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霍老爷会私下委托,一定是有危险,你们千万要小心谨慎,行程慢点无妨,贪快怕会坏事。」明日成亲后他就要离开,她的心中有诸多忧虑及不舍。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上回要杀你的杀手还没找到,不过已有方向,总会抓到的;我相信这事与张东开脱不了干系,你自己出门要多加提防,尽量不要落单,有事尽管去找薄云,他会帮你的。」
「知道了,经过上回的教训,你现在说的话,我哪次没做到?别挂心我了,我会好好照顾孙府等你回来的。」
孙纵横注意到莫离安眉头深锁,「你在烦什么?」
莫离安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那天你们在书房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说恩岚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小墨说自从你们回到长安镇,就有几名陌生男子守在孙府外,是公孙令的人;他若真想对恩岚不利,有很多机会能下手,可他没有。所以我想恩岚是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
「你别担心,恩岚很聪明,她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知道了,小孟他们不是还在镖局里等你吗?你快去忙。」
「我先出门了。」孙纵横心知这事得离安自己愿意放下才能宽心,而他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无暇分神。
隔了一会儿,莫离安将这次走镖的路线图收妥,离开书房,来到妹妹的厢房,见她正在刺绣。「恩岚,你在做什么?」
莫恩岚笑说:「我想姊姊的婚礼有人准备,就想送点东西给我未来的外甥、外甥女,这是一男一女的小背心,女孩的已缝制完毕,好看吗?」拿起一旁的红色背心,显得小巧可爱。
「很好看。」
「今晚应能完成。」莫恩岚拿着小背心,看得好不欢喜,仿佛透过衣服便能看见小孩的模样。
莫离安望着妹妹单纯的表情,想着她们姊妹曾有过的快乐往日,那感觉其实已经非常淡了,甚至不太记得,但比起那些美好回忆,更重要的是妹妹如今还活着,能在她眼前露出灿烂的笑颜,对她而言,妹妹活着胜过一切记忆,然而若这是妹妹的希望,她愿意配合佯装什么都不知情,但求妹妹欢喜。
有些事拆穿了,反而更伤人。「谢谢,等姊姊的婚事结束,也要帮你找一门好亲事。」
「不必了,姊姊,恩岚没嫁人的打算。」
「为什么?」
「恩岚曾有一个未婚夫,后来他死了,恩岚因爱他至深,便许下承诺,今生绝不嫁人;相信姊夫若有不测,姊姊也不会再嫁对吧?」她巧妙的转移话题,让莫离安很难再说下去。「再说……等姊姊婚礼结束,恩岚也想离开了,住在徐安城已久,尽管不是故乡,可恩岚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里,还是那里住得习惯,因此恩岚想回徐安城,有空恩岚会再来看姊姊的。」
「你一个人吗?」又要跟妹妹再分开了吗?
「当然不是,那里有邻居、有朋友,恩岚绝对不是一个人;姊姊请放心,恩岚不会有事的,那里的街坊邻居都会帮着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莫离安伸手按住她的手,试着露出微笑,「恩岚……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无论你在何处,姊姊永远会惦念着你,若你累了、倦了,若是……只要你回来,姊姊永远会在这里等着你。」
她们姊妹分开了十年,不次再相见会是何时呢?
「谢谢……姊姊。」
短短几句交谈却抵得过这十年的分别,若有来世,真希望她俩仍是姊妹。
彼此的无奈、眼泪只能往心里藏,因为她们确实已走上不同的人生……
***
翌日是孙纵横大喜之日,孙府的婚礼并不铺张,只宴请自家人及镖局兄弟,不过仍有客人不请自来,一时间孙府显得热闹烘烘。
长安镇有名的王媒婆对于这次没成为纵横镖局孙老板的媒人感到很遗憾,不过无妨,纵横镖局里全是身手不凡的年轻小伙子,那些都是她的生意。「呵呵,孙老板已娶妻,不知这几位兄弟有无成家的念头?」
屠小昭好奇的问:「有像孙管事这么好的女人吗?」在他心中的第一名,正是孙管事!
王媒婆笑得阖不拢嘴。「呵呵,当然有,我王媒婆可是长安镇第一媒人,要什么姑娘有什么姑娘,包山包海、包罗万象,包准这位公子满意。」
孟子不禁挑眉——敢情她真正的身分是老鸨吗?
「我的要求不多,像孙管事这样的女人就好。」
「孙管……哦!不,应该称呼一声孙少夫人了,孙少夫人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真是人间少有……」今天是大喜之日,难免要说几句吉祥话。
屠小昭不仅王媒人明捧的话,失望的说:「没有就算了。」
王媒婆连忙拉住屠小昭。「等等……这位公子,我说人间少有并不是说人间没有。」真是听话不听重点。「现在我手上就有个许家姑娘,她长得标致秀气,琴棋书画样样通,还烧得一手好菜,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意下?!何必问我腋下,不如问我膝盖吧!」太好了!孟哥说要懂得现学现卖,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卖了。
屠小昭当真反问了这一句,孟子当不听得铁青了脸色,而向来不苟言笑的墨怀石也转身狂笑不止。
「膝盖?!」王媒婆当场僵住。
孟子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拖走,剩下王媒婆还在揣测「膝盖」两字的含义。
酒过三巡,婚礼进行得差不多,孙纵横也醉得差不多,由他的兄弟扶着进新房。
「孙管事……不成,又忘记改口了,大嫂,大哥就交给你了,我们是大哥的好兄弟,就不闹洞房了,不过记得明天要让大哥出门,可别误了时辰!」屠小昭才刚说完话,就让孟子敲了一记。
「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我们先走了。」孟子把屠小昭拉出去。
墨怀石仅是点头致意,离开前并把门带上。
莫离安笑了,转身正要照顾喝醉的新婚丈夫,却见他根本没醉,双眸带笑的凝视着她。「你没醉吗?」
「我的酒量可没这么差,加上想到明天要出门,也不想喝太多,就怕误事被小昭说中。」
「小昭永远都是孩子性。」
孙纵横起身将莫离安放在床上,看着红帕就披在她发上,隔了一会儿他轻轻揭开。「从此你就是我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不会再娶。」
莫离安不禁红了眼眶,全天下的女人贪求的不就是这样专情的丈夫吗?她何德何能啊!「纵横……」
「乖,离安别哭,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别哭……」她一哭,他就慌了手脚。
「是啊!」莫离安连忙拭去泪水。「大喜之日不能哭,那……我们、我们要做什么呢?」
亲娘早亡,没人提点她新婚之夜要做什么;婆婆因太高兴的张罗婚事,也忘了告诉她该注意的事项,因此她对今晚完全没概念。
「做、做……」孙纵横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那个……其实我没想过这么早与你圆房,只想先把你给订下,圆房之事就等我回来好了。」语毕,他已面红耳赤。
莫离安也害羞的点了头。「那……我们要就寝了吗?」
「你不困的话,能不能帮我……擦背。」那天的感觉太享受,他想重温旧梦。
莫离安小声的说:「那我们去澡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