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是大笨蛋!这世间再也找不到逼我更笨的人了。”
她再敲、敲、敲。头很痛,没有使她变得聪明些。更没有使她心里好过点,她果然是笨蛋,所犯下的错误,如今回想起来,紧蹙的眉心都可以夹死一堆蚊子了。
“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忍忍?”她后悔死了,那天为何要冲动地踢他一脚。假如她吐下这口气,就不会惹来今天的风风雨雨。
可是谁让他逼人太甚,谁让他存心欺负人,她才会失去理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唉!唉!唉
她又叩、叩、叩连敲三下,藉由痛楚警惕自己,防止日后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哦,撞得太用力了,好痛。”她痛呼了声,赶忙抬起头来揉着痛处。
“我果然是笨蛋,就算敲破了头改变不了事实。”说来说去,全都是解子焰害的,他害得她心思紊乱,连工作都做不好。
拿起案上华美精致的嫁衣,嘟起粉嫩唇瓣嘟囔。“假如宫熙慎与苑舞秋的红蟒袍与嫁衣赶不及完成,全都是他害的。”
“唉,好烦,做人不可忘恩负义。可难道真要再叫他一声……子焰哥哥吗?”放下手中的嫁衣 ,双手拍上额头,无须照镜子也晓得她一定羞红了双颊,心跳如击鼓,声声震撼。
“骆织雨,冷静点,你又不是第一次那样唤他,何必紧张成这样?好像,好像你对他……”本是要严肃的训斥自己,怎知说到最后竟结巴了。
“哦,老天爷,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全都是他害的。”对!就是这样,不要心软,不要觉得对不起他,把所有过错全推到解子焰身上就对了。谁教他被她踢了一脚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才会身陷风暴中心,无从喊冤。
“不过他到底是上哪去了,怎么会消失这么多天?难道我那一脚真踢伤到他了?”一想到这儿,内心便忐忑不安地自椅子上跳起,来来回回在狭小的书房内走动。
焦虑的咬着右手拇指,娇俏荏弱的小脸蛋揪拧成一圈,呐呐自语。“他不会这么中看不中用吧?”
都怪她不好,行凶过后急着逃离现场,根本没脸看他是否有受伤,而小紫与东来,林掌柜等人见她跑了,也跟着尴尬地追出去,所以压根儿就不晓得后来怎样了。
不对!差点忘了守在仓库里的陈叔确认一下解子焰有没有被她踢断腿,她应该没那么厉害吧?
忽地,外头传来与兴奋的话语,大声到教她想忽略都难。
“林掌柜,你家大小姐究竟在哪儿?你快请她出来把!听说她武功高强,你好歹让她露一手,教大伙儿开开眼界啊!”
“是啊!是啊!林掌柜,你就别推辞谦虚了,快些请出骆女侠啊!”
听到这里,骆织雨颓废的垂下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说小紫与东来太过护主心切,不想让外人知道她踢人就跑的胆小行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眼也不眨地对外人说她打得解子焰节节败退,最后光荣胜利退场。
特意编造的谎言迅速流传开来,又被人依凭喜好再加油添醋,于是她就变成了传说中打遍天下无敌手、深藏不漏的女侠客。
小紫与东来发现谎言一发不可收拾,两个胆小鬼受到责骂,总是想尽办法装忙,一溜烟逃掉,让她无从骂起。
天知道为何解家没人出面澄清,任由荒谬的传言继续流传,让子焰哥哥成了人人口中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可怜男子并不好吧?
还有赵头儿也一样保持安静,赵头儿及他的手下当时硬都看得清清楚楚,为何没人跳出来说话?
“莫非是子焰哥哥人缘很差,赵头儿想看他变成笑话已经想了很久?”咦,她怎么这么顺口就叫他子焰哥哥了?不成!她的意志太过薄弱,要坚定才行!
林掌柜不晓得在外头对大伙儿说了什么,总而言之大伙儿全都安静下来,让她的耳根子清净不少,她满意地舒展眉心,逸出长长一口气。
紧接着,书房紧闭的门扉突然未经通报被人推开,她受到惊吓,猛地旋身瞪着闯入的人。
当她看清来人时,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双眼所见。
解子焰上手环胸,轻松依着门框笑看着她。“小雨,你的表情好似撞了鬼。”
多日不见,他想她想的紧,真不晓得过去拿十二年他是如何熬过来。兴许根本就是魂不附体,才会无所感觉日复一日地过着。
今儿个她穿了件天空蓝的衣衫,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他应当可以厚着脸皮自行解读为她是因为想他,才会穿上这件衣衫吧?
在解子焰身后,有一群人正拉长脖子睁大眼睛,等着看她如何一拳打打飞他,让他再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
织雨嘴巴张了又开,闭了又张,好半响找不到声音说话,只能软弱的以颤抖的食指指向他。
“大小姐,解当家硬闯进来,我拦不住人……”林掌柜羞愧的向她请罪,呜……他让仇家登门入室,他对不起死去的老爷。
解子焰一派悠哉,风度翩翩,完全不受身后一双双热切的目光及耳语所影响。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弥补这些天没见到她的分。
过于炽热的目光教织雨害羞不已,可不愿服输的她马上武装自己,佯装不在意火热的注视,故意用话戳他,“没关系,他比鬼还可怕缠人,林叔拦不住人是应该的。”
她不露痕迹的将他上下打量过一遍,尤其是他曾被她踢中的左小腿,依他站的如此轻松惬意看来,他好得很,看来先前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拉长耳朵听他们对话的人们满意的直颔首,就是这样,接下来应该就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骆织雨大发雌威一脚将解子焰踢出“金织纺”,是说,他们应该要让出一条路来,好让解子焰可以很顺利地飞趴到大街上去才对。
所有人立刻有志一同让出路来,以免倒霉惨遭池鱼之殃,成了垫背。
解子焰杨唇轻笑,觉得她的讽刺有趣极了。“我今儿过来,是希望你能开始实现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其他人耳闻他们两可能拥有不欲人知的小秘密,兴奋到双眼闪闪发亮,听得更加认真。
织雨发现有太多人等着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想都没多想,小手用力一拉,将他待入书房,关上门扉,杜绝众人的好奇窥探。
突来的举动使解子焰讶异的挑眉,没有抵抗地任由她拉入书房,他敢说她肯定是气坏了,才会没有想到这么做会招来怎样的后果,唇角的笑意不禁加深。
织雨双手插腰,玉足烦躁地点着地面,一脸凶狠,“你是觉得近日京城还不够热闹,想要多制造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吗?”
她的嗓音娇软呢喃,即使怒火正盛,仍不具威胁,只会让他觉得可爱有趣,不过为了不再被踢,他试着敛住唇边的笑意,正色道:“咱们在京里做营生,假如能够疏亲睦邻,自然能财源广进,目前城里的人除了开聊宫、苑雨府联姻的事外,并没有其他更有趣的话题可供打发时间。”
“所以……?”玉足更加火爆急切地点着。
“所以我就好心的让大伙儿快乐一下。免得又被安上莫测高深、不易亲近的罪名。”他双手无奈一摆,一脸无辜。
闻言,织雨激动的挥舞双臂,努力克制着不对他尖叫咆哮,否则晚一点肯定又会传的满城风雨,“你想要让大伙儿快乐,想要摆脱丑名,自己想其他办法,为何要拖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