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策眼中闪出熠光。“你认清楚自己是谁了?”
她点头。“我认清楚自己是您的女人!”
他绽了笑,那神情舒缓,深情至极,瞧得周遭人吃惊讶然。原来太上皇也有这种表情?
“三哥,安仪都知错了,能否饶过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见他神情如此,她立刻趁机哀求。
“臣纵然罪该万死,但也请别教臣死得这么惨!”朱志庆跟着哭道。
两人以为南宫策心情大好,说不定会饶过他们,哪知他转过身,那神色之阴狠,教他们头皮发麻,他冷酷的往他们身上一瞪。“这女人朕一根寒毛也舍不得损伤,你们倒好,要打便打,要骂便骂,这教朕情何以堪呢?”
两人立时吓得牙齿打颤了。
“三哥,我之前是向天借胆才敢动手,我已得到教训,不敢再对她不敬了。”
安仪马上说。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的地位高过谢红花,修理她三哥不会动怒?她错了,大大的错了,在三哥心中,她连为谢红花梳头都不配,自己要不是他的亲妹妹,这回绝不是手废而已……瞄向身旁脸孔变形的朱志庆,她浑身起了恶寒。她情愿手废也不要成为猪头!
朱志庆哭求,“臣也是、臣也是,请太上皇念在臣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别再与臣计较了。”
南宫策立即阴戾的扭头望他。“可知为什么朕让你娶一只猫?”
“那是因为……因为臣与小姐有过婚约,却弃她多年未娶,对不住小姐……”
他抖着嗓音说,当然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今天。
“错!”
“错?”
南宫策沉笑。“你该庆幸自己未娶,当初若是娶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活不到今日了!”
“啊?!”朱志庆心惊,这才明白了。原来太上皇至今没将他整死,就是瞧在这份上!谢红花是太上皇要的人,若成了他的妻,他还有命在吗?
一想通,登时吓出他满头的冷汗。说的没错,说的没错,万般庆幸,万般庆幸自己当初没娶!
“可你不思感恩,还帮着安仪辱人,朕瞧你这好运是用尽了。”南宫策继续摇头道。
朱志庆听了吓破胆子,脸上的血液仿佛教人抽出,变得干涸死白,宛如僵尸。
“用尽什么?只要您别再找麻烦,就什么事也没有!”谢红花这时候插上话,样子摆明不许他为难人。
正玩得开心的男人俊脸顿时绷住,有点难看了。“他若不找你麻烦,朕会找他麻烦吗?”哼!
“罚您也罚了,我是当事人,我说够了,别打了。”她不退让。可不能让他将人整死,况且,她明白得很,帮她报仇只是借口,他真正想见的是他们毁容残废的模样!
南宫策身上登时发出冰冷刺骨的气息,不过,他性格反复无常,不一会又微微一笑,忽说:“那就照你的意思吧。”
此话一出,安仪与朱志庆大喜。
“多谢三哥开恩!”
“感激太上皇网开一面!”
两人立刻感激的跪地叩恩了。
“我也谢谢您了。”谢红花笑逐颜开,十分高兴他肯放人一马。
“哪的话,他们一个是朕的妹子,一个是忠心臣子,朕又怎么忍心真见到他们伤筋毁骨的。他们身上有伤,朕瞧还是留下来让大夫好好医治,就不必赶着随朕上京了,等伤好了再说吧!”他继续恩典两人。
安仪与朱志庆大乐。如今小命捡回来不说,还不用随他一道走,没了他的紧迫盯人,他们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水儿,咱们走吧!”解决了这事,他牵过自己女人的小手,打算上路了,行经再度对他叩首谢恩的两人,他朝他们热切地笑了笑。“好了,别叩了,留点力气想想朕之前交代过什么,若忘了,这会经过朕提点,也该想起了。”落下这话后,他才真正愉快走人。
“三哥在离开长沙前对咱们说过什么呢?不就……”安仪楞了片刻,之后,她面容猛地刷白了。
朱志庆也想起南宫策说的话了,这时已经一屁股地坐到地上去。“他他他……说这事别让某人知晓,否则……否则……”太过惊惧,他说不下去了。
“否则本来一日打一回,改成一日打三回,直打到朱大人颊破齿落,公主肩废手断为止。”李三重尚未离开,帮着他们接口说下去。
两人简直欲哭无泪,不如一头撞死还死得轻松些。
而随着南宫策走出客栈的谢红花则仰首问:“太上皇,您嘱咐了他们什么?”
“这个呀,朕见他俩真是情投意合,中间虽多了个小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男人笑得异常明朗灿烂呐!
京城气氛低迷,街道商家大都无人上门光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有路人也是行色匆匆,神色惶惶。
比之半年前南宫策离京时的昌盛光景相差甚多。临南王叛变,当真造成京城不小的震撼,原因无他,临南离京城不远,大军北上若未受任何阻挡,不出几天就能抵京,难怪京城百姓如此不安。
“状况真的很不好呢,临南王都还没打来,百姓就已经闻风丧胆了。”谢红花站在街头,见着这萧条的景象,不禁忧心如焚。
反观南宫策,却是付之一笑,一副不屑的表情。“就知龟缩等死,这些人就算被擒被杀,也无半点值得同情之处。”
“您这是一国之君该说的话吗?”她顿足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可怕战事,您怎么能苛责他们无胆,是您太冷酷了!”
他只是淡睨她。“这回冷酷的恐怕不是朕啊!”
“什么意思?”她心中有了不祥之感。这家伙说话十句有十一句带恶意,但每一句都有其深意。
“现在无须多问,之后便会知晓了。”他不愿对她多言,径自转身对着贴身太监问道:“客栈安排好了吗?朕乏了,想先睡上一觉。”
“回太上皇了都打点好了——”
“打点什么?咱们都进京了不是吗?为什么不立刻进宫而要睡客栈?”他话只说一半就算了,这会又出乎意料的要继续住客栈,对于他的行事,她越来越不解。
他睨她一眼。“回宫之事不急,慢慢再说。”旋身进到马车内了。
谢红花也钻进马车里,继续问道:“开战在即,急着回京就是要处理此事,您怎么能说慢慢再说?”
马车里,他择了个舒适的位置,便阖目养神了,对于她的问话连答也不答。
“喂,您别不说话啊!”她上前摇着他的身子。
他闭目轻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被朕宠得与从前无异,再过不久大概连朕的身子也敢挥拳了。”
这朵红花自从教他摘下后,敢缠他、敢吼他,之后……他笑意更浓了。从前的水儿气急,也敢对他动手呢!
他想起过往,不由得甜上心头。
“打您是不敢的,但是,我争的是个理字,您现在不进宫,那咱们眼巴巴赶来又是做什么?”她噘着嘴质问。
“不对你说过了,咱们是来看热闹的。”
她立刻鼓起了双颊,有些傻眼。“什么,您真是来瞧热闹的?”
“不然你以为朕吃饱撑着没事,肯舟车劳顿的走这一趟?”
谢红花越听越火。“您实在是——”她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睁眸欣赏起她娇俏的怒容,神情更加极意满足,视线无意间往她腰间瞥去,眉心不禁微楚了下,伸手挑起系在她腰间的小物,眼神出现几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