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别太担心了。”
顾焰从未见过大哥如此烦恼的模样,即使在初接手酒庄生意时,也不曾见他如此苦恼,可见荷儿在大哥心目中有多重要。
此时,去而复返的石燕重新踏入书房,拱手朝顾炎道:“大少爷,金枣人在外头,说是水府出事,要请太少爷帮忙。”
“金枣?叫她进来。”顾炎挑眉。他倒是忘了荷儿身旁那个忠心的丫鬟,难得她会找到这里来。
金枣甫踏进书房,看到坐在桌案后的顾炎,随即放声大哭了起来。“顾大少爷,我们府里出事了,老爷死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下落不明,恳请顾大少爷赶紧派人帮忙找人。”
顾炎有趣地瞧着金枣真情流露,慢条斯理地提出疑问,“金枣,你家二小姐出事时,你为什么没在她身边保护她?”
金枣纳闷地看着顾炎毫不紧张的模样,心里虽狐疑,仍是抽抽噎噎地回道:“我娘生病了,我赶回去看她,本来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看大小姐出嫁,没想到当我赶回府里时,才知道老爷死了,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失踪了。顾太少爷,你和二小姐有婚约,求求你赶快帮忙找寻二小姐的下落!”金枣瞧他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心下一急,深怕他不管二小姐的生死。
“原来如此。若是你当时在场,荷儿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险些没命。”顾炎叹了口气。
啥?金枣一脸呆愕地望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金枣,你家二小姐受了重伤,如今在我嵩云楼里,你快去照顾她吧!”有金枣在荷儿身边照顾,他也比较放心。
第7章(1)
水荷被一阵阵压抑的哭声给吵醒,甫睁开眸,即看到趴在床畔低声啜泣的金枣,她惊喜地道:“金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金枣听到声音,抬起泪湿的小脸,看到她清醒了,忍不住又哭又笑。“二小姐,你醒啦!我听顾大少爷说你伤重,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会找来这里的?”水荷虚弱地问。
金枣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未了还哭哭啼啼地紧握住水荷的手,开心自己总算找到她了。
“你不是一直嫌我这个主子老爱给你找麻烦,想换去照顾我姊姊吗?”水荷故意逗她。金枣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此时此刻见到她,让她郁闷的心情稍稍舒缓一些。
“二小姐!”金枣不满地叫嚷。若非顾及她此时伤重虚弱,还有顾大少爷交代要让她多休息,她绝对要念到她耳朵长茧为止。
“原来是金枣来了,难怪那么热闹。”
顾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口,含笑踏进房里,身后跟着一名丫鬟,手里端着汤盅。
“宛姨。”水荷见到来人,正欲起身,顾夫人赶紧出声阻止她。
“荷儿,你千万别乱动,你这一动要是伤口又出血了,炎儿会恨死我的,我可不想看他的冷脸。”顾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榻前阻止她。由于大儿子严禁任何人打扰水荷的疗养,所以她是偷偷来探望她的。
“是啊,二小姐,你还是乖乖躺着吧!”金枣暗自佩服顾夫人敏捷的动作,一点也不像是不会武功的人。
“金枣,小心地扶起你家小姐,千万别动到她腹部的伤口。我亲自煮了人参香菇鸡汤要给你家小姐补身,可得让她多喝一点才行。”顾夫人边舀鸡汤边吩咐金枣,她得趁大儿子来之前离开才行。
金枣练过武,力气比一般女子大,她小心地扶起水荷,让她半坐卧在床榻上;但即使她再怎么小心,仍是牵动到水荷的伤口,疼得她秀眉微拧、小脸发白。
“二小姐,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弄痛你了吗?”金枣将枕头移到她腰后,让她可以舒适地靠躺着,抬头看到她一脸痛苦的模样,紧张地问。
“不碍事的。”水荷强扯出一抹笑。
顾夫人舀了一碗鸡汤,坐在床畔,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正欲亲手喂她喝,金枣快一步地接过手。
“荷儿,你爹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更重要,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伤治好。至于莲儿失踪的事,我们会帮忙找寻的,你别太担心,把自己身子顾好最重要,这里没有人当你是外人,你就放心地在这住下来吧。”顾夫人轻抚她消瘦的小脸,才不过一个月没见,没想到人事全非,她十分心疼她的遭遇。
“宛姨,谢谢你。”水荷喝了口金枣喂来的鸡汤,虚弱地道。
“傻孩子,谢什么呢!还有,你该改口叫我娘了。虽然你爹死了,我们无法跟他提亲,但你亲口答应过,当你再次踏进我们府里时,就是以顾府少夫人的身分回来的;虽然你尚未和炎儿成亲,不过那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改口叫我娘吧。”她可是不许她反悔,有天大的难题顾府都会替她一一解决,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对这门亲事反悔。
水荷望着她热切的眼神,很感激她并未嫌弃她现在的处境,还愿意接纳她这个媳妇。
“娘。”水荷如她所愿地改口。
闻言,顾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正欲叫她多喊几声来听听,却——
“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陡然,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顾炎浓眉微拧地走进来。他不是下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打扰荷儿休息吗?敢情这些人是愈来愈不将他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我不过是煮了一盅鸡汤想让荷儿补身,我这就走了。荷儿,娘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顾夫人不敢看向儿子的冷脸,心满意足地拉着丫鬟离开。
“二小姐,我也先下去了。”金枣识相地告退离开。
顾炎瞥了眼桌上的鸡汤,拿起空碗舀了碗,高大的身子坐在她床畔。
“我刚喝了碗鸡汤了。”水荷看着他的动作,急忙出声。
“再喝一碗吧!你身子太虚弱,伤口才会一直无法愈合,你得多吃一点才行。”顾炎亲自舀了一匙鸡汤,凑到她唇边,示意她张口。
水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原想拒绝的,但在看到他眸底的忧虑,只好认命地张口喝下。
“我刚听到你叫我娘一声娘了。”俊脸含笑地望着她。
水荷苍白的小脸染上红晕,羞赧地道:“是娘硬要我改口的。其实我很感谢她不嫌弃我现在的处境,还愿意接受我。”
顾炎俊脸微沉,长指抬起她尖巧的下颚,让她看着他眸底的认真。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我爹娘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他们纯粹是喜欢你这个人,无关乎你的身分、家世,懂吗?”
“我知道了。炎,很抱歉让你这么担心我。”如果没有他陪在她身边,她一定没办法熬过来的。
“知道我担心,就赶快把身体养好。”又喂她喝了口鸡汤,直到碗见底,他才用衣袖拭去她唇上的油渍。
“我姊姊还是没有消息吗?”水眸忧虑地望着他。
“没有。”将她轻搂入怀,在她耳畔低语,“答应我,别想那么多,先把身体养好,好吗?”
“我答应你。”她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她不想让他为自己那么操心。
顾炎望着怀里险些失去的人儿,黑眸掠过一抹异光,唇攫住她无血色的唇瓣,辗转吸吮,长舌勾挑她的丁香小舌,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放开她。
他重新将她搂入怀里,满意地看着因为方才的亲吻而有了血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