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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公主?解忧?

  常惠彻底迷糊了。解忧不是嫁给乌孙王了吗?大禄怎能喜欢她?

  他身子软软地倒回床上,迟钝地问:“乌孙大禄喜欢解忧,却送给你漂亮的宝马、华丽的毛毡?”

  “不是。”

  听她只吐出两个字就没了下文,常惠终于怒拍床榻。“把话说清楚!”

  尽管这个动作令他全身痛得要死,但很值得,因为该死的女人多说了几个字。

  “大禄爱屋及乌,我沾了公主的光。”

  “爱?”他发出呻吟,晕眩地想:解忧嫁的是乌孙王,大禄怎么能爱她?那不是会给两国惹来麻烦吗?而解忧那个聪明女子,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哦,这个女人,为何不把话说清楚?

  常惠烦恼地想:或许大禄是上了年纪的乌孙贵族,因怜惜解忧而对她好,连带对她的侍女也好……是的,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他为自己的推论深感满意,终于释然地阖上眼睛,然而在迷迷糊糊中,他仍没忘记下达口令:“芷芙,离……开!我……睡……你不能……在这里……”

  但他没有得到响应,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奇怪声响,那声音令他难受。

  强抑着不适,他费力地撑起眼睑,可惜只看到一条纤细的身影在眼前移动,却无法看清她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固执的女人,她根本没把他的命令当回事!

  如此公然的蔑视,让他只觉怒气堵塞在胸口。

  用力喘气、吞咽,他拚足力气吼道:“你给我出去!我说过不要你在这里,难道你没有羞耻心?好女人不该单独跟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这个男人形貌不端、衣着不整……的……躺着……哦,好痛……”

  他想用更难听的话骂她,可是干涸的喉咙,彷佛被千万根烧红的铁针扎刺着;最令人恼怒的是,他的咒骂和命令换来的不是静默,就是刺耳的噪音。

  那些高低起伏的闹音,弄得他心烦气躁、头痛欲呕。

  她哪里是侍女、哪里是来拯救他的?她简直就是来折磨他的!

  常惠恨恨地想着、骂着,却毫无办法。

  彷佛过了一辈子,噪音逐渐消失;在一阵熟悉的驼铃声后,四周重归宁静。

  喔,她走了,那个像石头一样冷硬的女人,终于被他骂走了……

  第2章(1)

  常惠安心地想笑,却无法笑;他想喝水,但不记得自己身边是否有水。

  倒在床上,他无法入睡,也无法醒来,就这么似睡非睡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本来冷得发抖的他,突然陷入了大火中,身边火舌乱窜、赤焰扑面,热浪吞噬着他的躯体;陌生的人类、兽类、鬼怪,在火焰中狂舞……

  “热……”他在烈火中煎熬,彷佛变成了炉中正被熔化的铁石。

  当他以为自己被熔化时,大火忽然熄灭,他坠入了寒冷的黑暗冰窟……

  “冷!”他紧紧抱住自己,与那股正将他最后的暖意夺走的力量抗衡。

  在这样的忽冷忽热之中,另一股力量突然将他带入云端。

  他在空中飘浮,然后垂直坠落,落入散发着野草气息的湖水中。

  暖暖的湖水,灌入他的口鼻,短促的窒息感,令他倏然张开眼睛。

  可,眼前没有湖水、没有天空,只有白雾弥漫、幻影重重。

  “你……芷芙?你走了?”瞪着眼前似真亦幻的面影,他迷茫地问。

  “我没走。”

  她的声音穿透白雾,飘入他耳中,将他飘忽的意识唤醒。

  热热的水滴落在脸上、滑下身体,他本能地随着水流方向低头──

  “老天!”常惠发出一声惊喘,倏然抬起头,因高热而潮红的面颊,瞬间变得如冰雪一样苍白,瞳孔也因震惊而放大。“你……脱了我的衣服!”

  他的声音比濒死者的嘶喊更绝望,眼神比刺骨的寒风更冷冽。

  芷芙因他激烈的反应而畏缩了一下,视线盯着他的鼻尖低声问:“有谁洗澡不脱衣?”

  “少狡辩!”常惠完全清醒了,愤然拍击水面,浴水四处飞溅。

  他的身体虚弱无比,可他的言语仍具杀伤力。“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与我非亲非故,竟如此大胆无礼……老天,这是什么?”他忽然瞪着“浴盆”惊问。

  “马槽。”芷芙耸起肩膀,擦掉面颊被溅上的水珠,目光没有丝毫游移。

  马槽?!常惠怔了怔,怒吼:“我说的是水!”

  “从魔鬼湖提来的。”

  “骗人!那湖里的水是咸的,哪像这个?”他厌恶地瞪着芷芙。“走开,别看着我,难道你不懂非礼勿视、男女有别吗?你……噢……”

  芷芙听够了他的咒骂,那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只是浪费他的口舌、消耗他的体力,当然,也让她觉得聒噪!于是她舀起一瓢热水,猛地浇在他头上。

  常惠“呕”了一下,所有的嫌弃与谴责就此中断。

  为了既不露出“春光”,又可躲避凶猛的苦水,他含胸屈膝低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拂拭着灌入口鼻的水。

  芷芙毫不留情地一手握瓢,继续往他头上浇水,另一手则快速搓洗他纠结的头发;她把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能让他开口或反抗,又不会伤到他。

  冲洗完头发后,她立即用早已准备好的布巾,擦拭他湿漉漉的头发。

  “大胆!”刚摆脱苦水威胁,又受到揪发之苦,常惠怒不可遏,猛然出手将她推开,怒斥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夫人吗?”

  往后跌退一步的芷芙脸更红了,沉默地迎接他凶狠的注视。

  她居然还敢这么大胆地看着他!常惠深感愤怒。

  尽管她的视线只停留在他鼻子以上,但他仍无法坦然。“走开,我要起来,这水苦得像黄连!”他抱怨。

  “这是芦苇根煮的水,你得多泡一会儿。”芷芙满脸羞红,声音却平静坚定。

  芦苇根能降热祛火,原来她也懂这个,难怪水这么苦……

  虽明白自己错怪了她,但常惠并不感到抱歉,反而遗憾又渴望地想:如果不是此刻身无寸缕,他还真想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把她肚子里的话全部挤出来,然后把她丢到外面荒地里去喂野狼!

  “早说这是药汤,你会死吗?”他悻然质问,感觉从不曾这么狼狈过。

  芷芙木然地看着他,不明白早告诉他,又会有什么不同?

  面对她不解的目光,常惠自觉没趣地弓起背。“走开!”

  她没有离开,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肩颈,和遍布伤痕的背脊,她的心揪得发痛,可她不善表达,只能凑近,打算为他擦干头发。“我帮你。”

  “不要!”常惠猛地抬起头。“你若敢再羞辱我,我定饶不了你!”

  羞辱?!芷芙脸色乍变,嘴唇紧抿地抓住他半干的头发,用手指梳了几下,便拢在头顶扎成髻,然后将那半桶热水提起,冲在他身上。

  她的动作很坚决,眉宇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凌厉之气。

  常惠不希望在自己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再跟她争执,便沉默地忍受着那微烫的药汤,由上而下冲过全身。

  冲完水,芷芙放下铁桶,走回火边背对他坐下,好像房内根本没有他人存在。

  她生硬的态度,令常惠皱了皱眉,不过只要她别再盯着他,他可以忍受她的臭脾气,在这舒服的药汤里多泡一下。

  常惠不自在地在水里动了动身子,腿因此擦到粗糙的木头;他垂眼细看,认出了“澡盆”,是原来闲放在隔壁小毡房内的大马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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