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安姊姊,你喜欢少爷吗?」幸好念镶傻归傻,却也懂得为自己的未来而拼命。
「当然。」她对大哥的情,有恩情、有喜欢……说都说不尽。
「既然如此,怎么不是离安姊姊嫁给少爷呢?念镶真的认为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少爷娶离安姊姊,她就能继续窝在孙府,然后天下太平,多好。
孙离安的目光在瞬间放远,明知不该,却又不禁在脑中勾勒出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却在一想到大哥提起念镶时的表情,又跌回到现实。
他脸上带笑的说婚事全权交由她处理,他对她是如此的放心,她岂能辜负他的委托?
他喜欢念镶,她便会替他完成心愿,纵然苦,她也会自己独吞,绝不影响大局。
「可是大哥喜欢的……是你!」一句话决定了念镶的未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喜欢上大哥,毕竟大哥是真的……很喜欢念镶,你懂吗?」再三强调。
咦?什么?!
「你对大哥的感情除了恩情,必定还掺有其他,只是现在你还未察觉,又或者是你介意旁人的眼光,若是这些原因,别怕,我绝不让你受到委屈,从明日起,我会让府里的人都清楚你的身分,所有人都喜欢你,相信大家会很乐于接受你成为未来孙府的女主人。」她处理事情除了利落明快,还非常的圆融,这也是她被孙纵横倚重的因素之一。
孙离安迳自说完便起身,顺了顺裙子,眼神宛若夫子指示学生必须怎么做般的严厉,不容置喙。
「离安姊……」念镶还想做最后一搏。
孙离安抢快的问:「念镶,你说我可曾害过你?」
「不曾。」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想当初她初来乍到,有些人不停在她耳边叮咛,要她小心权力很大的离安姊姊,但离安姊姊不仅没伤害她,还对她百般疼爱。
「那就相信离安姊姊,将一切交给我。好了,就这样,我先去忙了。」在孙府,除非她上头的那两人开口,不然一切她说了算。
咦?什么?不、不……这、这实在太夸张了!
她根本什么都没答应,怎么离安姊姊竟不顾她的意愿,执意要赶鸭子上架?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少爷啊……
少爷很好,可她对少爷就是没感觉,呜呜呜,随便来个人敲醒离安姊姊的硬脑袋好不好?
不——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非要想个办法来脱身不可!
***
每天孙离安的行程几乎不变——早上她先处理府内的大小事,由于孙夫人已不管事,只负责善尽敦亲睦邻的责任,因此所有事全交由她来定夺,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午后她会在书房计算每日孙府支出,用过晚饭,直到孙夫人就寝,她才会开始核对徐宏德送来的镖局帐簿。
她要处理的事多又杂,加上她不喜欢累积太多杂务,因此每天都很忙,但她仍会在月底抽出约十天的时间到其他镖局分馆核帐。
原本孙纵横是让各分馆送帐簿过来查核,但孙离安还是会不定时到各分馆去查帐,以确认分馆营运是否正常,同时也代孙纵横视察,并确切掌握各分馆的收支。
孙离安认为制度好才会有好成效,即使做法专制且规矩多了一点,但这是为了让镖局业务蒸蒸日上的主因,再说无规矩难成方圆,故她觉得确实有执行的必要。
他与她是不同的——孙纵横讲的是义气,而她信奉的则是制度。
亥时末,烛火未灭。
孙离安选择在自己的房里忙碌,一是怕孙纵横唠叨,二是累了就可倒头便睡。
每晚她几乎都是忙到这个时候,也不是说天天有大事,而是琐事、小事缠身,孙府上不也习惯以她马首是瞻,曾经有一次她不在,又未把事情交代清楚,结果那天孙府差点鸡飞狗跳;后来她便习惯做笔记,在她出门前,笔记会交给徐宏德,由他暂代职务,如此她才能安心出门。
「呼!」吐了一口长气,阖上纵横镖局的帐簿,她很自然的趴在桌上闭目休息,可脑中却没时间喘气,不停想着这个月底她该前往哪个分馆,是太安,龙安,还是天安分馆……
嗯,就去龙安分馆好了,她委托关泽义帮她查的事不知有无结果,她该去探探情况。
孙离安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脑中仍不停的思索,而她想事情的速度有点慢下来,甚至还有点脱序……因为她想到了孙纵横的婚礼!
没想到他终究是想成婚了,本以为即使无法成为他的妻子,至少他也算是属于她的,不过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他是孙府唯一的继承人,若无子息便是不孝,她能只身一人,他却不能……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另一种方式陪他到白头了。
呵……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她亲耳听到孙纵横对孙夫人所说的那些话语——
娘,我对离安仅有兄妹之情,您万万不可在她面前乱说话,免得她尴尬,那样说不准我和她会连兄妹之情也维系不了!
原来他对她,始终都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他总是亲昵的喊她一声妹子,他的声音明显的上扬,还带着笑意,起初她还以为是他对她有情,没想到却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他们永远只能是兄妹,永远……只因为,他喜欢的人是念镶!
这样也好,等他成亲后,她至少不会再因他而觉得患得患失,这样真的……很好。
沉重的眼皮慢慢阖上,她的呼吸也渐趋平顺。
第2章(2)
过了一会儿,孙纵横轻声步入她的闺房,见她又趴睡在桌上,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以往离安总爱窝在书房直到子时,他在唠叨无效后干脆陪她一起熬夜,这才成功将她赶回房里;谁知她在房里仍继续工作!
因为看不到她究竟在做什么,以致他不能理直气壮的去约束她,最后演变成——若她房里的灯未熄,那他就绝不就寝。
看着她,他不知这是第几次她像这样趴着入睡了,她总是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
孙纵横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去鞋袜,再脱去外衣,他的手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脱……
好吧!他其实不该这么做,毕竟他该为了姑娘家的清誉着想,可是——他小人的想着倘若离安能「不小心」惊醒,然后再更不小心的引来他的娘亲的话,说不定他就不必再夜夜孤枕难眠了。
唉!他真的是太卑劣了,他怎能有如此肮脏、龌龊的下流想法?
但他如今只能对这种小人步数寄予厚望——离安对他仅有恩情、亲情,至于情爱……一点点都没有!
所以真的别怪他太卑鄙、肮脏、龌龊,他真的是被情势所逼……孙纵横的手突然因她睁开的双眼而霎时停住!
两人四目对上,久久无言。
呃……不会吧?!他策画快两年的低劣计谋,终于要实现了吗?她就要放声尖叫了吗?
太好了!快叫,最好叫得连隔壁邻居都惊醒,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
「那个……离安,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即使他妄想这一幕已经很久了,却仍要假装一下,免得被她看破手脚。
孙离安眨眨眼,显然没注意到他的手就停在她的胸口,而是专注的盯着他,呆呆的歪着头,蓦地浅浅漾笑。「大哥……」甜腻的喊。
孙纵横听得差点筋骨尽软。「什、什么事?」难道她没看见他正压着她,双手正在干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