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伤到她,我会把你们碎尸万段;如果伤到我,你们很难对委托人交代。”他黑眸一凛,警告道。
他早料到会再次被人限制行动,阻止他出席几日后的股东大会。
明知有危险,他不采取防范措施,是故意要中计,暗中安排将计就计的局,让阻止他的人全浮上台面。
然而他最大推算便是没料到对方提早出手,害他将她牵连在内。
“先让她离开。”蓝斯再次强调。
“恐怕没办法。”依旧指示,他们只要绑架他一人,但又教这女人扬言报警的举动,让他们无法放她离开,只能一起带走。
“请两位一起到某处做客几日,不要试图挣扎,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两把枪仍各自提向他们两人。
“行,把枪放下,我们接受招待。”虽不想牵连阙南璇,却已将她卷入其中,只能委屈她陪他被拘禁几日了。
“抱歉。”他对她感到非常歉疚。“我虽可以想办法让你逃脱,但我不想冒险害你受伤。”蓝斯对身后的她用中文轻声说着。
他相信对方不会威胁他们的生命,却没把握不会对试图逃脱的他们造成一些伤害,他不想赌。
“南璇,可以陪我几天吗?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你,如有意外,我愿用生命保护你。”蓝斯试图说服她,怕她强硬的个性不会乖乖就范,万一不慎受伤,他不敢想像。
“我……”被抢指着的阙南璇即使再强悍,也无法完全不心惧,毕竟子弹一飞出,可是要人命的,她对生命向来非常珍惜。
只是当蓝斯将她护在身后、握住她的手,她却感觉没那么惶恐了,因他几句话,她心安不少。
即使对方愿意放她走,她也无法眼睁睁看他被人掳走,比起自己一个人仓皇逃命,她竟觉得跟他在一起会较安心。
第5章(1)
蓝天、碧海、白沙,椰树摇曳。
阙南璇张开眼,看见如画美景,感觉似梦。
艳阳刺眼,令她眯起眼,轻搧长睫,有些困倦。忽地,似想起什么,她撑开眼皮,眼珠子向四周兜转。
“这里是?”仰躺在沙滩上的她慌忙坐起身,左右张望。
“无人岛。”一声纸沉的嗓音回答了她的疑问。
“欸?!”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她瞠眸惊愕。
躺在沙滩的蓝斯缓缓撑起身体,伸手爬爬凌乱的墨发。
“无人岛?!”阙南璇跳起身,前后左右转了一圈。
放眼望去,没有其他人,空荡的沙滩,没有绵延不绝的海岸线,的确像是座落在汪洋大海中的小孤岛。
“怎么会跑来无人岛?这里真的是无人岛?”阙南璇神情慌乱,往前跑几步,又往后退几步,一双眼四处张望,心下思忖着,又不是拍电影,怎么可能被丢在无人岛。
她记得在美术馆遇到不速之客,她和他被迫坐上了贼车,之后发生什么事,她竟完全没印象,只感觉似乎沉睡许久。
怎么再次醒来,会被丢在无人孤岛上?
“这里是美国西岸,东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蓝斯看看自己的GPS定位腕表,以上面显示的经纬度判断大概的所在地。
这里应该离罗德家族拥有的度假小岛并不远,只可惜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可前往。
“别紧张,这里的环境很好。”他伸伸懒腰,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拍拍西装西裤上的沙粒,对方在车上下的迷药,让他们足足昏睡了十多小时。
对方竟大费周章,将他们从美国东岸带至西岸,还带往海上的一座小小珊瑚岛。
虽没想到会被丢在无人小岛,但比起上一回被软禁在台湾山区,被注射药剂全身无力的狼狈,这一次,算是非常优待了。
无人打扰的宁静小岛,放眼望去是一片接连天际的湛蓝海波,可以远离尘世烦扰,在这里无忧的休息几日,倒是一件幸事。
如此美景,身旁还有美女相伴,夫复可求。
“喂喂!怎么可以不紧张?我们被绑架到鸟不生蛋的地方耶!万一他们打算让我们自生自灭、自相残杀怎么办?”阙南璇跑到他身边,因他慵懒的模样急得跳脚。
他怎么感觉像是来海滩度假的,丝毫没有遇难的惊慌,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甚至脱下西装外套,将外套抖一抖就随手挂在一棵低矮的棕榈树上。
前一刻,她竟会对他的承诺保证感到安心可靠,放心地跟他一起被绑架。
“我们不会自生自灭,更不可能自相残杀。”她的用词未免过度,令他温和地纠正。
“那什么时候会有般或飞机来接我们?他们打算把我们关多久?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把我们放逐到天涯海角?”阙南璇脑中有一堆疑问,怀疑敌人的动机。
“顶多四、五天吧!放心,不会超过一星期。”蓝斯平心静气道。
“什么?四、五天?!放什么心?四五天吃什么?喝什么?难道要我们互啃对方的肉?”阙南璇情绪很焦虑。
“如果你想啃我的肉,我不会反对。”蓝斯开玩笑地面对她的焦虑紧张。“不过,也许啃面包比啃人肉顺口。”他跨步走往不远处的椰树纵,拿起置放在树下的一大袋帆布袋。
既然将他们放逐在无人小岛,应该会备一些求生物品及粮食。
见他扛起一只大帆布袋,阙南璇忙上前检查内容物。
里面有一袋硬邦邦的法国面包,几包全麦饼干,一把瑞士刀,一把水果刀,一把榔头,两三个打火机,两只睡袋及两瓶矿泉水。
“看!他们多善良,留这么多东西,不会饿死,不会渴死。”蓝斯笑说。
“这点食物跟水,撑不了两天,这瓶水,我半天就喝完了。”面包、饼干,也许省着吃能吃上两三天,但比食物更重要的水,竟只有两瓶两公升的矿泉水!相较于他的乐观,阙南璇再度紧张地跳起脚来。“水给这么少,却放一袋比石头硬的面包,是存心噎死人吗?”她捉着头发,在沙滩上来回踱步,不禁有些后悔答应陪他一起被绑架。
如果她有什么万一,阙井泽怎么办?比起自己的性命存活,她更担心无人可照顾唯一的弟弟。
虽然他已是个二十四岁的大男人,但从十七岁迷上装置艺术后,他就成了除了玩艺术,什么都不会的生活白痴。
父母过世后,他成为她的责任与生活的重心。
她担心才开幕几天的展览虽有其他人员帮忙招待,但她已习惯全程打理大小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她更担心若她不在,弟弟往后生活该如何自理,没有她从旁照顾、叮咛,他即使有钱、有名,也可能忘了吃饭,饿死而不自觉。
她抓着头发暴走,向蓝斯嚷嚷,数算她的烦恼忧虑,要他一起想办法求救。
只见蓝斯捡起掉落的一大片郴树叶,在前方沙滩上拖着,挥舞着画出大型符号。
“呃?一般求救讯号不是SOS吗?”阙南璇步上前,对他画下的符号感到纳闷。“而且画在沙地上,上面路过的飞机也看不到,不是应该烧出火字?”电影好像这么演过。
“我写的不是求救记号,而是‘欧拉恒等式’。”一手注着椰树叶,蓝斯转头笑望她。
“嗄?”她眨眨美眸,完全不解,再仔细看向沙地上的大符号。“eiπ+1=0……这什么?”
“欧拉恒等式,是数学界公认最精练、最美丽的公式。”将大片椰树叶丢向一旁,蓝斯蹲下来,开始为她讲解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