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秋月惊叫一声,冲上前。“卑鄙!”
萧旭维抓住她的手臂。“秋月!”
秋月急道:“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慌什么。”萧旭维微笑地揉了下她的头发,转向戚慕生,冷声道:“你跟王蔷之间的事,别把秋月扯进去。”
秋月点头。“对、对,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就别为难我了,学长。”
“为难你?”戚慕生瞪她一眼。“现在是谁为难谁?”他也不过是想问个话,她却像老鼠看到猫,拚命窜。
“你……唉……”秋月也不知从何说起。“谁教你拖了两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现在沧海桑田——”更别说他还会打人。其实,她很想私下问学长打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起初王蔷说的时候,她与阿葳义愤填膺,但再细问,王蔷就躲躲闪闪,不愿再谈,她想大概是太过难堪,而且听说受害妇女会羞愧,她自然不好再追问。
但凭良心说,她很难把阿蔷跟受害妇女联想在一起,尤其这几次阿葳说要帮她报仇,她的表情都有些别扭,急急转开话题。
“狗屁,哪来的沧海桑田。”戚慕生不悦地打断她。“别忘了你欠我什么、答应过我什么。”
秋月顿时垂头丧气。“学长……”
“她欠你什么?”萧旭维打断两人的交流,面露不悦之色。
戚慕生扬眉,故意道:“怎么,她没告诉你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对吧?秋月。”他朝她眨个眼。
她颤了下,没好气地说:“你不要故意讲得这么暧昧好不好?”
手机忽然响起,戚慕生本想直接按掉,却瞄到荧幕显示“妹妹”两个字,他推开滑盖,问道:“什么事?”
“天大的事,大哥你快回来。”
“到底什么事?”他皱眉。
“我离家出走了,今天就飞纽约。”
他错愕地蹙起眉头。“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在高铁上,你来接我,顺便把你纽约房子的钥匙给我,然后送我去机场——”
戚慕生皱眉。“等一下。”
“大哥你不要阻止我,我是认真的。”
想到电话里说不清,而且时间地点都不对,他简短道:“你几点到?我去车站接你,到时我们再谈。”
听到妹妹报上时间后,他便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人。“秋月,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让你带给王蔷。”
“喔。”秋月反射地望向萧旭维,见他点头后,她才走到学长面前。
戚慕生刻意往前迈开几步,压低声音说话,萧旭维听不清他讲了什么,只瞧见秋月表情有些不乐意。接着戚慕生又不知说了什么,她转而露出愧包,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在上头不知写了什么递给秋月。
秋月看起来很高兴,戚慕生又说了几句,她认真听着,眼睛闪着光采,而后戚慕生摸摸她的头,她开心地露齿而笑。
萧旭维不悦地沉下脸,让她去听几句话,她转眼就投诚了,还露出讨好的笑容。“秋月!”
她转过头,满是笑容地就要朝他跑来,却让戚慕生抓住手臂,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怎么了,学长?”
“没事。”戚慕生微笑地看着萧旭维冷着脸走过来。“你啊,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人。”
秋月不悦道:“什么这样的人,旭哥很好。”
他故意又揉了下她的头。“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人吧。”
秋月腼腆地点点头。“嗯。”
戚慕生松开她的手,在萧旭维靠近时后退一步,转身离开,还恶意抛下一句。
“你看人的眼光还真差。”
她顿时炸开。“你才差!”
戚慕生笑着往前走,本想再丢几句刻薄话语闹闹她,最后却作罢。对秋月,他总多了几分宽容。
他们差了三岁,他大四时,她刚进大学,两人虽然喜欢的绘画风格不同,但同样进了美术社,她是少数几个和他谈得来的女生,有趣又好欺负,他大学的最后一年因为捉弄她得到不少乐趣。
当时他见过王蔷几次,也打过几次招呼,但没有特别的感觉,直到在纽约过上她。
她在蓝色的流光中哭泣,无声而悲凄,他在角落里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恢复平静才出声打招呼。当时的他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感动于自己的作品竟能产生如此力道,勾起一个人的情绪。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她很面熟,人在异乡难免戚到脆弱,如果自己能帮到她一点也是好的。没想雨人又意外过上,发现对方也喜欢喝热巧克力,才兴起想更进一步认识她的念头。
于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决定在一起,当时一切都那么美好,谁晓得最后却变了调。
现在蹦出个女儿,虽然出乎意料,心里却很高兴。以前他没特别喜欢小孩,觉得吵,不过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就不一样。
他到车站接妹妹时,匆然想起以前带妹妹的经验,他与大弟只差两岁,几乎是一起长大,没印象有照顾过他什么,顶多小学时弟弟在学校跟人打架,第二天他过去把那个人揍了一顿。
妹妹与他差六岁,出生时他还有印象,也抱过她喂她喝过奶,还教她拿蜡笔画画,两人感情还不错,他在纽约时,她也去找他玩过几次,也见过王蔷……
他迟疑了一会儿。要不要把王蔷跟甜甜的事告诉瑜燕?
犹豫片刻,他决定还是先不提。依瑜燕的性子定会想来看甜甜,还是等他先与王蔷谈过再说。
想到王蔷隐瞒他这么久,他又不由得怒气翻腾,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质问她。他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在纽约几年,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后,他个性比大学时圆滑许多,虽然依旧我行我素,不过在艺术圈不算特异,比他难搞的人不知凡几。
前些年在大师工作室担任助手时,受的气也没少过,助手中也有彼此看不顺眼但又不得不共事的,他的个性不可能当受气包,谁敢惹他,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几年磨下来,尖角被磨掉不少,若不是这样,他现在早在王蔷店里大声质问,甚至破口大骂。
快到车站时,瑜燕又来电,说她已经下高铁走到外头了,一分钟后,他驾车停在她面前,瑜燕把行李塞到后车厢,进了副驾驶座就嚷:“大哥,快走,载们直奔机场。”
戚慕生淡声道:“纽约公寓的钥匙我没带在身上。”
“什么,不是叫你带着?”她杏眼圆睁。
“讲得还真顺口。”他瞪她一眼。“你有给我时间回家拿吗?”
戚瑜燕蹙眉。“好嘛好嘛,那现在赶快回去拿。”
“就算要去纽约也不用这么急,我要先弄清楚你在搞什么。”
戚瑜燕悲叹地往后靠。“妈要我嫁给远盛小开,拜托,我才二十岁,她到底在想什么?哇靠。”
“靠什么靠,两年不见讲话怎么变这么低俗,女孩子要有点气质。”戚慕生忍不住训了一句。
“气质能干么?我都要被卖了还管什么气质。”她不爽地说。“如果讲靠靠靠一万零八遍能让妈脑袋清醒一点,我愿意双手合十骂脏话。”
戚慕生笑了出来,敲了下妹妹的头。
“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戚瑜燕露出谄媚的眼神。
“少来。”他冷她一眼。
戚瑜燕低头假哭。“二哥已经不理我了,如果你再不管我,我只能搭上末班飞机离开,在纽约街头流浪,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