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你回去告诉狱姑娘一声,事情我办妥了,这两天怠慢了她,晚膳我再同她喝杯赔罪酒。”
“是。”冬花手摆腰侧蹲低身子。
呼,城主也真是好脾气,宁儿姑娘摆明在损城主威风,城主也不生气。
等冬花退下后,站在左侧的俊俏男子才笑出声,“这宁儿姑娘真是有趣。”
他是宇文怀燕处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任少贤,方才他就站在案旁,那封信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俺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水亮的姑娘,嘿嘿!城主,这下您可是占了便宜了,听说她……出身青楼?”另一边粗犷的汉子则是咧嘴笑道。他是负责权州军务之一的武官季御。
宇文怀燕看了季御一眼,“别胡说,宁儿不是那样的姑娘。”
这鬼灵精心高气傲,今日席间不过让人损了下家门就气成这样,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季御肯定有苦头吃。
宁儿?叫这么亲热?任少贤眉头微微挑动了下。“城主,消息已经传到驰州,探子回报,那老贼已经动身前往权州了。”
宇文城主最近办什么事,他们几个近臣都清楚,请狱姑娘回到城里,自然也是别有用意。
听任少贤突然提起公务,宇文怀燕自然了解他的意思,约莫是怕他因为狱宁儿的美色而误事。“那老贼有联络过何人?”
“尚未有任何举动。”任少贤拧着眉头,“当年宫变,挟持三皇子的叛军就剩他侥幸逃到元葳国,城主是怀疑,咱们晨曦国还有叛军藏匿?”二十年前的那场宫变,许多名门世家因此受累,不是下狱,就是诛九族,先皇一向仁慈,但扯入这种大事,罪无可赦。
“嗯,仔细派人盯着他,咱们的人混进去了吗?”事情就像蒙上一层雾般,宇文怀燕中觉得事情不对劲。
“是。”任少贤点点头。
三人又在书房讨论城务,天色越来越暗,内城也点起灯火。
由于宇文怀燕离开权州有一段时日,累积的公事不少,晚膳时间都过了,三人还在相商。
伫在外头的丫鬟跟小侍也不敢上前叨扰,只悄悄摸进门,把灯给点上了,才又无声地退出书房。
第5章(1)
不知道多久后,书房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宁儿姑娘,宁儿姑娘!”
站在门外的内城总管,看到廊道上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丫鬟、护卫慌乱地叫嚷,立刻皱起眉。
“放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内城总管沉着嗓音大喝。
狱宁儿眼里冒着小簇火苗,不客气地赏他一记白眼,“去通报一声,我要见城主。”
内城总管怔愣了下,平时除了城主一家人之外,谁见着他不都客客气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
狱宁儿见他不动,干脆自己上前推门,门前的丫鬟连忙围了上来。
“宁儿姑娘,城主与李大人、任大人正在相商城务。”
门前正乱着,门却同时打开来,众人纷纷转头施礼。
狱宁儿气极反笑,宇文怀燕不解地领着任少贤跟季御一同出房门,就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冲着他们笑,任少贤与季御也见过不少世面,但像眼前这样的角色真是没见过,一时间都怔住了。
他们两个看不出狱宁儿眼底的火气,宇文怀燕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看了下天色,心里暗叫声糟。
狱宁儿虽平时爱耍性子,脾气倒算好,但就是有一点,她绝对不能挨饿,只要一饿,她火气就上来,稍早他传膳到凝星宫,眼下早过了晚膳时辰,她早就饿坏了。
还以为宇文怀燕是真要设晚膳同她赔不是,想不到居然让她饿肚子等他!等了又等,她终于忍不住冲过来找他算账。
她这模样活像只小猫被惹怒般,全身的毛都站了起来,看得宇文怀燕忍不住就想伸手抚摸她的毛。
“城主,宁儿也有事想与您相商。”狱宁儿笑得很甜,莲步轻移来到他的身前,好让他看清楚自己眼里有多少火花。
话落,她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一伸手,抓着宇文怀燕的大掌就往书房里拖,他也没反抗,顺着她。
等其他人回神,抬脚要跟进去时,那扇门却硬生生关了起来,让大伙碰了一鼻子灰。
关起门,狱宁儿一点也不客气,一转身就伸出纤纤小指用力地在他胸口上戳,“姓宇文的,你口口声声说要吃饭,人呢?这晚膳都耽搁一个时辰了,你大爷不饿,本姑娘已经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戳戳戳,戳死他!
宇文怀燕笑着,一把握住胸前那根纤细的指头,“什么本姑娘?不称‘老娘’了吗?”
老、老娘?狱宁儿一时懵了。
她脑海随后闪过被他带走的那一晚,倒吸口气,眼珠子瞪得更大。
“老娘……喔!你……你可终于承认那晚偷看我入浴了吧?”脑门子轰地一声,气坏她了,小手扑上前去用力挥打,“你这混蛋、色狼、伪君子!”
那拳头叮叮咚咚直落他身上,丁点力气跟蚊子咬没两样,看她气成这样,宇文怀燕怕她敲疼了手,柔声劝道:“别气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心手疼。”
话毕,他伸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狱宁儿怎么可能不气,整张脸都贴在他胸膛上了,双手还在他背后敲敲打打,“你一定是猪八戒投胎。”
“好了,别气了,来人啊,传膳!”还是先将这只饿坏的小猫安抚好才是。
“是!”门外传来丫鬟的应答声。
肚子饿又花力气打人骂人,狱宁儿这下真是手脚无力了,依在他怀里直喘气,她从小就有这毛病,饿过了头,就头晕脚软。
“别气了,我让你打,吃饱了,我再让你打。”看她这样,宇文怀燕心疼极了,挽着她,让她坐到木椅上。
看他一脸疼宠的模样,狱宁儿心里不知怎的虽然还有气,但就是有另一股甜滋滋的感受跟着涌上心头,嘴角竟有股抑不住的笑。但还在气头上的她,怎样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哼了一声,把头撇到另一边,不去看他。
见她小鼻子一哼,撇开头的娇俏模样,让宇文怀燕心里又是一软,目光泛柔,盯着她柔嫩的双颊,居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在那片白玉印上烙印。
狱宁儿一震,不敢置信地回头。
“你……”怎么吻她?她捂着脸,白嫩的脸上红了一片,他的俊脸近在咫尺,让她慌乱的站起身子。
“你想做什么?”她小手在桌上乱抓起本书挡在身前。
他居然偷吻她?第一次,这还是第一次真有人吻她!别以为她出生青楼,就能乱来啊!
看她眼神慌乱,拿书挡在身前的傻愣模样,让宇文怀燕笑了,心里也踏实了。
她的态度自然不做作,加上先前在驰州所见的一切,他可以肯定,她虽然出生青楼,但仍是个单纯的女子。
“做我看到你之后就很想做的事。”他大掌将她的手给压下,直言道。
没错,当他那晚站在屋瓦上看着她在浴桶里使坏的模样,她的影子就在他心头萦绕不去,这段时日朝夕相处,对她的喜爱有增无减,这么一个奇女子,绝对要牢牢握在掌心里,怎样也不放手。
狱宁儿听他说得直白,先是一愣,小脸倏地通红,又羞又气,“你你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方才我说的,你真不懂?”他偏着头笑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