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歇斯底里的觉得自己愧对陶泽森。
心里面,很痛很痛,却都无能为力。
是知道的,有一天新闻会过去,可是这新闻已经开始撕裂他们的感情,乐品妮忽然很害怕,如果在新闻退烧之前,他们的感情就已经燃烧殆尽,那该怎么办?
她会一无所有的……
“求求你,不要怪我……”
乐品妮忽然崩溃地哭着扑向他,她窝在他怀里,惊惧地汲取他的体温与味道,她害怕他走,害怕他不要她,怕她剩一个人。
陶泽森震惊的接收她的崩溃,他哑然看着她突然哭得乱七八糟,霍然明白,这事件不只对他造成伤害,对她,也造成了莫大的苦痛。
就算她总是笑嘻嘻的,心里仍旧淌血。
他心疼的拥紧她。
好像她的眼泪一滴滴烫在他身体上,他也觉得疼痛,身上好似有了伤,她哭喊着说……
求求你,不要怪我……
傻女孩,他怎么可能会怪她呢?要怪,也是怪这古怪的世界,没经过他们同意,就把他们推入八卦的深渊。
陶泽森忽然发现,前些日子的挣扎,在今天,因为她的眼泪融化了。
来这里之前,还想着要衡量自己的忍耐度,但他太小看爱情了,爱情哪能衡量?跟忍耐度相比?即便冷静如他,也分不出轻重的。
因为当她哭泣,当她哀求他,他就发现自己的忍耐度忽然变得无限大,爱情跳了出来,给他力量。
是他错了。
躲了这一个礼拜,是他小看了爱情。
还小看了自己深爱她的程度。
早晨。
气温极冷,天空却蓝着,云层稀薄,透过窗户逐进的风,令室内也寒起。
睡在温暖被窝里的乐品妮,甫睁开眼睛,就打了两个大喷嚏。
她坐在床上,拥紧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空着的半张床,微凹的枕头,显示陶泽森刚离开不久,她轻轻抚上他的枕头,幽幽叹了口气。
昨夜,她哭着,后来是他带她回房间,轻轻拥住她,哄着她睡,哄着哄着,她也哭累了,便睡下了。
只记得自己揪着他胸口衣裳,不断哭泣。
也记得自己放声大哭,求他不要生气。
现在回想,其实他没说过生气这种话,但她就是没来由的惧怕,进这行这么多年,耳边其实听过不少故事,大都是名人与普通人交往后,因为曝光的压力,普通人受不了,因此分手的故事。
如今他们也受到这考验,如果陶泽森说不要了,她是真真正正无话好说的,因为他有其他选择,其他更轻松的选择。
昨夜他虽抱怨,却没怪她一句,乐品妮心中是感恩的,并且有丝丝感动,他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坏心情,反而直接说出心口中的不满,而且也没怪她,她觉得这样很坦白,两个人之间好像没有秘密,是这样的亲密。
乐品妮的唇角,弯起了笑弧。
下了床,赤足熨上冰寒的地板,她缩了缩脚,才定下脚步,缓步出了房间,客厅里空无一人,她扬起眉毛,仰望墙上时钟,上午八点二十分……
他去哪儿了啊?
想也想不透,刚起床有点口渴,她走到厨房,望见餐桌上有东西,走近,看见一张纸条,笑意更浓。
是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
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吃饱再出门。
她心口暖起,看着纸条旁边用盘子盛着两个肉包,她伸手摸了摸,是凉了,但还有些微温,她不介意,拿起来便吃。
手机,忽然响起。
她跑回房间,找着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马上接听。
温蒂急切的嗓音传来:“我在楼下等好久了,你怎么还没来?”
乐品妮连忙道:“我刚刚睡得有点晚,对不起,我马上下去。”
“快点,今天戏要杀青,晚上还有酒会。”
“知道了,再等我一下下就好。”
第10章(1)
韩夏树花了一个礼拜时间将家里整理好。
还没时间上夜店找一场美丽的邂逅,这个家还没女人到访过,就有一个男人天天到来。让他觉得这房子阳刚味好重啊……
就如此刻,大清早的,七点半而已。陶泽森就跑来按电铃,他打着哈欠放他进来后,就别想睡了。
沙发被陶泽森占据,还自动自发的泡了热茶,找他抬杠。
“我决定不管什么忍不忍耐的。”
夏树打了个哈欠。“哦?”
昨天还在说他得好好理清该不该忍耐,今天又怎了?改变主意?
陶泽森盯着好友的一脸兴趣缺缺,笑道:“夏树,你不懂对不对?”
抓了抓头发,又是一个哈欠,韩夏树不解道:“什么懂不懂?我只知道我还想睡觉就被你挖起来,如果朋友是这样做的,我宁愿不跟你做朋友。”
压根儿不理他的抱怨,陶泽森自顾自的发表高见。“我觉得不管我怎么设想忍不忍耐这件事,但事实没那么简单,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这几天是钻牛角尖了,其实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什么东西啊?”这么隐晦,他在说什么?请原谅他刚起床脑袋不清楚,陶泽森绕口令般的话语,让他懒得参详。
陶泽森却笑了,没继续解释。
他打开电视,转来转去,最后停留在电影频道。
那一台正播着“抢救雷恩大兵”,这部片是陶泽森大学时期的最爱,看过N次了,家里还有收藏,韩夏树瞄了眼荧幕,扬了扬眉毛,也坐了下来。
“唷,好久没看这部了。”韩夏树有了兴趣。
他也喜欢这部片,看过好几次,他跟陶泽森一样,喜欢军事片,另一部“怒海潜将”,也是他们的最爱。
两个大男人,在这个早上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着有了年纪的电影,一花两个小时,少有交谈,精彩处只是一起蹙紧眉,紧张地方一起绷紧脸。
十点钟,电影结束。
他们兴奋的讨论剧情,明明都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两个大男人瞬间变成大男孩,兴奋的比手画脚,讨论剧情也谈论里面的军事武器,好像都很了一样,聊得激烈。
近十一点,陶泽森站起来了。
“我要回家了。”
韩夏树哈哈笑。“你到底来这儿干嘛?看电影?”
陶泽森耸耸肩。“就当作我特地来看电影。”
夏树啧一声,挥了挥手赶他走,一边按起遥控器,忽地,顿住。
电视荧幕停留在新闻频道,他呆了几秒,忽地扯开喉咙喊——
“泽森!”
正在穿鞋的陶泽森,狐疑地扬起脸来。
夏树的嗓音,又急又慌。
还来不及开口问怎么了,就听见夏树的嗓音再度传来。
“快来看电视!乐品妮出事了!”
陶泽森闻言,鞋也不穿了,奔回客厅,染着惊慌的眸望向电视……
新闻主播以冷静近乎冷漠的嗓音,淡淡道:“名模乐品妮今天早上在拍片现场发生意外,灯架在拍摄时忽然掉落,砸到正在演出的乐品妮,现场目击者表示灯架砸至乐品妮左肩,并且疑似被碎玻璃割伤,目前已经送医救治中。”
被灯架砸到?!
陶泽森脑子嗡嗡响,身体一阵麻,神经骤地绷紧……他睁大眼睛,瞪着电视上播放记者围在医院前的画面,他呆滞着脸色,过了几秒,才急奔出门。
寒冷的天气里,他跨上停靠路边的重型机车,一刻也没停留,疾驶而去。
***
医院门口,大批记者守候在此,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上前,询问名模乐品妮的伤势。
路过的泌尿科医生也被问,妇产科小护士也被拦下,记者等不到人出面讲伤况,干脆问问这些医院内的人,看有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