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心微张着嘴,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回他。前方“叮咚”一声,号码灯闪着她领药的号码数字,他起身去帮她领药,听了药师的用药说明后,回到她面前。
“药领好了。走,我们回家。”他垂眸,探出大掌。
我们回家?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那静深的黑眸似有魔力,蛊惑着她。她确实很累了,想回家洗澡睡觉,伸出手,犹豫似地顿了下后,才把手放进他掌心里,然后,回家。
江幼心走出浴室,原只是想去倒水吃药,可房门一打开,一阵香味让她纳闷,她循着味道走到客厅时,见到了开放式厨房里有宋蔚南在炉火前的身影。
“你在煮东西?”她站在区隔出客厅和厨房的吧台前,看着他的背影。
他送她回来后,说要等她症状减轻了再离开,她没与他再有争论,进房拿了换洗衣物就去洗澡,没想到洗了澡出来,看到的会是这景象。
宋蔚南回过身。“洗好了?好一点没?”
“好多了。”她轻应了声,应该是针剂药效发挥了,感觉好很多。见他又回身,她走到他身边,看着炉火上的东西。
宋蔚南手握着汤勺搅拌着锅里的米粥,他侧眸看她,笑容是罕有的温暖。“你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光了,所以我煮了鸡蛋粥,吃一点东西再吃药会比较好。”
“怎么会有米?”她的厨具都是装饰用,她只会煮泡面加蛋。
“刚刚去楼下的便利商店买的。”在她的厨房里只找到泡面,冰箱里也只有几个鸡蛋和一些饮品,庆幸调味料是有的。见她把家里钥匙搁在茶几上,他拿了钥匙锁了门后,放心下楼。
看他加了一点盐和一些胡椒粉后,试了试味道,步骤虽简单,但那手势一看就不像生手。“你会作饭?”
“不难啊。”他把事先打散的蛋液淋上,拌了下便熄火。“可以吃了。”
他赶她到吧台坐,然后盛了一碗到她面前。“很烫,小心吃。”
他转身拿了抹布擦着流理台和瓦斯炉,一面交代着:“锅里还有一些。这种天气不放冰箱应该不会坏,我看你冰箱里有牛奶,明天醒来,加一点牛奶再微波,也很好吃。”
尝着味道很足够的粥,她低垂的眼眸微微地热着,也不知道是否是碗里冒出的热气所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正一点一点陷进他这样的温柔当中,要再不晓得抽身,结局能料想的是——飞蛾扑火。
低头吃完那一碗粥、洗了碗后,回身见他站在客厅沙发边,茶几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还有药包。“过来,我看一下疹退了没。”他这样说。
施施然走了过去,她推高衣袖,露出白皙纤臂。“比较好了。”
看着她的手臂,只余下一点细微的红肿,他眉宇舒展。“看起来是好很多了,脖子和背呢?”他没忘她颈项还有背部也红肿得厉害。
他倾身,大手撩开她披垂的发丝,面庞凑进。
他撩她发的动作是这样亲昵,暖热的鼻息轻轻喷在她敏感的耳后,她秀肩不受控地轻颤了下,菱唇嚅了嚅。“宋蔚南……我好多了……”他靠她这么近,近到都能感受他体魄透出的热度,她颈背和耳壳红泽一片。
岂会不知她的反应?她有一对精灵般的耳朵,一旦生气或是紧张害羞时,泛红的耳朵总是第一个出卖她真实情绪的。
他松了手,两手滑进裤袋。“脸也都好了?我看看。”方才见她,只见她脸颊犹红,不知道是刚洗过澡的关系,还是过敏的症状。
她犹豫着。但想想,让他看过后,他就会离开了吧?
片刻,她抬起下巴,视线却是半垂,不知道是不好意思与他对视,还是根本不愿意看他。可不论是哪个答案,她这样的面容其实更有一番风情,长长的睫在白皙皮肤上落了影,菱唇还微启着,模样几分楚楚可怜,似在索吻,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有时候,有些行为并不是理智能约束得住,身体的反应总是快过思维,尤其面对的是你深爱的女人时。
江幼心只觉眼前一暗,两只手掌轻握她肩膀,温热的唇随即覆上她的。
她愣住,却让他有机可乘,湿滑的舌便钻入她齿内,探着她的芳腔,他缠着她的丁香,吻得深入,她湿软的舌,还带了点米汤的香气,他尝了又尝。
他气息短促,形容不出这刻的感受,一点失而复得的感动、一点甜蜜、一点酸苦,更多的是她已是别人女友的无奈。她明明是他的,为何要眼睁睁见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而这么多的情绪,勾出了他身体更深层的欲望,他像是想抓住什么似的,吻得更重了。他的呼息钻入她耳膜,从浅而深,性感惑人,像丝线般密密缠了她的心,他的气息在她嘴中漫开,有他身上的烟草味,微微的苦,却让她心神俱醉。
这一刻,他们都感觉自己是条离水的鱼终于回到温暖的海湾里,狠狠地拥抱,紧密地吸吮,要把这些年的空白都填补回去似的。他热唇游移到她精灵般可爱的耳,张嘴含住她的耳珠,她敏感地轻颤了下身子,低哼了声,而这声细幼的低哼,无疑是为两人此刻的纠缠再添上对彼此更深层的渴望。
温热手掌覆上她柔软胸脯,他情难自已地贴着她耳际,低柔唤着她的名,热热的呼息拂在耳畔,她敏感地缩了下脖颈,腿膝便是一软。
他双手游移到她腰间扣住,再度覆住她的嘴,一手甚至探到她臀后托住,然后微使力,她的身体便贴上他的,她感觉到他和她不一样的肌理、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她不是不明白他身体的反应意谓着什么。
江幼心突然从这样的亲密当中清醒过来。与其说她害怕这样的他,倒不如承认她更害怕这刻的自己。原来她还是如此喜欢他的吻、他的体温、他的触碰……怎么就是这么没骨气?她当然也气愤他这刻的侵袭,他究竟当她是什么?
她气息紊促,肤下血流加快,身子却一点一点,僵硬。
她没反抗,可他也感受到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骤然回神,离开她甜蜜的唇,还不及开口,就见她美眸一片水花。
江幼心退了一步,勾着唇角笑。“宋蔚南,你都这样吻同事的?”
闻言,他黑眸一缩,抿着薄唇,也不解释。
他的沉默等同默认,成了利刃刮过她的心,她难堪,手背用力抹着被他吻过的嘴,一面口不择言道:“你……真脏。”是不是只要是女人,他就能吻?她怎能忘记他当年早有女朋友,却还与她交往的事!
再爱她,他也是还有男人的面子和自尊。“脏?你可别跟我说,你刚才一点都不享受。”
她目光惊痛地看着他,张嘴欲反击,却是满心满身的疲累。他说得对,她是享受。转过身,她努力调整呼息,两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后又松了开。
宋蔚南不是不后悔,凝睇她背影的目光缝蜷又懊恼,只是当她再度转身面对他时,他眸底已是静寂一片。
江幼心慢慢开口:“宋蔚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好聚好散不是吗?我承认我没办法将你当成一个同事这么简单,我努力过,可却做不到……”她已不想再去猜测他的心思和他这些举止背后的用意,这样很累。
轻眨微热的眼,她又说:“谢谢你带我去医院,也谢谢你煮了粥给我吃,我们就到这里就好,往后还是少接触;而我想,我们在柏木的工作内容本来就不同,是可以避免遇见的,就算遇见了,也请你无视我的存在。时间很晚了,请早回,再见。”她走到门前,拉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