人无法忍受,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有某部分彻底被撕裂,痛得她几乎失去其他的知觉。
「我已经说过若你不相信我,我们就离婚,你何必要把我说得如此不堪,把我看做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想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实在不该天真地以为你会因为爱我而不在意我有没有那片膜,会相信我是纯洁无瑕的,谁知你不但不愿意接受那样子的我,不肯相信我,还无中生有的污蔑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明知我们没有未来还爱上你,我不该明知我们的婚姻会是一场悲剧还答应嫁给你,如今被你侮辱成这样,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她一口怨气郁结在心,眼泪几欲从眼角倾泄而下,却仍强忍着酸楚,硬咬住下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第7章(2)
她绝不能哭,如果她在这时候哭了,她一定会心痛而死,因为紧揪着疼极的心便是答案,所以她一定要坚强,要跟他好好说,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曾经那么那么地爱她,对她那么那么地好,尽管他现在对她冷漠无情,她依然祈求跟他好聚好散,不是夫妻,还是朋友。
她受伤了,光看她的眼眸就知道她被重重地击伤了,但他的内心,天使与恶魔却展开一场拔河拉锯战。
天使要他相信她,不要再继续伤害她,恶魔则劝他要三思,不要被她的演技所蒙骗,她的伤心都是假的、都是装的。
结果恶魔的力量远远胜过天使,他已经无法用理智去做任何的判断,他只相信眼见为凭的事实,她没有落红,她和男人见面却蓄意隐瞒他,谁知在她清灵绝美、惹人怜爱的外表下,她还做了多少件见不得人的事!
「你别恼羞成怒,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倪均在社会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岂容你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那我的面子该往哪里摆?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做人!」倪均咆哮道。
他不会离婚的!他不会答应离婚的!
没有人可以在玩弄他、欺骗他之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在计谋失败之后,就想一脚踢开他,琵琶别抱,世间岂有如此便宜之事?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他会让她知道拿他倪均当小丑耍的人,她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面子?我若不是为了你的面子,怕你喜帖发了,酒席订了,却被退婚没面子,我会硬着头皮和你举行婚礼吗?当初我是多么不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分手,是你非要我嫁给你的,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他怎么可以冤枉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罗浥薇再也压抑不住,豆大的眼泪终于潸然而落,颤抖着艳丽的红唇向他说道:「至少我们曾经相爱,我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别再互相伤害了,好不好?」
她如泣如诉的模样惹得倪均内心动荡得厉害,想如她所愿,却又被内心的恶魔不断地在耳边嘀咕着、叨絮着不可以心软,所以他的心在经不起考验的情况下在瞬间又硬了起来。
他很残酷地丢给她一个狰狞的笑容,告诉她:「离婚是不可能的事。」说完,便自顾自地下床,套上从衣柜里翻出的衣服,即走出去。在离开房间前,甚至没再看她一眼。
空空荡荡贴满喜字的新人房内,留给罗浥薇的,除了他曾停留过的气息及凌乱被抛在地板上的新郎礼服外,就只有无尽的伤心与奔腾的泪水而已,什么都没有了!
老板不在家,此时不偷懒更待何时?反正工作都完成了,干脆就来偷个浮生半日闲,看看报纸、喝喝茶,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辛劳。
为公司做牛做马这么久,老板不体贴,他自己体贴自己总行了吧!
看准倪均和罗浥薇此时已到法国度他们的蜜月假期去了,陈佳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很自然地便以帮倪均处理公事的合理藉口为由,堂而皇之地进驻总裁办公室,舒舒服服地斜倚在牛皮沙发上看报、喝茶,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再说,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原本该在这里头办公的总裁秘书也在倪均顺利娶得美娇娘之后,没必要再制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境,所以接任者的办公桌便又顺理成章地被搬回到罗浥薇来恒阳上班之前的老位子,因此他现在才可以不必拘泥于形象,悠哉游哉地半躺着休息,好不快乐!
「人生多美好!啦啦啦……」陈佳郁随兴地一边哼着自己编的不成调歌曲,一边翻阅着报纸上的新闻,哪知翻来翻去,有大半的版面都是关于倪均与罗浥薇世纪婚礼的报导。
他们可真是热门人物,一场婚礼竟比国内外重大新闻所占的比例还多,实在有够夸张。
不知现在的新闻记者是不是都没新闻好跑了,才会无聊到将这场婚礼以头条处理?
而且他好歹也是个帅哥,更是这场婚礼的伴郎之一,怎会离谱到连张照片都没有,那些新闻记者是不是眼睛都脱窗了?没眼光!
正当陈佳郁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上眼皮也逐渐与下眼皮「相亲相爱」时,一阵熟悉的暴怒狂吼骇得他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
不会吧?他一定是在作梦,要不然怎会出现幻觉、幻听了呢?
他揉了揉有些蒙胧的双眼,又定睛瞧了瞧在他眼前矗立的巨大人影,却还是抱着巨大的怀疑态度,因为这个人在这个时间百分之百是不会出现在这儿的,而且还露出杀人的目光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