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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深的怨气。”雅鄘失笑道。

  “不是吗?”璇莹眼眶泛起些许泪意。“但,我可是姑娘家呀!”

  “你想让他回头追求你一次?”令狐雅鄘偏头瞅她一眼。

  “唔?”璇莹怔怔的,俏脸蓦地发红。

  山路崎岖狭窄,两匹马儿并行似乎太勉强了,令狐雅鄘只得率先走到前头。

  两人一前一后,行进片刻后,他忽又提起。“或许,你能做到我和岳父都做不到的事呢!”

  “什么事呀?”璇莹困惑地朝前方的令狐雅鄘喊着。

  “让南雁出任官职。”

  嘎?“南雁……不是你的人吗?”她睁大眼。

  “我的人?”令狐雅鄘似乎在回味着这个美妙的字眼,有些啼笑皆非。

  “你别以为他真那么听话,除非事关我生死,他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要他任官,他就跑得比谁都快了……连你爹也拿他没辙。”

  “那怎么扯上我呢?”璇莹莫名其妙横他一眼。

  “难道他要两手空空的上门提亲吗?”令狐雅鄘失笑。“至少也该过点儿像样的日子,才好娶妻成家吧!”

  “嘎?若他不甘束缚,索性连我也抛弃了,怎么办?”她牙一咬,黯然道。

  “他绝对抛不了。”令狐雅鄘说得笃定。

  “你怎么知道?”她挑眉反问。

  令狐雅鄘耸耸肩,不欲解释,反而侧身低笑。“他若敢跑,我便向朝廷请调一支禁军,抓他回来任你宰割,如何?”

  “呸,没个正经!”她听了,便朝姐夫啐了一口,羞恼不已。

  对绮南雁,她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因为从以前到现在,她碰钉子已经碰得怕了。

  而后几天,她失眠得厉害,大白天昏昏欲睡,而夜深人静时,梗在胸口的那根刺,便不断刺痛她。

  当初和姐夫闲聊时,她并未多想什么,直到回家,平平静静过了数日,某天,她才从床上惊坐起,额头满是冷汗。

  “杨兴岳之死,固然非你所愿,但你终究是得到你想要的了。”

  “他现在肯定天人交战,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吧!”

  她怎么这么傻?姐夫明明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了呀!

  绮南雁对她的身份有顾忌。

  往昔的回忆如潮水涌来,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了。

  为什么他老是离她远远的,宁愿静默无声地守护她,宁愿她嫁为人妇,从来不肯表露自己的心意,就因她是富贵人家的娇娇女,所以他才拒绝她。

  如今,她身份并未改变,她仍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啊!

  那……那……若她已平安无事,也得到自己最初想要的……

  他还会回来吗?

  璇莹摸摸自己的脸,又冰又冷。

  丫环们还在花园里嬉笑着,仿佛不知忧,不知愁。

  这曾是最令她开怀的景象,她期待能一直保有,直到终老的。

  他还会回来吗?

  这几天,她问了自己不下百次。他还会回来吗?

  璇莹突然掩住耳朵。好烦,不想去听外面喧闹,偏偏有一道清明的声音悄悄钻入她脑海,似是上苍对她的警告——

  若他不回来,她这辈子……或许就是这样了。

  ***

  冬。小雪。

  天空黑沉沉的。昨夜才降下初雪,今早雪势稍停,说不得入夜后又要再下了。

  璇莹皱眉踱着步,往园子四处探看。

  梳子、梳子、梳子……她究竟把梳子放哪儿了?花圃也瞧遍了,凉亭台阶都没有,今天还去过什么地方呢?

  她想破了头,似乎到处都的找过了,难道有人偷了它?

  不。她飞快摇头,自行否决这念头。不会的,她房里多的是值钱的小玩意儿,要这把梳子做啥?这把梳子只有她当宝,虽然是块翡翠,质地却不算出众,卖也卖不了好价钱。

  到底丢在哪儿呢?

  她懊恼皱眉,身后忽然有人呼唤。“小姐,在找东西啊?”她回头,一名丫头正哆嗦地搓着手,朝她喊道:“好冷啊,小姐不多加件斗篷吗?要的话,小的这就去取。”

  “不用了,我不冷。”璇莹朝她摆摆手。东西都找不及了,还穿那什么累赘的东西呢。

  “您在找什么啊?”丫头见她魂不守舍的,好奇问。

  “我常玩的那把梳子,不见了。”璇莹仍不死心地左顾右盼,丫头立刻提着裙子跑来。

  “那我也来帮忙……”

  一主一婢窝在花园里东翻西找。下午她还在亭子里把玩着,想来想去,应该只会落在这附近,偏偏怎么找就是找不着。

  “算了,你去休息吧!”璇莹终于气馁。

  丫头瞧她失意的模样,瘪瘪嘴儿,又问:“要不,再多叫些人手过来?”

  她摇摇头,道:“不必,让明儿负责洒扫的下人注意些就行了,不过一把梳子,又不会自己长脚,横竖是会找着的,你去吧!”

  “是。”丫头福了福身子,便领命退下。

  可能被落叶掩没了吧……她心想,反正人都不在了,执着于一把梳子有什么用呢?她忧伤地叹口气,扶着冰冷的栏杆,缓缓步上台阶。

  须臾,日暮尽而明月起,浓雾一下子便弥漫聚集,将整座园子烘托得缥缈如梦。稀薄的月光忽明忽掩,宛如覆上一层纱。

  她终于觉得冷了,双手环抱着自己,不时搓搓臂膀,转身正要离开,忽然瞥见栏杆上挂着她的貂毛斗篷。

  咦?刚刚好像没有这件斗篷啊?真奇怪……

  璇莹过去摸了摸,确认的确是自己的,不禁狐疑。

  这件原本该放在她房里吧?谁那么大胆子,敢随意取走她的衣物,又随手扔弃在此?

  细想起来,近来这样的怪事还真不少。璇莹低头沉吟。

  比如她搁在一旁已经冷却的手炉,一摸突然又热了,问是谁添的火炭,丫环们却面面相觑,有时,推开的窗子自己会关上……

  是谁做的?

  璇莹瞪了那斗篷一眼,一瞬间,头脑竟有些晕眩……难道是他吗?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双腿便不自禁地虚软……

  混蛋!

  她才不稀罕这种来历不明又暧昧不清的关怀,她偏不要!

  低哼一声,她故意别开脸,往旁边站得远远的。

  第9章(2)

  寒风持续拂动她的发,她冻得十指僵住,天上却偏偏降起细雪。皑皑雪花飘飞而来,逐次吻在她脸上,头上,她躲也不躲。

  斗篷像是自己有生命似的,不但自行展开,甚至主动披上她肩头。

  身子才一暖,她立刻将她甩掉。

  它不死心又回来,她就再一次甩开。

  终于,身后的人开口了,粗哑的声嗓伴随着炽热的气息,几乎烧灼她耳朵。

  “别跟身子过不去——”

  “你甭管!”

  他执意要她穿,她偏不领情,回头便把斗篷从他手里夺过来,狠狠抛到亭外。

  真不敢相信!

  她瞪着发红的眼牢牢盯着他,若眼神能杀人,他现在必定死透了。

  “干脆抛弃我算了,这是做什么?”她冷漠地开口,不复温柔。“这样看着我、折磨我,你很痛快吗?”

  这个人怎么还好意思站在她眼前?怎么还好意思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连月来不闻不问,也没有只字片语,好像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既是如此,反正该玩都玩过了,要抛弃就抛弃吧!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知道她有多害怕吗?知道她每天怎么过日子的吗?怕他就此不回头,发狂似地日日夜夜想着他、等着他,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结果,他居然站在她的地狱外头悄悄看她?

  绮南雁苍白着脸。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霎时掩去最后一丝月光,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压抑紧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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