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接呢?她想。
还是接吧!就算不是他亲自打来要回外套跟电话,她也可以向对方询问有关那个男人的基本资料,把属于他的东西归还给他。
“喂。”严俊停干涩地回了一句。
“怎么这么久才接?”磁性的迷人音律传进她耳里。
她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是你!”她的声音因过分的愉悦而微微颤抖。
他似乎能听见她猛烈的心跳节奏般,一道宛如清泉的笑声响起。“我是回到家才记起我把行动电话搁在西装口袋里。”才怪,他是故意把它忘记在她那边的。
“对不起,我擅自把你的西装外套穿走了!”她的脸好红、好烫。
“不要紧,不过是一件外套跟一支电话而已。”他的声音能迷醉众女。“你该不会以为我打给你是为了要东西吧?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如果小气就不会帮我忙了!”她突然好想哭。
奇怪,她一向独立坚强,绝不是个扭扭捏捏、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只要听到这名陌生男子的声音,她所有的独立坚强全崩溃,变得爱哭了起来妮?
“你现在人在哪里?”他是多此一问,根据电脑萤幕的位置显示,她人在公馆附近。
“我……我……呜……”她真的忍不住了,咬后哽咽。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另一头的孙文麒抓着无线电话,自躺椅坐起身来,声音是一贯的优柔,却多了连自己也没察觉出的紧张。
“没……没事……”严俊停很努力地抑止呜咽,她吸了激鼻子,酸涩充塞在红肿的眼眶,除了叔叔外,她不想起别人面前泄漏太多自我。
“没事才怪。”温和的语调在瞬间凝聚成低气压,迅速蔓延开来,她居然不想告诉他她为什么哭?!孙文麒脸色阴沉地瞪着手上的电脑列印纸。
严俊倍的心脏倏然一紧,即使隔着电话,她还是能受到他的不说。她抹去泪水,深呼吸几口气平静心绪。
“我想见你。”他的语气恢复了温度,但是饱含强制。
“你说什么?”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不简单,一个让人全然没有防备的人,才是最可怕、最危险的人。
“来我这里。”她是第一个教他无法沉住气去掌握的人。
“不可以。”她不能去,她不想连累他,而且……心底深处有个小小的警告声告诉她别去,这一去,只怕不能全身而退。严俊停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这名陌生男子会改变她的命运。
“我能让你见到孙文麒。”孙文麒发现她的拒绝教他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孙文麒?”严俊停惊诧万分地问道。天哪!她遇到的贵人真的那么神通广大?!
“想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个本领就来见我。”澄澈的瞳眸透着邪魅的火光,除了亲人和那四个从小到大的好伙伴见识过他的本事外,他相信这名陌生女子就快要领教到了。
严俊停沉吟半晌,怀疑的开口,“你真的能让我见到孙文麒?我要马上!”
“是的,马上。”他的唇扬得老高。
“好,我去!”紧急事件,不容许她顾虑太多。
“很好,会有几名穿白西装的男人接你来。”语毕,他便收了线。
他一直派人跟踪她?!严俊停关上手机,颇带英气的双眉紧蹙。
他到底是什么人?她敏感的察觉到这个男人绝不像外表看来那样平易近人、温和谦合,她必须推翻先前的印象,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的信赖他。
在她低头沉思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唤起她的注意力。
“走吧!严小姐。”
严俊停望着眼前四名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子,她缓缓地起身,跟着他们迈向未知的命运。
☆ ☆ ☆
严俊停被带进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室内设计一望即知出自名家手笔,家具大方简单,予人简洁俐落的感觉,置身其中教人不自觉放慢生活步调。她喜欢这个环境,置身于此,所有的郁闷都能得以舒展,烦躁的情绪也在瞬间沉淀。
“严小姐,长途飞行一定累了,请先沐浴更衣。”一个脸上长满雀班的年轻女佣,梨窝浅露的弯身道。
沐浴更衣?!她不过是来见孙文麒,又不是来觐见皇帝。“不用了吧!也许我见了他就走。”严俊停坐在床延伸长双腿,双手抵在床上,身子懒懒地朝后微仰,眨眨棕色的眼瞳笑着瞅小女佣。
哇!这位严小姐是她看过最漂亮的混血儿了!小麦色的肌肤闪耀健美的光泽,栗色的发丝,五官深邃,脸庞完全没有困扰她许久的斑点,窈窕的身材教她又妒又羡,神采奕奕的独立气质亮丽了每个人的眼,这个混血儿真的是她见过最美的混血女郎!
“可是少爷交代严小姐一定要先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耶!”小女佣很无辜的努努嘴。严俊停一向不喜欢令人为难,而且,她真的累了!
“好吧!”她一骨碌的站起身来,勾起背袋,向小女佣眨了眨眼。“这样可以交差了吧!”然后,她走进了浴室。
“我来帮你放洗澡水。”小女佣跑向她。
“不用啦!”严俊停笑着关上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公主,还要人伺候!”一串爽朗的笑语传出浴室。
她喜欢这个美丽的女郎,就跟喜欢常带她一块外出去玩的文麟小姐一样喜欢。小女佣在浴室门外嘻嘻窃笑。
☆ ☆ ☆
好舒服呀!泡过暖呼呼的热水澡消除疲劳后,最好再有一顿丰盛的消夜,然后躺在被窝里睡个好觉。严俊停低着头擦拭湿发,说里哼着一段旋律优美的英文情歌,心里作梦般地盘算着。
不过……唉,少作白日梦了,她有预感有场硬仗正等着她,哪有可能那么快活的享受。想着想着,大毛巾遮住了她的视线,不期然地迎头撞上一道肉墙。
“啊——”’严俊停惊叫了一声,踉跄地向后跌。
孙文麒伸手一拉,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是你?!”她睁大棕色的美脾,惊讶地张大嘴。
她最好闭上嘴,不然他会想吻她。“又见面了!”当然,他没有如狼似虎地凑上唇去,孙文麒还是习惯在人前戴上举止得宜的守礼面具。
自从警惕自己对他要有所防备后,严俊停才把平日在文学上的敏锐犀利用在他身上。她清楚地看到镜片后故作幽柔的双瞳隐约升起两簇野性的火苗,这更加深原本存于心底的疑虑,她当下决定,保持距离,以第安全。
“你是谁?”严俊停下意识的筑起心防,她不想再被他的温柔迷惑,一边问一边伸手推拒他的胸膛。
她对他设防!这教原本还顾及礼仪想张手放人的孙文麒突生怒火,把他平时建筑得固若金汤的自制城堡烧出一个小洞,他微微地眯起眼,收束双臂。
“喂!你先放开我!”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脸红新跳,难以喘息,她的直觉获得证明!“放开我!”体肤相触,坚硬与柔软的曲线相抵,透过衣物,她察觉到他的体温正不断升高。
“不准对我有所防备。”孙文麒的眼神犀利如刀,以强制的口吻命令她。她是第一个研究、剖析、防备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教他有点失了理智、乱了阵脚的女人!
他很犀利,而且很强势,这才是真正的他。“提防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不对。”严俊停放弃挣扎,像她这样一个从小就失去双亲、没有任何亲戚愿意收留,而被一个外人抚养长大的孤女,尊严、骨气、独立和自立自强是她仅有的一切,因此她倔强的与他凌厉的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