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香软的红唇正咬着梦幻的棉花糖,哪知蒋励却突然问了个扫兴的问题。
“你跟伍汉文讲好分手了吗?”
夏天真想把头埋进软软蓬蓬的棉花糖里面,也想把棉花糖整个压扁在他脸上。
“干么逛街逛得好奸的,突然问这个扫兴的问题?”夏天瞪着他,先生气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再硬是抓着这个话题追问她了。
“这的确是个扫兴的问题,却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蒋励细心观察她脸上每个变化,他发现,她闪烁着眼光,好像心虚,表情也很不自然。
“今天天气好好,是适合逛街Shopping的好日子,你就不要再破坏我的心情了啦!”夏天松开手,故意走到旁边,看着店里的橱窗。
“夏天。”蒋励高大的身影映在橱窗玻璃上。
夏天看着倒映在玻璃上严肃的俊脸,她皱眉转过身,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
“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不行,感情这种问题要尽快决定,最忌拖拖拉拉,你以为含糊带过就可以了吗?”蒋励对她的撒娇无动于衷,他是个有爱情洁癖的人,他坚守这项原则。
“好嘛!我告诉你。”夏天把头从他胸口抬起来。“我跟伍汉文谈过了,但是他不放手,我有什么办法?”
“他以为他不放手就可以了吗?”蒋励纠结着眉宇。“夏天,这种事你老早就该跟我讲。”
“我不想你瞠进来越混越糟糕嘛!汉文他说……”夏天猛然住口,她真的下希望他担心。
“他说什么?”但是他怎么能不担心?夏天是他最爱的人!
自交往来,夏天也渐渐摸清了他的个性,他是个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这点从他要搞懂工作上的每个小细节就看得出来。
“他说……”夏天哀怨的望着他。“要是我跟他分手,他会死给我看。”
“什么?!”蒋励原本刚毅的眉毛,听到她说的话后,惊讶的挑了起来。
“我不能跟他分手,否则他会自杀。”他想再听?她就换个方式再说一次。
“我有没有听错?这……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以死相逼这种男人?!”蒋励不敢相信的紧皱着眉。
“你没有听错,而且汉文还向我求婚,他认为这可以冲喜,会把他近日来的衰运都带走。”
“你的前男友是古代人吗?”蒋励简直下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到的。“冲喜?!
我只知道冲马桶可以冲掉所有的脏东西,冲喜能冲什么喜?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所以我拒绝他。”夏天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着白色的棉花糖。
“夏天,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我也有责任,让我见见伍汉文,跟他好好谈一谈。”他不能容许有其他男人死缠着夏天不放,更何况是她的前男友。
“不好,你们是情敌,我怕出事。”社会上很多情杀案件,下都是情敌杀情敌的吗?
“我不是要去和他找架打,我是要去好好跟他谈事情。”
夏天瞪了他一眼。“你们又不认识对方,有什么事好谈?”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缠着你吗?夏天,这点我办不到。”胸腔里有一道道醋浪在翻滚,即使他已握有佳人芳心,他还是嫉妒、他还是会吃醋!
看着他的眼睛她很明白,她知道他爱她。“励,我们先静观其变好不好?”
“静?怎么静?”
“就……就是先不要太明目张胆的交往,让时间冲淡一切,时间一久,汉文的气头跟执着心过了,我也就解脱了!”
“难怪你要戴墨镜又戴帽子。”蒋励大手一伸,就把她的墨镜跟帽子一把掀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怕热、伯晒黑,原来你是想偷偷摸摸的谈恋爱,怕被人发现。”
“哎哟!”夏天紧张得花容失色,她张望四周,就怕附近出没着伍汉文的身影。
“夏天,你以为你是明星?还是我是明星?我们两个交往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蒋励极度厌恶这种好像自己是见不得光的情人,他对自己有一份骄傲,现在,他感到这份骄傲正被侵蚀。
“难道你要我变成害死汉文的杀人凶手吗?”夏天伸手要构回自己的帽子跟墨镜,但是他人高马大,左闪右闪,她怎么也构不着。
顶着大太阳,汗如雨下,台北盆地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烤得人心浮动,炎热让人脾气不佳,容易躁动。
“这是他自己的心态问题,不应该转嫁到你,甚至到我们的交往上面。”蒋励不耐的皱起眉。
“我知道你有你的鬼原则,但我就是不能让汉文为我自杀。”夏天讨厌夏天,这蚀人的高温不只会把人晒晕,还会把人晒疯!
“你这根本就是鸵鸟心态,你以为一直把头埋在土里下去面对问题,问题就会消失不见?夏天,你为什么总是用逃避来解决问题呢?”蒋励一手甩掉额上恼人的汗珠,气温越高,肝火越旺。
“我逃避?我是在用拖字诀!”一直构下到自己的帽子跟墨镜,夏天气急败坏的说。
蒋励打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拖下就是逃避吗?你就是在寄望时间来转移伍汉文的注意力,可是夏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就是死皮赖脸、死不放手那种人呢?拖字诀有用吗?如果他就是吃定你这点,永远以死来威胁你,我们下就一辈子都要像做贼一样的交往?甚至也只能偷偷去公证结婚,不能宴请宾客?”
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她下能承受一丁点的风险,她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有转机,一切都会变好的!
“蒋励,你配合我一点好不好?”
“配合?这只会让他食髓知味。”现在是理智远远的凌驾在情感之上,他是个有原则的男人,他已经为她妥协太多,不能再妥协下去了!
他们越争执越大声,已经渐渐引起路人的侧目。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自私的谈我的恋爱,不顾汉文的死活?!”夏天生气的拉高了分贝。
“你知不知道你左一句汉文、右一句汉文的听起来很刺耳?”蒋励呕到气血不断地梗在胸口翻腾。“你这么在乎他要死要活,又何必跟我在一起?”
“你……你这男人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夏天气得想抓狂尖叫。
“对!我是在吃醋,但是这醋也要吃得值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蒋励有一天要偷偷摸摸的谈恋爱!”
“这根本就是你自私自大的沙文主义在作祟!”
“你说是就是吧!”他不否认自己有时会有些大男人,但是这件事与沙文主义何干?这应该比较像是正统与非正统的意识形态之争吧?他是个有理智的男人,他喜欢对症下药,下喜欢模糊焦点。
夏天气得发抖,她正濒临爆炸边缘,咬牙切齿的说:“你就不能让我一下下吗?”
“有些事情能让,有些事情不能让。”蒋励的脸被阳光烤成暗红色,但是他的眼睛却异样的像冰块一样的冷静。“原则不能让,女人不能让。”
“去你的鬼原则!”她最恨他说这两个字。夏天恨恨的握住粉拳挝了他的胸膛一下,转身走人。
夏天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她都快气炸了,他还不追上来?!
蒋励没有追上去,因为连他自己也气炸了!
好,不追是吗?他有骨气,她也有!他有原则,她更有!夏天走到路口的计程车停靠站,坐上了其中一辆,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