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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页

 

  等真夜一离开,她立即动手整理衣裳。

  昏睡前的记忆点滴袭来,耳边仿佛听见真夜一再叮咛:“小梨子,醒着,你得照顾自己。”

  蹙着眉重新绑好衣带,黄梨江坐在床上,斟酌起真夜那句话的玄机。

  他似乎总是要她照顾好自己……确实,出门在外,很多事情,她无法假手他人,得再更坚强些。

  真夜在船舱外等候了半响,确定舱房内的人儿已经打理好自己,神色恢复了镇定,才提着一只食篮进门。

  “刚吐过的人,饮食最好清淡些。我拿了几块咸饼过来将就吃吧。”

  不管两人私下再如何亲近,真夜终究是太子。

  想起他的身份,黄梨江急急下床。“怎好劳烦——”

  “别动。”真夜轻声喝止。“现在是逞强的好时候么?”

  闻言,黄梨江乖顺的坐回床上,难得一脸小家碧玉样。

  真夜提着食篮信步上前,坐在床边,一一取出食篮里的咸饼,以及一碗甜汤。一股迷人的甜香立即吸引住黄梨江的目光。“红豆汤?”真夜端出那碗汤,笑道:“等你吃下咸饼后,若不再想吐了,就给你喝甜汤。”口吻像在骗小孩子。黄梨江摇头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谁说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喝甜汤了?在宫里头,我那些公主妹妹们最常喝的甜品就是枣泥红豆汤,每回我问她们这汤好在哪里,没人肯告诉我,所以我呢,索性就叫厨子煮来尝尝看,可惜这船上没枣泥,只有一袋红豆。太医说红豆可以补气养血,你脸色苍白,不妨尝尝。”

  他不清楚女子在月信来时会遭受什么痛苦,但至少在她月信初至时,希望她能减轻些不适。

  说了一堆理由,其实是特别为她准备的把!

  黄梨江沉默地咬了一口饼,慢慢咀嚼着,发现真夜没有跟着一块吃,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进食,不禁有些发窘。

  “你不吃?”平常他不是最爱溜出宫到民间去吃美食?对东宫里的伙食挑剔得不得了,贪吃的他此刻怎么光瞧着她吃东西?

  真夜伸手抹掉她唇边的饼屑,微笑道:“还是别说的好,怕又说出一些你不爱听的话,铁定会惹你生气。”

  黄梨江不爱听的话,无非是真夜取笑她貌似娇娜,女子气重于男子气。

  闻言,她沉默地低下头,静静吃完手上咸饼。没再想吐,又忍着苦,喝下一碗防晕的药汁后,才以红豆甜汤润喉。

  进食的过程里,一个人负责吃,另一个人则带着有趣的目光瞧着。

  暧昧的气氛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一整夜,她得心都无法冷静,只能祈祷接下来的航程能够平稳些,别再扰得人心神不宁。

  收拾好杯盘,她将食篮放到一旁的桌几上。

  “小梨子,若吃饱了,就快来睡觉吧。”真夜已半躺在床上,大方拉开厚毯子,请军入怀。

  唉,这人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平静么?

  “我喝了药,现在比较不晕了。”她郑重地拒绝。

  “本太子是那种睡完就可以一脚踢开得人么?”真夜挑起眉,口气危险地问。

  “不然呢?”黄梨江一脸“睡都睡了”,想耍赖不认账的表情。

  “好歹也得收一点夜度资吧,像云水乡的夜度资,普通姑娘,一个时辰至少得花上五十银贯呢,更不用说那些当红头牌子。”

  云水乡?“你常去?”不然怎会这么熟门熟路?

  尽管怀疑真夜早已经不是童身,但听他对民间游艺场所的度资这么熟悉,还是忍不住微恼。

  “因为要了解民间疾苦啊。”他闭上眼,唇上带着笑。

  这算哪门子的民间疾苦!难怪他会唱艳歌。那些艳歌看来就是在妓院里学来的吧!黄梨江闷闷地想。

  也许是心情不佳,竟又开始觉得有点晕。她踉跄一步,连忙扶住床缘好稳住自己。

  才过一瞬间,她人已被提上床铺,带入一副温暖的胸怀里。

  “不高兴啦?顶多以后有机会带你一块儿去,别撇下你就可以了吧。”一个翻转,真夜微笑地将俊美少年压在自己身下,未束起的长发十分纠缠人。

  “不是这个问题。”黄梨江推开他得胸膛。“你是太子,根本就不该上妓院。”

  “我真得是去了解民间疾苦的啊。”真夜毫不羞耻地说。

  “你还说!”她这个侍读当得真失败,不仅没长进太子的课业,还让他不时往妓院跑,弄到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礼乐诗书却通通不懂。

  看着黄梨江酸味十足的表情,真夜忍不住调侃:“这种话也只能对你说而已,若你不爱听,那我用唱得好了。”

  黄梨江孩子气地捂起耳朵。

  他却故意俯近在那扇贝般的耳畔,低唱:“俏冤家,我待你真心实意,自有老天知,明知道你是个薄情人,我只是念念不忘,把你来相思——”自是民间流行的艳歌。

  一只细致的玉手毫不客气地掩住太子殿下的尊口,美目圆睁。

  勉强推着真夜在床上滚了一圈,上下地位再度翻转过来。

  真夜微讶,眸色转深,不觉风情万种地问:“你喜欢在上面?”正好也是他喜欢的。

  黄梨江双颊绯红,垂肩青丝不自觉扰动身下的男性胸膛。

  “我要睡了,殿下也赶快睡吧。”怕真夜又把“他”当女子调戏黄梨江倏地闭上眼睛假寐。

  真夜微微扬唇,听话地合上眼眸,手臂缠抱住身上娇躯,心里轻叹:唉,俏冤家……可惜只能拥有这一夜,再多,就会启人疑窦了。

  素来他小心拿捏着适当的界线,这一会也必须如此。

  第8章(2)

  次日,带缘一大早能够起身后,便一直嚷着:“殿下好不公平!一样都晕船,为什么只照顾公子,没照顾我。”

  “意思是,你嫌弃我照顾你罗,带缘?”朱钰为侍童端来药汁和早饭,忍受着带缘的满腹委屈,心里却只觉得好笑。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朱大人,带缘只是想,殿下未免有些偏心……”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呀。”说人人到,真夜笑嘻嘻走进带缘休息的舱房,对带缘仔细一看。“会抱怨,可见得是好多了,不然我这趟出门,身边没人可帮忙打理门面,该怎么办才好呢?要不,换个新侍童算了。”

  带缘一听,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殿下可不能不要带缘,带缘是要跟随殿下一辈子的。”

  “说到一辈子。”真夜看着他这名跟了他许多年的侍童,笑问:“带缘,你今年几岁了?”

  带缘算数不好,他自小家贫,被父母卖给牙人,辗转被内廷总管相中,最后被送进东宫里头,跟随了太子。

  知他算数不好,真夜自己扳着手指头数到:“你跟着我六、七年有了吧,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十四、五岁了。”

  十五岁,在天朝是成童的年纪了,这年纪的少年,当侍童,算有点老了,一般皇子们身边的侍童多在十二、三岁左右。

  “嗯,殿下记得真清楚,大概是这年纪了。”带缘说。

  “朱钰,你和龙英跟在我身边最久,该知道宫里头不成文的规矩吧。”真夜突然问道。

  朱钰点头。“是。”他知道主子想说些什么,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带缘。

  真夜随意拉了张板凳坐下。“那么你告诉带缘吧。”

  朱钰扭扭嘴角,告诉带缘:“小子,宫里的侍童没人超过十五岁的,以你得年纪,当殿下的侍童已经不太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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