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打一打会不会清醒一点?”金优娜睁圆着眼睛,脸色凶狠的左一拳右一拳向他挥去。“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痛!孟凡衷用尽力气,呐喊出生平最愤怒的吼叫。
金优娜停止攻势,她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他身前,目不转睛的瞪着他。
孟凡衷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他全身病死了,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打得这么凄惨,骨头快散了一样 不过他还是没种反抗她,他歪歪斜斜的站起身,现在换他低头看她。“打过瘾了吗?这样揍人很痛快吧?请你马上离开,而且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就算偶尔碰上了,我们也当彼此是陌生人,事实上你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住在我对面,一个知道名字却很陌生的邻居。”
金优娜抬起头,睑上居然有无声的泪珠,这两行清泪令他震动!
她……哭了,他第一次看到她哭,他的剧烈地缩了好几下,那心脏收缩的感觉居然比被她殴打的痛觉更强烈地刺激他,这算是心痛吗?孟凡衷讶异着,不可能,他怎么为一个以殴打他为乐的太妹心痛?!
金优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很深刻的看了他良久后,转身就走出他家。
太好了’他总算解脱了!他重获自由了!孟凡衷走向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后关上家门。
可是,为什么他会闷闷不乐的?为什么逃离她的魔掌后他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欢欣鼓舞?他应该要跳起来感谢老天,他应该要手舞足蹈的拍手叫好,但他现在却一点让自己欢呼的活力、让自己高兴的动力都没有,他反而…”反而很想追出去!
她脸上的泪亮得刺眼,不只是刺眼还刺心、刺手、刺脚、刺全身每一处的毛孔,他浑身都不对劲,他想冲出去擦掉她的泪水。
今晚真的很怪,怪极了!他居然敢吼她,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胆?更诡异的是,他竟然想冲出去把她追回来,帮她擦眼泪、向她道歉,甚至任她打到气消他也不会再有半句怨言。
完蛋了!他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被她折磨成被虐狂?!孟凡衷颓丧的坐进沙发里,懊恼的抓着头发。
他该不该去追她?该?不该?该?不该?孟凡衷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天人交战。
* * *
孟凡衷还是冲出去找她了!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窜,但是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她的泪水一颗颗落进他心里,滴滴刻在他骨子上,每过一分一秒泪痕更加深刻,即使她无声、即使她面无表情,可是眼里却包含无数控诉,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他发了疯、发了狂的想把她找回来追问她,他到底是不知道什么啊?
不过,要不是发疯、发狂他又怎么会出来追她?要不常他又怎么会漫无目的的在街头狂奔,迫切寻找一个他曾经希望她就此在他身旁消失的暴力女?!但是现在不管那么多,不管他有多疯、多失常,他此刻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她!找到她!
“金优娜,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捉迷藏。”孟凡衷找了好久,跑了好多地方,流了好多汗,但是台北这么大,人这么多,他要怎么找到她?他又生气又失望的在人群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大吼,路人们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他。他不在乎人们把他当成神经病,他只在乎她的行踪。
“金优娜,你出来!快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找你找得很累了——”孟凡衷声嘶力竭的大吼。
不管众人的眼光,孟凡衷在街上大吼大叫,突然一个思绪从脑子跳跃而过——刘德华的演唱会!
无论能不能找到她,至少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刘德华在哪里开演唱会?
身边有一对情侣擦身而过,孟凡衷忽然抓住那年轻女孩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抓我女朋友的手?”年轻男孩气愤的推开孟凡衷。
“刘德华在哪里开演唱会?”孟凡衷焦虑的问道。
“在台北体育馆用!”被一个帅哥抓住手,女孩心里倒不会很生气,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台北体育馆。”孟凡衷喃喃自语,连忙招了一辆计程车,跳了上去。
* * *
演唱会的票早就销售一空,孟凡衷急得跳脚。
他看到很多人正准备排队人场,他别无他法,只好……“对不起,你们可不可以卖一张票给我,我愿意用两倍的价钱跟你买。”
“更对不起,虽然你长得很帅,但是在我心中刘德华更帅,所以——不行!一个高中女生摇摇头,她连学校制服都还没换下来。
没办法,只好另找他人。“不好意思,我有很迫切的原因一定要进去演唱会会场,你可以把票卖给我吗?我可以出三倍的钱跟你买。”
“歹势,我有比你更迫切的原因一定要进去。”一个更酷的说。
人心冷漠。“我女朋友在里面,我要是不进去的话,她一定会跟我分手。”孟凡衷哭丧着一张脸对着一对夫妇跟他们的一对儿女说道。
孟凡衷心想他们的儿子跟他差不多大,应该比较能将心比心,把票卖给他,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跟女朋友分手吧!
“很抱歉,我们一家人平常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所以我们不 把票卖给你。”戴着老花眼镜的爸爸说道。
嗅……连续问了很多人,但是他始终抵不过刘德华的魅力,孟凡衷已经准备使出下下策,硬着头皮闯关。
忽然,有个中年男人接近他。“少年、,你是不是很想进去听刘德华的演唱会啊?”
“当然!”孟凡衷猛点头。“你有票卖给我吗?”
“有是有,不过会比较贵哦!”中年男人眯着眼,有点奸诈的笑道。
“没问题,多少钱?”孟凡衷欣喜若狂的掏出皮夹。
中年男人比出两根手指,缓缓的说道:“两万块。”
“两万块?!”孟凡衷瞪大眼睛。他刚刚到售票亭看,最贵的票也只有三千块,这个男人居然开价两万块!他读法律的人,生平最痛恨违法之事,但是如今面对这个卖黄牛票的人他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还要拿钱给黄牛赚。
“快开唱了,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以卖给别人。”
“好!我买。”孟凡衷咬牙拿出今天早上才跟小叔拿的两万块给他。
“多谢啦!”
孟凡衷恨恨的从黄牛手中抢过票,匆匆忙忙的冲向人口处的排队队伍。
“搞什么鬼,怎么可以插队?”
“喂!不要插队啦!
“你有没有读过书啦?不要插队!不少人愤怒的指控插队的孟凡衷。
“对不起,我真的有很急的事。”心急如焚的孟凡衷猛弯腰赔罪。
“你赶着去投胎啊?”
“管你有多急的事,滚啦!”
插队的孟凡衷成为众矢之的,仿佛陷入天怒人怨的境地,他……他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罪大恶极过!
突然,一个拳头就往他脸上飞过来,“啊——”孟凡衷惨叫一声,还看不清来者是谁,就听到一向令他毛骨使然的声音。
“谁叫你插队的?”金优娜问完后又是一记左勾拳。
很多人拍手叫好,看来人们都很认同金优娜的见义勇为。
“你这样我多丢睑!”金优娜抓着他的手臂,用力的反剪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