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个十四五岁的青少年都来帮忙揉面团,一下子就达到筋度了,不过较为细心的擀面皮仍得谷芙兰自己来。
相似的情景勾起她的回忆,当时那么快乐,可今天阎锋己不在她身边。
“之前那个会做好吃牛排的帅帅大哥呢?”不知内情的棒球队长左右张望后,很直接的这么问。
“他今天跷班吗?我没再吃过那么好吃的牛排和铁板蟹肉,我好想吃喔,谷姐姐你快点叫他来啦,我把我的那份奖金都给他,你叫他赶快过来煎牛排!”
成为“啡·主流”常客、明白两人纠葛在教练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旁去,怕他不识相的话让整个队球员都没饭可吃。
第10章(2)
果然,谷芙兰停下了擀面皮的动作,表情变得不对劲。
“谷小姐,他今天被触身球打到头,脑筋有点坏了,所以……”教练颤声道。
“他永远不会回来了!老娘被甩了,嫌老娘做的东西没他好吃,不想吃的就给我滚啊!”不想听的事实一再被挑起,她一手擦着腰,一手指着大门吼道。
谷姐姐抓狂了!所有队员全都缩在一边,惶恐的望着她。怎么办?他们把她惹火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打了一天的比赛,好不容易得到冠军,他们却要饿着肚子回宿舍……
为了平息谷芙兰的怒火,教练忙岔开话题,“对了,听说已经消失多年,那个号称世界上最会做面包的Felicien原来有个儿子,最近到台湾来,准备买下三峡的‘满福号’,这事你知道吗?
“那是一栋破破旧旧的老洋房,他儿子还说,第一件事就是把‘啡·主流’的点心师傅谷小姐挖过去。顶尖的法国团队要请你过去耶,你还要阎律师干么?对不对?”
被赏识的光环总能让她暂时忘却情伤吧?教练为自己的急智得意洋洋。
谷芙兰却仍板着脸。“满福号”最后还是被别人经营了。
她早在媒体大肆报导Felicien之子即将来台,造成烘焙界的震憾前,就已经从洪家言那儿得到消息,也知道对方放话要把金锅奖的冠军挖过去。
哼!都还没跟她接触,就向媒体大肆放话,以为人人都想巴着他们大腿吗?这种傲慢的行径早就让她很不爽了,教练居然还在大家面前提这些事…可恶,她闭了闭眼,想压下怒气却失败。
因为教练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些屁话后,加了“阎律师”三个字。
“我谷芙兰不需要抱着法国人在大腿,我在‘啡·主流’干得很好,不用他们赏识,我也是NO.1!而且他们挖角,跟我忘不了阎律师有什么关系啊……啊?”她拿着菜刀对他们气愤大吼。
哇呀!比之前更盛的怒气,让教练跟大伙儿吓得缩在一起。
叮铃铃!玻璃门上的风铃因门被推动而响了起来,入门的是一个男人。
谷芙兰怔怔看着男人。是阎锋吗?
他的头发比记忆中的还要长而凌乱,原本古铜色皮肤比之前略白了一些,但他原来紧绷严肃的神情放松了许多,甚至还多了洒脱的神采,个性稳重的他少了名牌衬衫的束缚,换上宽松的T恤后竟添了不羁的性感,不过他的眉头依然钢硬如铁,气势仍然不同凡响。
消失许久的阎锋就这么出现在啡·主流咖啡馆。
“你们还真厉害,又挑中我在的时候来。”他对这群选手打趣的说。
几个青少年冲过去扑向他,“帅帅大哥,你不是甩了谷姐姐吗?”
“我跟芙兰从来没有分开过啊,哪来甩不甩的问题?”他笑答,眼神没有一秒离开过谷芙兰。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眼光,也不知道对突然出现的他做出什么反应?
他现在来到“啡·主流”是什么意思?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回来找她?他在异国经历国什么?而这一年他变成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曾经熟悉的男人,如今却让她陌生得感到心悸?
他慢慢走到吧台后,将手撑在她身旁,十分贴近她,用热情的眼神盯着她看。
谷芙兰却因为过于紧张而退离了一步,“你不是跟蓝千惠双宿双飞了吗?为什么回来?”
阎锋慢慢将她扳了过来,他必须频做深呼吸,将心跳调整到最平静的状态,才能克制住自己想紧紧抱住她,他渴望的凝视着她。她从前略显稚气的圆脸瘦削了一些,想必这些日子她太过辛劳,但也成长了很多。
他最心爱的谷芙兰褪去以前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后,变得成熟,又不失他最爱的纯真,她是他最思念的女人。
“我来这里挖角……不,应该是说,来请求一个大师到‘满福号’做出她认为世界上最好的面包和点心。”阎锋眼里都是眷恋光芒。
“可是,那里已经被一个法国人买下来了呀。”
“谁跟你说‘满福号’被法国人买了?”
“我从同业和媒体得来的消息,都说Felicien有个儿子要来这里。”
阎锋想笑,但他强忍住,深情凝望着他最想念的女人,缓缓的说:“其实Felicien的儿子就是我。”
谷芙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惊讶得屏住呼吸,“你?怎么会?”
“其实,传说中不世出的奇才烘焙大师Felicien就是我爸,由于他四处流浪又颓废,而且从圈子里消失得很早,才没什么人知道拥有一个法文名字的烘焙大师,其实是个华人。我虽然知道,但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因为我不想承认。因为我爸曾自豪的说他做的面包香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十几年前,我偶然闻到老板娘的面包香,就猜她应该是师承Felicien。”
“你是因为这样,才常常来到我们家吃面包?”
“对。所以那时候,我常常在你妈妈的面包里找寻我爸的影子,和他给不了我的一切。我在你家楼下待了不少夜晚,也吃了不少面包,每一口都有满足和心酸的矛盾。”
原来阎锋消失,就是去法国追寻父亲的脚步。
去体会父亲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样的寂寞、压力、环境和自暴自弃,他在父亲工作过的三星餐厅打工,终于能慢慢懂得父亲在遇到每件事为何会做那样的选择,也开始学着面对他留给自己每一样好的、坏的影响……
阎锋将在法国流浪、放逐自我的历程全都告诉她。
“你…什么都没带,就去法国打工?”她不由得心疼又佩服他。
他可是知名的国际大律师,在出国流浪前,是多么受人尊重,但是他却两手空空到另一个国度重新生活,放下自己经营多年的身份地位,他那时出走是下了多大决心,又是伤得多重,才带着一颗死灰般的心离去?
“你那时毅然跟我保持距离是对的,只有在失去最重要的人,我才有勇气彻底推翻自己。”阎锋爱怜的轻抚她的脸,他最想看到她充满认同的眼神,“如果你不坚决离开我,我们接下为的发展恐怕就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
谷芙兰不禁抓住他的手心疼的看着。他的手上多了好多切伤、烫伤,也变得粗糙,他在寒冷的法国一定吃了不少苦。
“而你最在意的蓝千惠,她见我没空理她,干脆在蓝带报名上学,以求手艺更精进,有个做甜点的法国佬爱上她,她趁机偷学他的手艺,又要应付追求,可没空理我。”阎锋微笑又说:“两年内她是不会回来了,不过她同意让我把‘满福号’买下,至于你要经营或干什么,她都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