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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不要太激动,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剧烈的咳嗽声终于让南宫忍伸手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微怒道:“他带走了你,居然没有好好照顾你?”

  “忍……”

  她看着他,成串泪珠涌出来,大眼水灵含悲,叫人不怜也难。

  两人对望许久,久到四周的空间、时间都像停止了,天地只有他们俩,他们眼中也只有彼此。

  纱纱看着他们,奇怪,她眼睛怎么湿湿的好像有泪雾?心里酸酸的,好像酸菜干。

  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骏王妃早已识趣的离开,婢仆们也都退下了,而她——

  这里没有她的余地。

  她慌忙擦掉眼中的泪,悄然离开了童映绯所居的客房“水仙阁”,一路神不思属的绕去南楼拿自己上次未带走的外衣。

  “柳姑娘!”一见到她,绿烟立刻神经兮兮的拉住她。“听说映绯小姐回来了,真有这回事吗?”

  为了将来她小妾的名份着想,她可是对纱纱这位未来的准小王妃死心塌地的忠心。

  现在她则认为她们两人是同一阵线的,要一同抵挡那些外来的癞虾蟆想吃他们小王爷这块高贵的天鹅肉。

  纱纱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我刚刚才见过她。”

  “她居然真的还敢回来!”绿烟不平的抱怨高了八度,表达对这件事的极度不满。

  “绿烟,她究竟是谁?”纱纱困惑的问。

  为什么大家见到童映绯的反应都那么同仇敌忾?说她是骏王府的敌人嘛,可是下人们却又对她异常恭敬,不敢怠慢,这是什么道理?

  “天啊,你不知道?”绿烟挑起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纱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绿烟再试探一次。

  纱纱吞了口口水,再度摇头。“不知道。”

  她觉得头皮开始发麻,绿烟愈是这样,她心中的不详预感就愈是扩大难抑。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绿烟没啥原则,一古脑地说:“童小姐原本是我们小王爷的未婚妻,可是却爱上小王爷的兄长,也就是我们骏王府的长世子尧少爷,后来和尧少爷私奔了。”

  纱纱脑中轰然一响。

  忍的未婚妻——

  他竟然有这么亲密的人……

  和他的亲哥哥私奔……

  他竟然有这么沉痛的经历……

  这些她都不知道。

  “真的?”她呆呆的反问。

  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位病美人,居然敢和男人私奔?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然是真的。”绿烟心疼地说:“就因为这样,我们王爷、王妃才会对少主和您的婚事那么欢天喜地,原本大伙都担心经此一次,少主将不会再爱人了,您想想看,少主的亲哥哥带着他的未婚妻私奔,这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堪的痛啊!”

  纱纱被动的点点头。“确实。”

  她摇摇欲坠,拿了外衣离开南楼,双脚却不由自主踅回水仙阁。

  她想看什么呢?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的想再看南宫忍一面罢了,毕竟他们分别了两个月,今天才见面而已,许多别后衷曲都还没倾诉呢。

  水仙阁外,纱纱站在窗边,屋里好安静好安静,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童映绯的手已经从南宫忍的手中抽出来了,可是更糟糕的是,现在换成她伸手在抚摸他的面颊。

  “你瘦了,也憔悴了。”她凄然而笑。“我很傻,我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懂好好珍惜你对我的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我不能怨任何人。”

  他摇摇头,柔声道:“别说这些,好好休息。”

  “忍!”童映腓轻轻唤他,眼里燃起一丝热情和希望,她润了润唇。“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南宫忍回凝着她,没有回答,眼里同样凝聚着复杂的情绪,两人四目交投,似乎都有无限情感。

  看到这里,纱纱心一痛,连忙转过身去退到墙角边,她按住自己跳个不停的胸口,那股酸楚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她的心脏深处。

  在这之前,她都相信他的憔悴是因为奔波寻找那四味药材的原故,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认为了,他根本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会怎么回答?

  她竟没有勇气听,沉默的离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骏王府。

  ???

  “再来一杯,初雅,”纱纱笑嘻嘻地举杯,啜着酒,傻傻的笑着,“看来我还是不行,没有魅力留住男人,我早就知道我没有男人缘。”

  “你干么要留住男人?”皇甫初雅不以为然。“我不是告诉过你,男人都是笨蛋吗?谁让你要相信男人。”

  亏她还认为南宫忍是个好男人,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那可恶的滥情家伙把纱纱伤得这么重,让纱纱在浑香楼里连连买醉两晚,还海派地包下一堆小歌妓取悦她。

  银子是花了啦,但她可不认为纱纱有比较快乐一点。

  纱纱打了个酒嗝,醉眼的笑了起来。

  “哈,我以为——”她没有说下去,小歌妓娇笑殷勤地为她续酒,她又喝掉了。

  她想说的是,她以为南宫忍是与众不同的啊,谁知道……

  忍他他居然有这么深爱的人,就是童映绯,而她……

  唉,太渺小了。

  “你醉啦。”杜雪色摇摇头,取走纱纱手中的酒杯。

  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酒入愁肠愁更愁吗?这两天都待在浑香楼里买醉,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打击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也觉得我醉了。”纱纱按住自己额角,整张脸蛋都烫烫、热热的。

  “我送你回去吧。”皇甫初雅准备起身。

  “不必,你继续陪雪色喝。”纱纱按住她,笑道:“路不远,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皇甫初雅怀疑的看着她。“你自己可以吗?”

  她洒脱地扬一扬眉。“当然!”

  婉拒皇甫初雅要送她的好意,纱纱摇摇晃晃地回到柳家武馆,原以为半夜三更大家都睡了,没想到殷拓飞还在为她等门。

  “天啊!纱纱,你怎么醉成这样?”

  殷拓飞心疼地将她扶进门,浑身酒气摆明了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浇愁。

  纱纱笑得咭咭咯咯。“我没醉,拓飞,而且我很开心,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成全了一对有情人,我这样做是不是很高明?”

  她仰头等着他赞美。

  “高明个头!”殷拓飞低咒一声,索性把醉得东倒西歪的她扛起来,大步将她送进房里。

  “塞外多男儿啊……”纱纱高歌着。

  初雅说她明日要赴塞外游玩,问她有没有兴致同行?

  她想想,也好。

  到了塞外,结识了塞外的好男儿,将京城这些恼人的问题全抛到脑后,那她就没有烦恼了,省得留在这里自寻烦恼、作茧自缚。

  几天没见到南宫忍了,整天脑袋里装的都是他与童映绯的亲密模样,这样不行,再这样想下去她会精神错乱。

  “今天南宫忍来找过你。”殷拓飞心不甘情不愿的告诉她。

  “什么?”纱纱茫然地问,咚地一声倒在床上,她真的醉了。

  先睡再说吧,明天她就要去塞外展开一连串认识塞外男儿的精采节目了,养足精神最重要,否则哪有玩的力气呢?

  殷拓飞瞪视着她,真不可思议,居然马上就睡得鼾声均匀。

  也好,这两天她都醉醺醺的,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告诉她好了。

  ???

  冬日将尽,春芽微吐,右丞相府的侧门开启,一马一车打点妥当,准备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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