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际。
“你的还是我的?”她故作不解,露出似笑非笑的顽皮表情。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交到她手中。“现在换你了。”
她娇俏的歪头睨着他,许久,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等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好样的,这小妮子真的很懂怎么吊男人的胃口。
倪薇雅趁他错愕之际推开他钳制的手,拉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晚安。”
以为世故的双眸出奇的清澈,含着笑意望着他的同时,她已经一步步往后退去。
他将双眸眯成一条细线,将倪薇雅矛盾的身影尽收眼底,直到她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时,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被个小女人耍得团团转,第一次在爱情游戏里失去发球权,甚至处于下风。
“倪薇雅,我记住你了!”他双手往口袋一搁,傲然走回捷运月台。
然而汤礼烨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晚也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失眠。
整个晚上,他躺在卧室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倪薇雅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俏皮淘气,还有她的机灵狡猾,一幕幕真实的宛若她就站在他面前,可当他伸手一抓,只握到满手空气。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女孩的率直天真,又有女人的聪明心机。天真却不愚蠢,心机却不世故。
他有预感,这场爱情游戏,绝对会空前的精采。
至少对他来说,她是个极大的挑战。
***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打从起床后,汤礼烨确实特别关切手机是否响起,偏偏这又是个该死的周末,没有工作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一整个上午,他就像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因为苦苦等待而浮躁不定。
“Shit!”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不行,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傻傻的被动等待,想要有所得,就必须要主动争取,汤礼烨就是这样的人,于是他立刻抓起电话,拨给唐斯淮,电话响了老半天,唐斯淮的声音才懒洋洋的传来——
“喂,汤大少,这么早你不抱着你的猎物温存滚床单,没事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沙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睡意。
“不早了,已经是午餐时间了,快点起来,有事找你帮忙。”
“厚……”唐斯淮突然有种误交损友的悔恨,他勉强钻出被窝、抓抓头发,有气无力地说:“说吧,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倪薇雅。”
“妮维雅?汤礼烨,你在开我玩笑喔,那种东西屈臣氏或康是美都有在卖。”
唐斯淮没好气的说。
“不是身体乳液,是个女人,人字倪,草头薇,雅致的雅。昨晚她也有去参加派对。”要不是唐斯淮有俱乐部所有会员的资料,他才不会打这通电话。
“等等,她该不会就是那个让你汤大少纡尊降贵,将派对上的点心打包带走的女人吧?”唐斯淮神智明显清醒多了,声音变得兴奋。
靠,唐斯淮要是敢笑出声,他铁定杀去他家把他捅成蜂窝。
汤礼烨深吸一口气,“对,就是她。”
“怎么了,该不会是一觉醒来,她在你床头留下一叠钞票,感激你昨晚的卖力表现,结果伤了你汤大少的自尊心吧?”唐斯淮有些幸灾乐祸的问。
“你的思想可不可以健康一点?昨天晚上她回她家,我回我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自然也没有摆在床头的钞票。”汤礼烨咬牙切齿。
“啥,真的假的?亏我还以为你这家伙这么早离开派对,是急着把人家吃干抹净呢!”
“你当我是禽兽吗?”他是风流,但不下流,更没有一天到晚想拉女人上床。
“我以为你昨晚是誓在必得,才不惜把贵公子的尊严都踩在脚底下,没想到……”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快点找出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不会吧,你连电话号码都没要到?喔喔,汤大少,你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情场高手居然连几个数字也搞不定,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汤礼烨!”
“唐斯淮,五分钟后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汤礼烨没耐性继续听唐斯淮的揶揄调侃,决定先挂电话。
不到五分钟,唐斯淮就回电了。“差点被你搞昏了,我不可能有她的电话啊!”
“为什么?”他强烈质疑。
“你忘了吗?你们这些有钱人哪一个不是龟毛成性,老爱搞低调,什么事情都透过底下的人负责搞定,就拿你自己来说,我这里有你的会员资料吗?邀请卡怎么送到你手上的,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要不是学生时代就认识你,我哪找得到你,我跟你的秘书还比较熟呢!”
唐斯淮没说错,邀请卡确实是由他的秘书送来的,而他有很多私事也确实都是秘书在打点,他自己并不出面。
该死,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汤礼烨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懊恼许久,浓黑的双眸才又恢复了原本的自信光彩。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就不信她能如何影响他!
他挂上电话,起身回房更衣,准备到健身房去运动。怎知就在他驱车前往健身房的路上,电话来了,系统自动接听——
“你在哪里?”女人娇悍的嗓音传来。
薛美心,凯恩企业千金,长得还不赖,脑袋也不至于空空,还算可以沟通,两个人吃过几次饭,也上过几次床,薛美心很主动也很会玩,他们确实开心过。
可惜,薛美心的脑袋最近好像变钝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先是破坏游戏规则,三天两头查勤,以他的女人自居,还妄想将他纳为私有物,对外更频频展现汤城集团未来少奶奶的气焰,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实在让他很反感,只好斩断关系,表态谢谢再联络。
不过,她显然毫无自觉,又或者是对自己太有信心,没把他的拒绝往来当一回事。
听,方才那句“你在哪里”,是不是很有老婆质问老公行踪的意味?问题是,他们是夫妻吗?他们只是玩伴罢了,而且还是过期的,他绝对不容许过期的玩伴如此挑战他的底限。
“车上。”他没有情绪地简短回道。
女人的防卫雷达倏地启动,“车上有谁?”薛美心紧张问。
一记轻哂,“这算什么,查勤?”汤礼烨陡然冷下声音问。
电话那端的薛美心敏锐地意识到他的不悦,马上放软嗓音,“人家只是关心你,问问不行吗?”
第3章(2)
关心?汤礼烨在心里嗤之以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呀,我们都那么要好了。”为了抓紧上流社会最赞的男人,放低姿态是必要的。
“我喜欢人家讲重点。”换句话说,就是她废言太多。
“好嘛好嘛,说重点就说重点。”她的声音十分爱娇,“跟你说喔,我这趟去美国参加姐妹淘的婚礼时,看见一件婚纱超美的,是VeHWanz设计的喔,我决定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要……”
“薛美心,希望你说的‘我们’,不是指你跟我。”汤礼烨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薛美心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上次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你破坏了游戏规则,所以——游戏结束了!”他没办法对她的自以为是挤出耐心,哪怕只是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