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公主”,根本只是长得美、娇滴滴,说话挟枪带棍、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女人而已。
还有那些皇亲国戚也很机车,个个冷嘲热讽,莫不暗指他的脑子已经够钝了,再经这么一摔怕是会变白痴。
很好,既然摔坏脑子,那么他的言行举止与过去不同便理所当然,他可没打算在换了个时空后就变成妻奴。
“呃……那奴才去迎接了。”金总管可不傻,驸马爷可以说不,但自己算哪根蒽啊?
戴允皓看着他行礼后匆匆离去,倒是想起了曾有几名丫鬟向他反应道——
“其实,赛儿公主是个为善不欲人知、慈悲为怀的好人,总是默默行善,虽然对驸马爷的要求是多了些,可那也是希望您更好。”
“是啊,像是要您端洗脚水,并非是不将您放在眼里、故意刁难,而是为了训练您的胆子,希望您能当她的面说‘叫丫鬟去就好’或是‘不,我乃堂堂驸马,何须做此事’。总之,她是希望您能有勇气在她那些养尊处优的公主姊妹面前勇敢说‘不’啊……”
真是如此吗?看着金总管三步并作两步的胖胖身影,他是质疑的,至于他所质疑的对象,也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
“你准备好要见失忆后的驸马了?”
在美轮美奂的和丰园西苑,种植了一大片桂花林,而赛儿与季南风等一行人正行经这片桂花林,在淡淡的花香中,朝她与皇甫斳所居的东苑走去。
季南风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赛儿问道,她却只是顿了一下便点头。
他蹙眉,“我非恶毒之人,但我得坦承我并不希望皇甫斳醒来。”
“季大哥。”赛儿朝他摇摇头。庆幸她身后的小厮、丫鬟都离他们有一大段距离,要不这话传出去还得了?
“他真的配不上你,如果不是我……”
“季大哥,别说了。”赛儿明白他有多愧疚,因为她跟皇甫斳的婚事,他是该负一些责任的。
然而时也、命也、运也,她很清楚自己是个好命的人,即使父皇实在不算个明君,喜好女色、惯禄位收买人心,让日兴皇朝的国土仍有不少饥寒交迫的可怜百姓,她却是从小衣食无忧,因此,在婚姻上她虽不甚如意,却也没有自艾自怜的资格。
季南风抿紧唇,沉默的与她并肩而行,不久,即见到皇甫斳端坐在凉亭椅子上,似在等待他们。
他在心中一叹,再看向美若天仙的赛儿——她举止娴雅,天生丽质,可这么一个难得灵秀聪颖的俏佳人,偏偏嫁给了日兴皇朝里最无能、最没骨气的男人!
戴允皓也看到一大群人往他这儿走来,最前面是一对俊男美女缓步而行,身后则是跟随着两列仆佣,声势浩大。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确定该名领头美人就是赛儿。
粉雕玉琢的她,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芙蓉如面、一双明眸水亮灵动,无瑕的雪白肌肤将她形状姣好的红唇衬托得更为诱人,一头乌发以珠玉簪饰梳起,身着一袭红白缀金凤凰绣袍、腰悬玉佩、足穿翘头锦鞋,身材纤细,整个人就像是以计算机修图仔细修过,美得不可思议。
但即使她美若凌波仙女,仍不是他的菜。
因为就他得到的讯息,她才十六岁,没有前凸后翘、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教他怎么啃得下去?再说吃了,像在摧残民族幼苗。
第1章(2)
眼看一行人已来到亭台前,他缓缓起身,望着赛儿拾级而上。这一趋近,更显得她娇小平胸……他不由得低声讽笑,“是太平公主吧……”
“她是赛儿公主。”
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带着些微不愉快的口吻跟着响起。
戴允皓瞇起黑眸,望着站在她身旁身着蓝罗窄袖袍服的男子。
同一时间,赛儿也开了口,“没关系的,他失忆后,我们夫妻从未见面。”
戴允皓将目光移到令人惊艳的赛儿身上,看来,抛夫离家近两个月的公主已得到他失忆的消息,所以这会儿才会主动上前介绍。
“驸马,这位是季王爷季南风。”
这号人物,他听仆佣们曾经提过,评价是一面倒的好。光风霁月、温文儒雅,若非其他公主从中破坏,这对青梅竹马应该可以结为连理。
他上下打量,同为男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不错,气质雍容优雅、长相俊秀、唇红齿白,同是帅哥挂,难得的是气度还非凡出众。
皇甫斳的眼神……变得剽悍狂妄了?季南风也定眼打量,心中微感诧异,这男人就连站姿都与过去不同了,不再矮自己一截。实际上,皇甫斳的身高本就比他高,但因为态度总是畏畏缩缩,才感觉矮了点,而这也是他最不屑的地方,一个男人没有男人该有的样子。
比起季南风,赛儿对眼前的皇甫斳更觉陌生,虽然他失忆后的状况金总管都有派人快马送信报告,让她不至于一无所知,不过,她对于信中所描述的形象总是抱着怀疑,现在却不得不信。
瞧他不过穿着普通的圆领锦缎袍服,竟显得高大挺拔,而且,是多日未见的错觉吗?他身上好像还多了一股张狂的霸气?在他锐利眼眸的注视下,她甚至更有了“丈夫是天”的感觉。
“驸马一切安好吧?你出事时,赛儿着实不及赶回,不过太医诊治的结果,赛儿都有都透过总管捎来的信息知晓,如今除了失忆一事,你身子已然复原了,是吧?”
她表达关心,但他却默然不语,只是将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锁在她脸上,令她被看得莫名感到脸红心跳。
气氛因为此刻的短暂静默变得滞闷,久久,戴允皓才开了口,“谢谢公主关心,皇甫斳除了脑子外,一切安好。”
“呃……那、那就好。”她有点尴尬的回应。
又是静默,戴允皓这下可以确定他这个躯体的正主儿跟公主的感情只是普通而已,才会话不投机,久别也只能客套的问候两句。
赛儿在这沉默中更是不自在,成亲这段日子以来,她很清楚丈夫是个温吞、没主见的男人,娶了她却把她当女皇,不敢亲近、卑躬屈膝,让她虽然想和他接近却也没办法,两人会如此生疏她也很无奈。如今他改变得这么大,她更是不知所措。
“驸马失忆一事,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南风愿意协助。”季南风仿佛是要化解赛儿的窘境,开口道。
他神情看似真诚,但戴允皓在商场上看了太多尔虞我诈,在对方的眼神里仍觑到一丝轻鄙。他撇撇嘴角,“不需要,府里上下已提醒了我不少事。”
“那显然还不够。南风犹记驸马爷在婚后数日,曾向我亲口说皇家权势大如天,公主愿委身下嫁,你自当会小心伺候,但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连迎接都没有?是没人提醒了驸马你吗?”季南风语气说得平淡,但眼神却瞟向另一边的金总管等人。
几个下人急急低头,有苦难言,他们当然有提醒,可驸马爷不肯他们能说什么?
戴允皓冷笑一声,“我知道伴君如伴虎,自当谨慎小心,而说白了,赛儿就是一只小老虎——”话语未歇,四周猛地出现一声声的抽气声,他听而未闻,继续道:“但她同时也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对待她,‘外人’实在没有过问的权利。”
“季大哥不是外人,我认识他的时间比认识你还久,受了他许多照顾,更甭提他是父皇倚重的人才,致力于百姓福祉,深受百姓的仰慕及敬重。”赛儿直觉替季南风说话。眼前这个男人令人感觉太陌生了,说话的口气都带着莫名的嘲讽,还大胆地把她比喻成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