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虎也听余家洁说过,只要可以嫁掉女儿,她家的母亲大人是无所不用奇招。“那你怎么办?”
“再说喽,也许相亲也不错,像家洁还不是相到一个谢以之。也幸好马郁琴搞劈腿爱上你,才让谢以之失恋,家洁才有机可乘,说来说去还得感谢你;若他们真能结婚,一定要叫他们感谢你这个媒人公。”
这算是在损他吗?白秋虎只好干笑两声。“那是家洁运气好。他们若真的结婚,叫家洁一定要给我帖子,我一定会包特大红包。不过,你不要随便去相亲,万一相个不好,那会惹来麻烦。”
“再说啦,反正家洁又还没嫁。对了,你怎么会随身携带相机?”
“不只带相机,我还带了录音笔及雷击棒。在营建业嘛,一在状况,口说无凭,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他从挂在腰际的小型腰包里拿出一支看似笔造型的电击棒。
“这是小型电击棒,宽只有三点五公分,体积小又好携带,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使用电击棒时,需要将这条环绳套在手腕上,万一还没电击到对方,电击棒就被抢走,这里有个保险插梢,当脱离时,就会自动产生警报声响,同时会失去电击功能,这样可以防止被歹徒反过来电击攻击。”
听着他仔细解释,她接过那支电击棒。“这就是你今天约我吃饭的最主要原因?”
“我记得你说过,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现在很多人都使用烂招,我不放心邱进富,我早该将这种防身小东西交给你的。”
“有这么好用的东西,我下次一定要电得邱进富吱吱叫。”她拿走电击棒,故意比划两下,内心很是感动。他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危,可是已无法像当年那样天天陪着她走路回家。
“家琪,你想不想来我公司上班?这样你上下班,我就可以照应到你了。”
如果让她成为他的员工,他就可以就近照顾她;只是把她拉进他的生活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已经无法去计量,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邱进富对她的纠缠。
内心越是抗拒去接近她,反扑的力道反而越大;一旦接近她,却又只能苦苦压抑爱意,那才是天大的折磨吧。
“我能做什么?”
白秋虎外表的江湖味很重,可有时却会显露小男孩似的害羞,一点都不像是横行江湖的大哥,就像此刻,他思索的模样,狭长的凤眼里不见狠戾,却有着几分稚气。
“做……阿发的助理。”
“助理?”
“是呀,阿发是我的特助,他又要陪伴我跑外头,又要回办公室处理公司的文件,如果你能来帮他,他一定很高兴的。”
“我得好好想想……”这不只是一份工作,还关系着她一颗彷徨的心。
天天跟他在一起,习惯了他的照顾,如果他再次离开她,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承受得了分离时的巨大伤痛。
她啤酒一杯喝过一杯,他也一杯喝过一杯,他耐心等待她的答案,心里七上八下。他有了想要照顾她的念头,就怕她拒绝他。
最后她缓缓摇头。“不了。”
她宁愿跟他隔着适当的距离,不要那么靠近,免得一旦依赖惯了,就像吗啡一般,要她如何戒得了?
第五章(上)
两人一走出热炒店,就看见大雨哗啦啦地下。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白秋虎和余家琪都愣了愣。
“怎么突然下雨了?”白秋虎皱眉。
“……”余家琪的心被大雨敲击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她点点头。他的车子停在斜对面的停车场,约五十公尺的距离。看着他冲入雨中的背影,望着似曾相识的倾盆大雨,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就像这场毫无预警的雨,就这么夺眶而出。
很快地,白秋虎的车子开到热炒店前时,却发现原本应该站在店外骑楼里的她,不知为何竟站在红砖人行道上,站在如瀑布般的大雨之中。
他急忙拉起手煞车,打开车门,冲入雨中,来到她面前。“家琪,你干什么?”
她看着他,因为雨势,大眼眯成一条缝,让她几乎张不开眼来。“为什么?”她大吼地哭诉。
白秋虎一头雾水,单手搂住她肩膀,不明白她的问题。“我们先上车再说好不好?”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你一去高雄,为什么就不理我?我写信给你你不回,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回电,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绝义?”
她吼得很用力,双手紧握成拳,在他厚实的胸膛捶上一拳又一拳。
大雨将两人从头到脚淋得湿透,白秋虎浓眉皱得死紧。他将她的控诉全听了进去,任由她双拳施展暴力,他的心因为她的话而强烈震颤。
他只能用更多的耐心来安抚她的情绪,一下又一下拍抚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背。“我们上车,我慢慢说给你听,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我不要!我不要!你为什么要突然对我好,然后又不要我?我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你会不会现在对我好,下一刻又把我抛到九霄云外?”
体内的酒精在翻腾,虽然她有着海量,但也让她绷紧的情绪因这一场没有预期的大雨而跟着排山倒海般爆发。
他自己淋湿没关系,但他不能让她淋雨,何况还是这么大的雨,于是他牙一咬,只好将她拦腰抱起。
“白秋虎,你干什么?!”她双手挣扎着。
他将她塞入后座,再关上车门,自己则坐上驾驶座。
“白秋虎!你回答我呀!我不要上你的车!”
“先回我家,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诉你,我只求你不要再淋雨了。”他侧转过身,看着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容颜,心窝揪痛着。
她瞪看着他,吸了吸鼻子。“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长久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一旦爆发,却是这么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将原本放在车里的外套拿给她。“你先披着,很快就会到我家。”
因为车上的冷气让她打起寒颤,她只能先将他的外套盖在身上。
白秋虎将车子驶入大雨之中,五分钟后,进入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在停好车之后,他紧牵着她的手,半拉半推地将她带进电梯。
他带着她坐上电梯,走进他家,就像那一年,她淋湿之后,他带她回家换衣服,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如今却是人事全非。
“你先去洗个澡,我去帮你买一套运动服。”他柔声哄着。
“不要。”她绑着马尾的长发早已凌乱,任由雨水及泪水流满脸。
“家琪……”他在公司是能呼风唤雨的总经理;在女人堆里,他也能强势主导感情的进展;只有一遇上她,他总是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不要!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明明就不要我了。”她紧紧牵着他的手,眼里仍是溢满泪水。
“来。”两人身上都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他只好将她牵进他房间里的浴室,放下马桶盖,让她坐在马桶盖上,再拿起毛巾,擦拭她那一头一脸的湿。
“去高雄的前一天,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永远不会忘了我,会一直跟我保持联络,结果呢?我写信给你,你没回就算了;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回电,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呀!”余家琪继续指控,说她藉酒装疯也行,说她无理取闹也罢,反正今晚她是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