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少了雷厉海会无趣许多。”所以他下令按兵不动。
“但多了他一个却会害我死无葬身之地。”
“你希望我赶尽杀绝?”
白冰月无语,说不出心中的失落,她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她奉命潜伏在黑岳国、奉命得到雷厉海的信任,她做得很完美,几乎是把命交到他手中了,全都只为了这一刻。
背叛雷厉海只是任务之一,她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原本还以为他会求你回去。”一点都不可爱。
“不可能。”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对外宣布回黑岳国后将立你为妃吗?”
“那并不代表什么。”白冰月语气平淡地说。
“我以为那代表他爱你。”
“那只表示他认为时间到了,而我只是一个最接近他的女人,方便生下他的子嗣。”
雷厉海根本就是个不谈感情的人,更遑论要让他爱上一个女人。
“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白冰月沉下脸,不做任何辩解。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恢复你白冰月的身分留在我身边帮我?还是要接受下一个任务?”
“主上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别叫我主上,我是你师兄,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包括离开?”
“你想离开?去哪里?”白云天攒眉凝视著她,“我知道你留在我身边目标太明显,只会便宜了雷厉海,但你若离开我的势力范围我就没办法保护……”
“月儿不需要师兄的保护。”
“你不是他的对手。”
“但我会让他找不到我。”
白云天敛眸静默半晌,双目闭合之间精光若隐若现,似乎另有打算。
“你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继续听命于我,另一种……”他望著她,脸上不再有刚才的嘻皮笑脸,换上的是冷漠和无情。“就是完全脱离白鄂国。”
白冰月的错愕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她从小就认识这个高高在上的白云天,当然清楚他翻脸无情的作风。
“你该知道即使你是我的异母妹妹,但身分阶级上的不同,我们最亲近的关系也只会是师兄妹,你想离开可以,但我绝不会浪费任何人力去保护你。”
“我知道。”她别无所求。
“何时走?”
“马上就走。”
“你这丫头……”说他绝情,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冰月没理他,捡起地上的黑龙宝刀后,跳上一匹壮硕的好马,回给白云天一抹后会无期的眼神然后扬长而去。
“这丫头怎么这么像那个人!”都是同样让人讨厌的死德行,肯定是在雷厉海身边待太久被同化了。
白云天无奈地摇头,随手招来右近卫。
“召告世人,白冰月已被逐出白鄂国,从今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再是我国的责任。”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跟她撇清关系最好,谁知道雷厉海会怎么算这笔帐?
“把金眼放上去跟著她。”
金眼是只从雏鸟时期就被精心训养专为战场上侦察之用的苍鹰,动作狠厉又迅速。
他只说不会浪费人力,可没说不派禽兽盯著她。
第1章(2)
两年后
“有她的消息了?”
“是的,据可靠的消息指出,冰月小姐……我是说那女人确实在上个月出现在白鄂国附近。”
“上个月……似乎是白云天那家伙成亲的日子。”坐在宫殿上位的雷厉海沉吟思索著。
“是的,因为她在两年前就已被白云天逐出国,当然不会在婚宴受邀之列,我们之所以能确定就是因为那只金眼睛的老鹰曾出现在附近,后来有人见到那对满脸刀疤的怪兄弟……”
“那两个脸上有著刀疤的兄弟档?”他似乎对这兄弟档很有兴趣。
“是的,右脸颊上有刀疤的是哥哥叫尤富,从下巴到脖子有道长刀疤的是弟弟叫尤贵。”
“我听过他们,是白云天最信任的死卫。”同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所以天魁对这两个名字不怎么样的名人特别好奇。
“信任?”雷厉海哼笑出声。
自从两年前的教训后,他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不管她跟白云天到底有没有接触,这次应该不会被她甩得太远,你的手下还有什么发现?”他接著问。
“有的,虽然那对兄弟很难缠,还特地绕了些远路想甩开跟踪的人,但我的手下全是专精追踪的奇人异士,终于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落脚处。”
“很好。”
“冰月小姐……不,我是说那女人可能就在子夜城里。”
“子夜城?”
“听说是专门做猎人头生意的,称它是城,其实只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帮派,里面三教九流的人全都有。”天魁早有耳闻这个不好惹的帮派。
“听起来很有趣,一个被猎捕的人竟会跑到这种专事猎人头的帮派里,她就是这么不怕死。”
“圣主请下令。”天魁躬身请命。
雷厉海颔首应允,“我有个主意……给子夜城一笔大生意,但不准伤到她,我要她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他的!
“是。”天魁在下一瞬间消失在大殿内。
偌大的殿堂里剩下支首沉思的雷厉海。
从追风崖损兵折将之后,他花了一年的时间镇压造反的老三和他背后狡猾的旧势力,稳固黑岳国后,他已不再有过去那种四处征战的热情和野心。
这两年来他派出去追查她下落的人手不计其数,并不是毫无所获,只是她太会躲,也学会了伪装。
这让他爱上追逐的乐趣,而不是一味的搞破坏和攻击。
这不代表他多了慈悲之心,他只是想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某个罪该万死的人身上。
冰月,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子夜城内
“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大的生意?哪有人像老大那样傻得把大笔钱往外推的?”
王一不甘心的喊叫。
“不就是砍一个女人的头嘛!就像剥橘子皮一样简单,搞不懂老大在顾虑什么?”陈三很不屑地冷哼。
“会不会那女人其实是老大的姘头?”李四想破了头,才想出这个答案。
“在这边猜都没有用啦!对方应该有送来那个女人的肖像画吧?派个人去老大那里偷过来瞧一瞧,顺便把买主的联络方式打听出来,我们自个儿接来赚吧!”张二好不得意的提议。
议事厅里热闹滚滚,厅外一抹人影迅速地闪过。
“情况如何?”
“该换地方了,这里待不久。”
“连城主都挡不住?”
“防不胜防。”
“你想,雷厉海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要不然不会出这种狠招?”
“八成是……”
“不如我们自己赚吧!找个跟那女人长得差不多的倒霉鬼,把头砍下来拿去领赏。”一抹细细的嗓音加入对话。
“听起来不错,但谁去领赏?我们脸上的疤很难不被人认出来。”
“稍微打扮一下就好了,可以扮成受虐妇女或是被嫖客划花脸的老妓女。”
“谁要扮女人来著……”尤贵气冲冲的转头正想大声怒骂,一见来人只得闭嘴认栽。
“月公子。”尤富依然维持表面上的严肃。
虽然换上男装的白冰月有著不输主上的俊俏斯文,但身形上的纤细修长加上属于女性娇柔的语气和神态,若不仔细掩饰的话,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难辨识出她的底细。
所以提醒她的工作全落在他身上。
千万别指望尤贵那小子,他不跟著她起哄,然后帮著她泄底就该偷笑了。
“不好?”
吓到了吧?这两兄弟当著她的面讨论起来,她总不好一个小意见都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