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和尤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直在躲我,我在东,他就一定闪到西;我在花园里散步,他就跑到屋顶上晒太阳,若不是我现在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话,他一定每天出去猎人头抢别人的生意。”
尤富闻言只是笑了笑,好似这是意料中的事。
“你呢?你变在哪里?这些日子你除了跟尤贵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外,其他时间你都在做什么?想什么?”
白冰月想了下,很坦白的问:“他怎么处置白银霜?”
“这事是由天魁执行的,不知道他让公主喝了什么,公主就变得疯疯癫癫的,然后被打入冷宫,天魁这事办得很俐落,让白鄂国无话可说,从此黑岳国的后位再度空悬著。”
“那么娇贵的公主……”白冰月不是同情她,而是站在女人的立场替白银霜感到悲哀。
第10章(2)
“听到她凄惨的下场,小姐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高兴。”
“是啊,真奇怪,时间似乎真的可以冲淡很多仇恨。”
“包括对雷厉海的感觉?”尤富试探地问。
“你一直在套我的话!”
“你还是在逞强。”
“尤富!你把他的口气学得有八成像了,好厉害!”白冰月佩服的鼓掌叫好。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尤富叹了口气,“你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你慢慢磨蹭,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你又知道什么?别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白冰月还是有脾气的。
“其实我知道的和懂的都只有一半,另一半不懂的全在你这边。我同意你以诈死的方式离开雷厉海,是因为我以为你真的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明知道对他很残忍我还是愿意帮你,但我现在却很担心帮错了人。”
白冰月赶紧澄清,“你没有帮错人,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离开是最好的。”
“所以,你承认你也是爱他的?”
“我不知道……”白冰月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原来如此。”唉……
从头到尾这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该说他们都对爱太陌生,才不得不用最笨拙的方式去探索,结果不是把对方吓得半死,就是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你们最后的问题应该是白银霜,既然她都完了,你为什么不回去?”尤富不解地问。
“我……”白冰月眼神闪烁,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我这样子很丑。”
“冰、月、小、姐!”尤富很痛苦的大叫。
他还是只能叹气,照一般人的说法,每叹一次气就会减少一年寿命的话,他早该没命了。
“你该担心的不是美不美的问题,而是他,那个狠绝无情的雷厉海会怎么惩罚你的欺骗。”
“你当我肚子大了脑子就缩小了吗?我当然想过,就是想过才更不敢露面,然后就拖著拖著,跟你一样拖了半年多。”她不满地道。
“我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她的说法太侮辱人了。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是上了同一条船了,你可不要阵前倒戈。”谁知道半年的潜移默化,尤富会不会变心了。
“我真后悔上了贼船。”
睡到半夜被寒风冷醒是什么滋味?
白冰月睁开眼,恍惚间还以为自己仍身在黑岳国的后宫内,阵阵的冷风从开启的窗子吹进房内,她眨了几下眼勉强醒了过来,才又确定自己还在子夜城。
“咦,窗子怎么开了?”
她记得睡前一定会把门窗关上的,可是现在一看到那扇开著的窗她又不确定了。
白冰月慵懒的起身,原本打算把窗子关好后再躲回被窝继续睡,谁知目光刚扫过窗外就被外面的情景吓得僵住,当场忘了呼吸。
外面那棵高大的红梅树身上,不知何时被插上一把刀,那刀……
白冰月像是不敢面对现实似的,缓慢地回头寻找墙上挂著黑龙宝刀的位置——
空的!
她喘著气冲出房外,使劲想拔出那把刀,但现在的她根本运不出半点内力,结果冒了一身冷汗后,黑龙宝刀还是插在树上。
“不行……这样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或许还有时间可以逃。
但真的要逃吗?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能逃到哪儿去?
逃得了一时,却永远逃不了他在梦中的追逐,她怎能再否认他已经深驻在她心中,逃不了也甩不掉了。
白冰月无意识的踅回房内,这一折腾下来也失了睡意,顺手点亮烛火,房内竟多出了个叫她险些吓破胆的人。
“你再不进来,我就要出去捉你了。”那人正懒懒的坐在床榻上,一手有意无意的抚弄著缎面被子。
“你怎么……进来的?”像鬼一样。
“你忘了关门,我就不请自来了。”雷厉海眄了她一眼,挖苦地道:“外面那么冷,你去玩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满身大汗的?”
“你明知故问!”
“过来。”他突然朝她伸出手。
白冰月不敢动,站在原地看著他那只巨大的手掌。
“为什么这么怕我?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你的胆子算小的。”
“你何不直接说出来意,反正我的生死全操纵在你手上了,想怎样随你!”
“真的随我,那就听我的话,过来!”他的手仍放在空中等著她,“让我把你看清楚一点。”
白冰月因他的话显得羞怯了点,双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圆滚的肚子。
“要我求你才肯过来吗?”这次他放柔了音调,声音中有丝无奈,他不知道自己真的有这么吓人。
不过,当白冰月终于一步步朝他走去,虽然还是没胆捉住他的手,但这就够了。
雷厉海主动抓起她的手,翻翻上下两面再看看手腕上的皮肤,这只看完再看另一只,像在检查什么一样。
结果让他很放心,然后他开始说: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看到这一幕,我想像你挺著圆圆大大的肚子时是何种模样,但是你却残忍的剥夺了我的权利,你的心一定是石头做的,可以毫不在意的把人逼疯。我一直不肯相信你真的死了,我一直认为像你这种祸害不可能死得这么早,还好我一直坚持这个想法,也还好你真的没死,要不然我不能确定自己在疯狂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
他抬起眼,深深的凝视她。“我要你等我,为什么不等?”
白冰月红著眼眶,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竟能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为她疯狂。
“我只答应你,在你不在的时候让自己完好无缺,没允你会等你回来!”
“强词夺理。”他又玩起老把戏,故意用力握痛她的手。
“你刚才在找什么?我手上应该有东西吗?”白冰月好奇地问。
“我好奇你是怎么打开那副手铐的?还好你两只手都还在。”
“你……就这样?”她本来想问他不杀她泄愤吗?她把他骗得那么惨。
但她其实早就知道他不会真的对她动手,问了又如何?
雷厉海没有理她,迳自盯著她的大肚子。“你的肚子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大,里面真的有孩子吗?”
果然,再怎么武功高强的人,对这种事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天真。
“我可以摸它吗?会不会……”
白冰月已经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他很轻很轻的碰了一下。
“会痛吗?”
见她摇头,他又放心的把手放在上面挪移。“还好都还在,你以为我找到你时应该怎样?把你活活打死?既然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你的痛苦,我就不会再想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