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好像很担心小姐,一直守在门口。」
她不想谈他,整个身子往下滑,脸没入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小姐?」小喜惊呼,才刚从水里活命回来,干嘛又将自己埋进水里?
门口的卫子商听到小喜的惊呼,本想推门而入,但想起她正在沐浴,又停住了手。
他惊跳如雷的心已平复,但仍忘不了她久潜水底一直未浮出水面时心里不安的感受。她还好吗?从上岸后她就一直捣着胸口大口吸着气,不知是否伤到了肺?
门内的铁福英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小喜为她准备的衣衫,不自觉地又盯着镜内的自己。
关燕燕不但生得倾国倾城,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讲起话来更是娇嗲媚人,若她是男子,应也会为她倾倒;既然如此,卫公子为她所迷倒也是情有可原,她有什么好气的?叹了口气,又抚上脸上的胎记。
小姐又怎么了?怎么跟她出门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她跑去问大胡子到底他跟小姐说了什么,让她的心情变得如此低落,但大胡子死不肯对她说,气得她用力狠踩了他一脚,他痛得龇牙咧嘴瞪了她一眼,她趁着他痛得不及追上,扮个鬼脸就逃走了。打不赢当然就逃喽,她可是用脑袋不靠蛮力的。
「小姐,卫公子还在门口等着,要不要我跟他说一声你已经没事了?」
他应该只是道义上觉得应该照料她吧?既然是道义,可就不好让他太费心了,无不可的让小喜出房门告知他,她已无大碍,也让他早些回去歇息。
小喜才一开房门,卫子商马上迎了上去。
「她还好吗?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语气中毫不掩饰心里的担忧。
「已无大碍。她要我转达卫公子别再为她担心,还说若是让你太过费心,她心里会感到不安。」她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只能照实转达。
她还在气他吗?
「让我见她。」他不想让她因误解而疏离。
小喜转头看了眼房内仍在发呆的小姐,掩上门又走回房内。
「小姐,卫公子说他想见你。你要见他吗?」
「跟他说我累了,想歇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小姐看起来不像很累的样子。她与卫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小喜不明所以地进房又出房。
「小姐……」才出口就又停住了嘴,想了想应该没关系吧,卫公子应该早就知道小姐不是男儿身。
「小姐说她有些累了,想休息,如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确实是累了,就先让她休息吧,于是交代了小喜:「你家小姐若有任何不适请告知卫某一声。」
得到小喜的应允后,他才放心地回房去。
卫公子明明就很担心小姐,小姐为什么好像不领情的样子?真是令人搞不懂。
第9章(1)
小喜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正在翻阅书册,却不知究竟有没有将书内容看进的小姐。真的不大对劲耶,一整个早上没说几句话,也没有出门的兴致,书翻了半天,却老是在同一页。
「小姐,觉不觉得无聊?要不要小喜陪你去苏府找苏少爷?」
还是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小喜一眼,摇了摇头,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到底是怎么了?才想开口问她,房门无预警地被用力推开,几名捕快进到房内,什么话也说,捕头一声令下:「捜!」
铁福英诧异地看着他们,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敢问诸位有何事?怎能未经同意擅自闯入住房内?」有些不悦地看着他们将房内的物品扫落一地。
小喜吓得躲在铁福英身后,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干嘛?
「我们接获密报,通报内容写着铁公子似乎藏了一些不属于你的物品,假使通报有虚假,搜查完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铁福英眼神闪了闪。她被诬告了吗?没想到对手竟是如此凶狠的角色,要不回东西,干脆全赖在她身上。
「找到了!」一名捕快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递给了捕头。
小喜看了眼那个包袱。那不是她们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房里?
捕头打开一看,全是一些名贵的玉石、玛瑙跟珠宝。
「带走!」
「官爷,那不是我们的东西!」小喜急忙解释。
「是不是你们的,到了大人面前再辩解也不迟,全带走!」
一群捕快押着他们主仆二人准备回到官衙。客栈内的人早就被这场大捜索给惊动,全站在房外张望着。
冉德申见他们两人被押出了房,有些讶异上前询问:「李捕头,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李捕头的男子拿起手上的包袱。「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奉大人命令前来捜索,没想到真的在房内搜到这包物品,现在正准备押人回县衙。」
说完后不多作停留,押着人离开。
冉德申见状,有些心急,为何头儿老是在紧要关头不在客栈!不行!他得赶紧去通报头儿才行,出大事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县太爷坐在堂上,往下看着堂下跪着的主仆二人。
「这些东西不是草民所有,草民是被诬陷的。」铁福英很冷静地回覆县太爷的质问。
「你说是被诬陷的,可有证据?」
铁福英暗自叹了口气。没有人可以证明她的清白。没想到爹提醒她的事真的发生了,都怪她太大意,行事不够谨慎,才会连累到小喜。
「大人,证人都带到了。」一名捕快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堂内。
苏玺善与薛蓉襄才踏入县府衙内,见到跪在堂下的人竟是铁福英,心里惊讶到无法形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是夜枭?是不是抓错人了?
刚刚县府的人上门告知,寻回了疑似被夜枭窃走的失物,要他们上衙门一趟,确认找到的是不是他们遗失的物品,没想到竟会在此见到铁福英。
铁福英发现他们的身影夹杂在来到县府的人群中,在此情况之下她实在无法跟他们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请各位看一下地上的东西是不是府上遗失的物品。」县太爷指着地上打开的包袱。
一群人走向前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一致点头表示确实是家中被窃走的物品,唯独薛蓉襄没有点头确认。
县太爷问道:「夫人,里头无贵府遗失的物品吗?」
「回大人,府内遗失的物品不在其中。」薛蓉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铁福英,又道:「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年轻人我识得,他不像是会盗取他人物品的贼人,请大人要明查。」
「是不是他盗取的本府自有公断。」
圣上下令捉拿夜枭,今日有此斩获,可谓大功一件,必能得到圣上的重赏;至于这名年轻人是不是夜枭又有何妨?东西既然是在他房内找到的,就算他指说他是夜枭,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不是。
「搜他的身,说不定苏府遗失的物品就在他身上。」
怎么可以!小姐是女子,怎能让人随意捜身,小喜护住了自家主子,向堂上求饶:「大人,是我偷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家少爷完全不知情!」情急之下只好胡乱承认是自己做的。
「小喜!」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怎会走到这个地步?一切都要怪她。
「多说无益,捜身!」县太爷完全不理会小喜,示意搜铁福英的身。
小喜挣扎着想护住她家小姐,却被人推至一旁,眼看小姐就要被捜身,小喜急得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