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倏地一眯。最后一件?
过去,霍爷爷每一年的生日都过得很气派,他喜欢看戏剧表演,所以,总有安排长礼车载他到剧院,甚至,搭乘私人专机飞往另一个国家庆生。她咬着下唇,因为今年,势必得克难的过了。“我想向你借招待所,替他办一个小而温馨的生日宴会。”
他深吸口气,“知道了,你去睡吧。”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渴望接近她、却又不敢躁进,而她言谈之中似乎总透露着想赶快划清界线。
他到底该怎么做?他并不想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她身上,那种感觉很糟,他经历过,所以他知道。
“喂,你怎么这么酷!”他的冷漠态度连杨柏盛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发声抗议。
“工作方面,就请你替她尽快安排。”他迳自交代着。
杨柏盛一看美人眼圈一红,咬咬牙,“你怎么说都行,但是她……”
“晚安,我们还有事要谈。”他看着快要哭了的谷欣羽,他心揪成一团,但他却不能拥抱她。
她努力的锁住泪水,不想让自己变得脆弱,“晚安。”
杨柏盛简直傻眼,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凝着脸的好友,再烦恼的看向已轻声关上的客房门,不禁问:“你们怎么了?”
孙斯渊啜了一口威士忌,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我有另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第9章(1)
所谓好朋友是什么?两肋插刀,在所不惜,杨柏盛自认算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是,他不是无所事事啊,孙斯渊真的太看得起他了,以为他有三头六臂吗?
不意外的,庞齐平要了一笔天价才签了和解书,但其中有保密条款,不得将和解书内容对外泄漏,庞齐平当然签了,偶像能当多久?能捞一大笔钱时绝不能手软,何况,他这个新闻已经过时,某个知名女导演发生家暴的新闻,全面攻占各媒体版面。
“那家伙把你的私房钱硬是敲走一大块,真狠!”
霓虹闪烁的夜店包厢内,Live乐团的摇滚音乐不时的穿透包厢门,杨柏盛一边跟着节奏摇晃脑袋,一边批评庞齐平,手上的酒杯还朝好友手上的“锵”地Kiss!
的确,千万代价,就那一拳。孙斯渊举杯大口喝下杯中物。
“不过夜路走多总会遇到鬼,我听一个认识的导演说,庞齐平跟他的经纪公司闹翻了,经纪公司准备告他违约,起因是庞齐平当初弄大那个未成年粉丝肚子时,经纪公司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把事情压下来,并在那时候要庞齐平签约保证不再闹出类似的丑闻,结果最近不是有个女导演被家暴的新闻吗?跟他也脱离不了关系。
“据说女导演的老公在女导演的电脑里看见她和庞齐平的床上亲密照,准备告庞齐平妨害家庭,庞齐平的演艺事业是毁了,从你这里挖的钱全部吐出来,恐怕也不够支付违约金。”杨柏盛摇摇头道。
孙斯渊觉得那是他罪有应得,但一想到谷欣羽,他的表情又变得凝重,“欣羽的工作有着落?”
“拍了,不过,只是补拍几个广告的特写镜头,下个月,你就可以看到她……”
不对,他突然莞尔一笑,“你看不出来是她的部位特写,但拜你之赐,超级好赚的,因为有你这个冤大头,在薄薄的薪资袋再塞上一大叠。”他边说边摇头,“你钱这么多,怎么不救济我一些?”
“你赚很大,不需要我帮忙。”他笑。
“既然这么帮她,干么那天还对她冷冰冰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之前趁人之危,对她做了过分的事。”
杨柏盛皱眉,“趁人之危?我就知道有问题,什么过分的事?你上了她?”
“你一定说得这么粗俗。”
“好兄弟,你这么说,我就知道答案了,那有什么问题?”
“就在庞齐平欺负她的那天,我……”
“你安慰她到床上去了?这很正常好不好,兄弟,我也会做一样的事,让她忘记不好的回忆,让她的身上不再有别人的味道,只有我的——”
“她并不喜欢。”
说的口沫横飞的杨柏盛顿时傻眼,但看好友一脸的难过,为了挽回好友的男性尊严,他大胆建议,“你就是疏于练习,太久没女人了,你看要不要我替你物色……”
一记冷眼射过来,他知道该换个话题,但还是忍不住在谷欣羽的身上转,“你沦陷了,对吧,不然,干么对一个女人这么好,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就连她的霍爷爷生日,你也要我替她安排一个大惊喜!”他越说越难理解,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没想到,有人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是我的妻子。”
“噗,”一道水箭立即从杨柏盛的口中喷出,害他还呛到了,“咳咳咳。”
“她是我的妻子,七年前在加拿大结婚的妻子,是密婚,连我家人都不知道。”
杨柏盛当场呆了,但更劲爆的是整个密婚的过程,简直像是八点档连续剧,洒狗血的肥皂剧,竟然是他父母处在枪口的威胁下完成的!难怪他要他帮那个“大忙”!
或许是解决了庞齐平那垃圾,也或许是有预感,在霍东维的生日之后,他跟谷欣羽的交集可能结束,孙斯渊喝的特别多,虽然,他从不是会借酒浇愁的人。
酒喝多了,人就变得松懈,有些不轻易出口的话也一股脑的倒出来,他心疼的谈起谷欣羽,她年纪小,一个人要扛起那么重的担子,还要顾虑到一个老人家的身心感受,故作坚强……
买单之前,杨柏盛很故意的拿他的手机拨给谷欣羽,“来接他走吧,他快醉死了。”
不到半个钟头,谷欣羽就到夜店门口,杨柏盛已经将摇摇晃晃的他给塞进车内,“你载他回去。”
“那你呢?”是问着他,但一双关切的明眸从没离开坐在后座的孙斯渊,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喝那么多酒?有什么心烦的事?
“我找了朋友来接我,她待会就到了。”杨柏盛俯身靠在车窗上,看着她坐进驾驶座后,笑笑的朝她眨了眨眼,“他很在乎你,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对个女人这么花心思。”
她眼神一黯,“那是因为我一直惹麻烦,庞齐平的事也是多亏了他。”
他笑,“傻女孩,如果不在乎,他何必管你死活,就连你的霍爷爷——”
她一怔,“霍爷爷怎么了?”
糟糕,差点说溜了嘴!他及时改了口,“他知道你关心霍爷爷的病情,也希望他能接受最有效的治疗,所以,提前送了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给他,他对你真的是很用心。”
她不是很明白,“提前送?”
“是,这两天就会到台湾了,你要对他好一点,他也许不善言词,但他真的把你看得很重要。”有些事他的留给好友亲自去向谷欣羽说,才不会喧宾夺主。
“他跟你说了什么?”不然,杨柏盛绝不可能说这么多。
“你自己问他,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一个男人不会只因为同情或道义就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他点到为止,旋即离开车窗。
她回头看着几乎已经睡死的孙斯渊,一路开车到孙家大宅,按了门铃,请于敏珊开门,她好将孙斯渊的车子开进车库。
“这孩子!我第一次看他喝成这样,你们闹别扭了吗?我要找你,他要我别去吵你,说你需要平静,要去医院探视你爷爷,他也请我先别去打扰,到底怎么回事?”于敏珊看着丈夫帮忙谷欣羽把儿子从后座扶进屋内,一边跟在后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