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人,你不如杀了我!”
“杀一个不怕死的人?免了!”
雷厉海将强猛的内劲从手心运往白冰月身上各个大穴,绝情的斩断她所有的希望。
“我会恨你……一辈子!”
感觉到体内的气海逐渐溃散,空荡荡的,白冰月含泪也要吐出她心中最强烈的字眼。
“我恨你!”
“你想,我有没有可能真的做错了?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不在现场根本不能体会,她的命是捡到的……”
雷厉海把自己关在练功房内,谁都不准进入。
“你死了吗?还是我没给你饭吃?开一下口会掉牙吗?”
又一阵静默后——
“她说会恨我一辈子,她用那双含著泪的眼说恨我时,我突然有种想开怀大笑的感觉,你是不是要问被一个人恨有那么痛快吗?那要看对象是谁,我发现让她恨还比让她不把我当一回事好过一点。”
雷厉海背著手,继续对著房内一处阴影喃喃自语。
对不明白的人来说,练功房内应该只有他一人才对,但对于每天受命要准时送饭进来的人来说,这里面早住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算是被圣主关在练功房的,但怪的是,自某日开始,圣主必拨一段时间到里面痛打那人一顿;说痛打是夸张了点,但刚开始时确是如此,然后渐渐的那人多少也能开始反击了,最近两人更是对打得很尽兴。
这个人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从没开口说过话。
“你其实是爱她的。”
啊!才刚说他从不开口说话而已,现在竟然破天荒开了口,还一开口就是会吓死人的话。
“你输了。”雷厉海没理会对方惊天动地的结论,淡淡的扯著嘴角宣告自己的胜利。
“输了又如何?我又不是没输给你过。”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打输他了,还输得很惨。
这次输的是一个赌。
某日,雷厉海跟这个人打了个赌,如果他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不吐一个字,就算赢,雷厉海会无条件放他走;反之,若输的话,就得听命于雷厉海。
“愿赌服输,你下令吧!”
“你刚才说什么?”
“你的第一道命令真好打发,愿赌服输……”
“我是问你刚才开口的第一句话!”
那人直直的看著雷厉海,发现他眼底的不敢置信。“你明明听得很清楚。”
“你说我爱她?怎么可能!她曾经背叛我,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杀她泄恨是为了要慢慢驯服她,让她活得没有尊严,让她活在痛苦中总比让她死了一了百了的好,怎么可能会……”
“你自己的感觉自己最清楚,冰月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要爱上她并不难。”
“怎么,连你也……”他醋海翻涌,眼露杀机。
“你这样子就跟捧醋狂饮的妒夫一样,还要赌吗?”
“我得好好想想……”
“你可以给我一个真正的任务吗?我相信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了。”他明示加暗示地说。
“够了,你的武艺已经精进不少,不再是那个只能靠耐力取胜的蠢蛋,就允你这个……”
房外出现急促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雷厉海不耐烦地斥喝。
“回圣主,是黑牢的守卫传来的急讯,冰月小姐的情况不太对劲……”
来人话未传完,雷厉海已冲出练功房,惊天动地的声势让里面的人笑咧了嘴。
“冰月小姐是经脉受到强烈震荡才会这么苍白脆弱,再加上伤后没有适当的疗养,又被关在这潮湿阴暗、气流混浊的黑牢……种种不利的因素很可能让她小产,这几天是关键时刻,必须很小心的照料才能保住胎儿。”
白发长须的老御医用比平时更长的时间诊断完白冰月的脉象,刚说完诊断结果,就被这个年轻圣主抓著胡须逼问。
“你刚才说什么?”
“圣主确定要臣再重说一遍?老臣刚才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要一字不漏恐怕很难……”
“你说她小产?”雷厉海咬牙切齿地说。
“还没,若不仔细照料的话。”
“你说她有了身孕?”他微蹙起眉。
“依脉象看来,确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但若不仔细照料……”
“两个多月?”他顿时觉得青天霹雳。
“更仔细的天数还要再推算,但若不仔细照料……”
“也就是说,她早知道自己有身孕却不告诉我?”雷厉海短短的时间内心情起伏颇大,从热到冷,又从冷到热,最后停顿在白冰月刻意隐瞒的事实上。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并且还一心求死!
她最不应该的,是差点害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第9章(1)
白冰月睁开眼,第一眼所见的让她以为自己在作梦。
“醒了?”
她把脸转向声音的出处,是雷厉海没错,那么她真的又回到极乐宫了。
“为什么我又回来了?”
“这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不怕对其他人难交代?”
“我从来毋需对任何人交代自己的行为。”雷厉海口气狂妄。
“说的也是……”白冰月想起身,却全身虚软得难受,最后只得无力的靠在床柱上,气喘吁吁的。
从没这么虚弱过,以前的她有功夫底子可以自力救济,现在这副德行只给她窝囊的感觉。
雷厉海看著她,怀疑她根本忘了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曾经在黑牢里晕过去?”
白冰月闻言果真呆愣了一下,然后又是那副强装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知道没有内力后体力会变得这么差,以后我会注意,尽量不给你惹麻烦。”她淡淡的说,但话中的讽刺还是能让人察觉。
雷厉海来到她的跟前,直瞅著她,要她的心无所遁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
白冰月被他瞧得心惊,“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体力变差不只是因为失去内力的关系,你自己也很清楚。”
“你……”白冰月猛吞了口口水。
她气馁于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可悲,才刚说要恨他的,理由是那么充足,可以一辈子的理直气壮,结果,才两天的工夫而已,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只因为她隐瞒了一项事实。
“你知道了?”
“御医来诊断过,你的情况很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脸色铁青。
“是我的情况危险还是孩子的?”
“有差别吗?我现在就郑重的警告你,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饶你!现在还有分别吗?”雷厉海越说火气越大,最后是用吼的。
白冰月被他吼得委屈极了,渐渐不能控制的急促喘息。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气什么?我没告诉你并不表示要永远隐瞒,我只是找不到机会又不是很确定,现在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孩子也好好的留在我肚子里,你还想怎样?”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吧!你到底想怎样?是你一直在逼我杀你,你好阴险,你希望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是不是?”
“没有!当时的情况我能不死吗?”
“只要你求我。”
“或者求白银霜饶过我是不是?但我为何要?”白冰月难受的握紧拳头,“我这辈子总是在别人的施舍下苟延残喘,我求别人注意我、关心我,甚至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同轻贱自己,结果呢?我还是一无所有,你告诉我,我为何还要求你施舍?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给你很多,我甚至能……怎么了?”
雷厉海说到一半就见到白冰月脸色死白,全身冒著冷汗,他吓得赶紧扶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