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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王明瀚俯身捡拾,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的后脚跟,却见鞋面边缘出现一块血痕,两只脚都一样,摩擦破皮。

  他们从停车塔走过来,恐怕她的鞋子早就在啃她的脚了。

  “你还走?”他立即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走下去。

  “大惊小怪,回去脱下鞋子就好了。”她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哎呀!”郑天诚也看到了,惊叫一声。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开车。”王明瀚立刻跑步离开。

  “什么站着不要动?警察抓小偷啊!”萧若屏瞪了眼。

  “你师母穿高跟鞋也不会穿成这样。”郑天诚摇头。“一定是刚穿就咬脚了,你怎么不讲?”

  “我在公司才套上鞋子,赶着来银行也没注意。”

  “幸好王顾问发现了,不然你又要撑。”郑天诚还是摇头,又是感慨。

  “也真的幸好请来王顾问,他面面俱到,一下子就解决了一堆问题,不然我还真担心你能撑多久、咱福星还能撑多久啊。”

  “老师不要说他好话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企管顾问。”萧若屏听不得他的好话。“对了,双胞胎考上同一所高中,一定又闹笑话了吧?”

  “就是啊,还好不同班,才去报到,两班的同学老师已经糊涂了。”

  两人轻松聊了一会儿,就见王明瀚的车子驶来。

  “这么快?”郑天诚很讶异,开了右前门就要坐进去,却见王明瀚下了车。

  萧若屏开了后车门,才刚坐下,王明瀚就蹲到了车门边。

  “脚伸出来。”

  “不要!”她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反而将两脚缩进了车内。

  “伸出来。”

  “它自己会结痂。”

  他不再说话,直接拆开透明小盒的包装,取出一支棉花棒,拗折一下,藏在棒心里头的碘液便流了出来,将棉花棒头染成紫色。

  萧若屏抿紧嘴,不想屈服,可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就蹲在路边,车子里还坐了个臭脸的女人,那画面说有多怪就有多怪,来来往往路人那么多,他们总不能僵在这里让人家看好戏吧。

  她投降了,蹬开鞋子,却因摩擦到伤口,不觉轻哼了一声。

  “公司也有急救箱。”伸出双脚,她依然嘴硬。

  “缓不济急。”他为她擦拭伤口。“便利商店买的不是更快?先处理好才安心,否则你伤口不舒服,又怎能专心做事?”

  “我刚才在银行不专心吗?你要我背的‘演讲稿’有漏掉吗?”药水刺激有些疼痛,她咬了下唇,不让自己吱吱叫。

  “没有。我还要谢谢你的脱稿演出,对我赞誉有加。”

  “不用客气。”她学了银行经理的口吻:“王总业界知名,人家一听到你的名号就肃然起敬,我们福星就像请了一尊种明,有拜有保庇。”

  “可惜我不能保庇你的伤口。你如果不处理,可能因为威染而发烧,影响接下来的工作。企管顾问就像一个医生,他不只事后救公司,也得事前防患于未然,对公司、对人都是相同的道理。”讲话的同时,他已为她的双脚伤口贴上ok绷。

  这样也能讲道理!萧若屏见他处理完毕,立刻缩回悬了半天的双脚,本想放在鞋子上,又怕压坏新鞋,干脆身一侧,脚一抬,屈起双膝踩到座椅上,不料裙子滑了下来,吓得她赶紧拉扯短短的裙布掩住大腿。

  他见状,立刻脱下西装外套,递进车内;她看了一眼,犹豫半秒,还是接过来盖在膝盖腿弯处,好让自己能摆个最舒适的姿势,又能掩住可能外泄的春光。

  郑天诚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那时候没人敢出来当总经理,就你有这个憨胆担下来,拚到了现在,为公司流血流汗的。”

  “老师,不要跟他说我的事。”

  回到车上,郑天诚笑说:“她交代过我,不要跟你说她的私事。”

  “郑协理,我不问她的事。”王明瀚稳稳地开车前行。“我想请问你,差不多九年前,就是萧总离开王业电子后三年,我写过一封信到学校请郑老师转交萧总,你没收到吗?”

  “对了,我老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写信给若屏做什么?”

  “我是萧总王业电子的同事。”

  “喔。”郑天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终于明白学生总是对他不太客气的原因了。“若屏出事那天,你在场?”

  “是的。”

  “后来就辞职,出国念书了?”

  “是的。”

  “那种公司不待也罢。主管无能,是非不分,这些年业绩没成长,股价却乱涨一通,还不是公司自己炒的!产品只会跟在人家后面做山寨,活该被告侵权。听说他们董事长身体不好,儿子女儿不思长进,只会斗来斗去抢财产,这种公司怎么会进步?”

  王明瀚听了,有些不好受,但他也确认了萧若屏没跟任何人谈及他的出身,否则好脾气的郑天诚也不会像放鞭炮似地扫射王业电子了。

  “啊,你刚说写信给我?转交给若屏?”郑天诚总算回到话题。“没有啊,我教到六月,学期结束就走了。年底学校还有寄税单给我,要是有信,学校一定会转交给我,我也一定转给若屏。”

  “没收到就是没收到,大概丢进焚化炉了。”萧若屏凉凉地插嘴。

  王明瀚也明白,再去追查那封信的下落已无意义;那时年轻,很多事情转不过来,思绪激荡之下便写了那封信;然经过多年的浮沉历练,时过境迁,他早已学会隐藏心事,不再轻易诉诸口语或文字了。

  或许他该庆幸,那封信丢了,就算有人捡去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很好奇,郑协理为什么离开教职?”他问了另一件事。

  “唉!你也知道私立学校嘛,要我招生要我做行政要我提高分数给学生成绩好看都没关系,我不能接受的是,学生在学校恐吓勒索同学这种犯罪行为,我要管教学生,学校却因为家长找市议员关说,不了了之,而且不是一次,是常态!唉,你看,学校不重视品德教育,长久下去姑息养奸,迟早小太保会变成大尾流氓,我对学校的做法很失望,很无力。”

  “所以就回福星?”

  “我本来毕业后就到福星做会计。教书那五年,也一直兼职帮福星作帐,补贴点房贷奶粉钱。老董事长知道我不想教了,便叫我回去,还延续我过去的年资,老董事长揪感心,我说什么也要为福星卖命。所以说,王顾问你重视员工教育训练,我非常赞成,基本上就是要让同仁们有责任心,认同公司……”

  王明瀚注视着前面路况,听郑老师霹雳啪啦继续放炮。倾听是一种美德,身为顾问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倾听客户大吐经营难处的苦水。

  他由郑老师去发泄,同时注意后照镜里她的动静;她始终头歪歪侧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看似假寐,但他瞧见了她抓在西装外套上的指头轻轻弹着,嘴角微乎其微地扬起。

  她一定在偷笑,笑他遇到唠叨的对手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笑,笑起来哈哈哈很大声,任谁听了也会跟着精神大振、心情大好,跟她一样爽朗地面对任何挑战。

  不知不觉地,他亦随她扬起嘴角;后照镜里的她开始点头,身子斜斜地歪了下去。

  她累了。听说昨晚回去,为了配合新衣服,她让谢诗燕试了几种造型,忙到很晚才睡,一大早又得赶捷运换公车上班。然后她为了准备和银行见面,中午也没休息,抱了一堆他给的资料和数据猛背,总算在此时回公司的路上偷得一点小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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