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庞白皙,青黛宜眉,瞳眸明亮,嘴唇好薄好薄,乌黑如丝的长发中分着垂在肩上,雪白洁净的颈项令人想一亲芳泽——。
瘦质婷婷的她,看起来纯纯的、静静的、雅雅地,眉目如画,清秀得就像一幅仕女留,也宛如琉璃般细致,有一段我见犹怜的韵致。
这样动人的女孩是很难抗拒的,像现在就是,她旁边的年轻男子正无法自主地被她给吸引着,眸光一直没有离开她脸上。
“高大哥,这句的文法我不但。”芷丞把厚厚的参考书推到高驭面前,手中的红笔点到她不懂之处。
高驭蓦然回神,一阵臊热爬上他的耳根子,希望生丞没发现他刚刚直盯着她看的失态。
“这句吗?好,我看看。”高驭赶紧靠过去,把眼光端端正正地放在参考书上,命令自己把心收回来。不知道为了什么,芷丞开始变得用功了起来,过去她对课业一直是散漫的,甚至只求六十分可以过关就好,而大家也都因为她自小的体质纤弱不忍对她有太多要求。
她喜欢涂涂画画、喜欢拉小提琴。喜欢看古今中外的小说、喜欢诗词歌赋,就是不喜欢坐下来好好的背教科书。
可是自从上个月的某一天开始,她突然像变了个人
她开心地笑了。。按了桌旁的金色小铃,对着通话装置说话,“徐师傅,我是芷丞,麻烦您帮我准备两人份的点心,谢谢。”
看着她以一贯轻柔的语气吩咐厨房准备点心之后,高驭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两人一同到沙发坐下。
一坐下她就歉然地一笑,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高驭。“高大哥,我一定耽误
了你不少时间,方姊姊不会生你的气吧?”
“不,不会,她也很忙。”提到方茵,他就不自然了起来。
方茵是高驭系上的同班同学,很亮眼的一个女孩,是她主动来追求他的,为了掩饰他对芷丞那份特殊的感情以及让他母亲放心,他无可无不可他接受了。
他与方茵之间一直是淡淡的,他带她来过纪宅一次,那次是因为纪家的男主人纪淇泰生日,他带方茵来,无非是为了让纪淇泰知道他对芷丞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罢了,没想到芷丞从此之后就认定了方茵是他的亲密女友,这实在令高驭有点懊恼。
“那就好。”芷丞扬起睫毛,放心了。“高大哥,等我考完了,你再带方姊姊来家里玩好吗?我要好好招待她,感谢她那么大方把你借给我。”
“恩一一这个——再说吧!”高驭敷衍地说。
以方茵精明的个性,如果她再来一次,难保她不会看出他对芷丞的感情。
这份感情他不希望芷丞知道,他只想单纯地守着她就够了,纵然自己对她有一份热烈的渴望,也会放在心底,如果要追求芷丞,那也必然是等到他步入社会,凭自己打出一片天下之后,届时他不会放开她,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子。
叩门声响起,女佣送来了点心。
“哇!巧克力酱香蕉塔!”芷丞高兴地欢呼一声“徐师傅真是太了解我了。”
徐师傅曾是法国大饭店的主厨,到纪家已有五年多,他做的点心向来爽口又不腻,深得每个人的心。
“高大哥,你不介意我看电视吧?”她笑容可掬地问。
“当然不介意。”高驭体贴地把遥控器递给她。
打开频道,芷丞毫不犹豫地转到新闻台,她一边吃着巧克力酱香蕉塔,眼睛专注地盯着荧幕。
高驭眉心皱了起来。奇怪,芷丞喜欢看新闻的吗?他怎么不知道?他记得她对那些社会写实新闻县没有兴趣了,看电视一定选唯美的影片和动人的日本剧看,怎么现在却……
芷丞正衷心地期盼能再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自从两个礼拜前她无意中在新闻里惊鸿一瞥“怒”的影子后,她就养成了有空就看新闻的习惯,期待能再次看到侦破的案件当中能有他的出现。
在M医院挂号处昏倒的那次, 他知道是“怒”抱她到诊察室的,原因无他,他把自己的学生证粗心地掉在她身上了。
那张从“圣柏亚”发出的学生证上清楚地写着他的名字——严怒。
从背后的戳印来看,他即将升上三年级,换言之如果想在校园中认识他,那么她就必须在今年顺利进入“圣柏亚。
可是老天!“圣柏亚”对她来说真是个严厉的考验,自己的功课向来不怎么样,要她的成绩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变好除非有奇迹。
芷丞从来没有对什么有过太深的渴望,但这一次,她真的希望奇迹能降临在自己身上,她想认识严怒,想了解那样膘悍粗犷的人,想与他说说话,想感受握住他大手的感觉。
想起来芷丞都会脸红,连怎么跟严怒接触她都想好了,她要去找他,把学生证还给他, 并且落落大方地谢谢他在M医院的帮忙,如果他方便的话,她想请他吃个便饭,就在家里吃,请徐师傅做一桌他喜欢的菜,带他参观她的家,让他知道她的成长环境…
库
警方日前在大竹查获一宗贩毒案,主嫌分别是二十四岁的吴姓男子与十八岁的刘姓少年,全案正在深入调查中,请看本台的深入报导。
芷丞的眼睛蓦地一亮,是怒!
荧幕里的他正站在普车旁边,那天被他称为大哥的男子正在接受记者的访问,他则一身不驯的牛仔装,神情不耐地眺望着远方,眼中传达的讯息很明显地是希望这群无聊的记者赶快滚开。
她笑咪咪地望着荧幕里的地,这太像他会有的表情了,虽然彼此未曾说过话,她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了解他了。
“芷丞,你怎么了?”盯着她,高驭实在不解她那突如其来的欣喜从何而来。
“没什么。”她笑着摇头,但一片嫣红却染上了她面颊。
芷丞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高驭更疑惑了。
洁净清爽的大厅内,一名年约四十的妇人正在阅报,她虽步入了中年,但仍然在秀丽的脸蛋上化着淡而又不失礼的妆,身着鹅黄及膝旗袍,挽着低辔,耳垂上是保守的碧绿玉耳环。
此时她背脊自然地挺直着,双膝、双脚都并拢,坐姿优美,流露出自信优雅的仪态,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门铃乍然响起时,她蹙了蹙眉心。
“三姊,开门。”她轻轻扬声,声音不大不小,纤细又有韵味。
两分钟后,见没有人答声,她缓缓将报纸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收小腹,臀部收紧,脚尖朝前,笔直地前玄关大门的方向走去。
妇人的步履从容和缓,眼光平视着前方,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随着脚步轻轻摆动,一派贵妇风范。
门扉一开,立即同时冲进来两张疲累已极的脸。
‘妈,搞什么鬼?开个门开那么久?”严怒手撑着墙,连鞋带都没松绑就不耐烦地脱掉沾了泥的球鞋。
“这怎么能怪我?”严怒的母亲一一楼家芳一脸无辜。地望着儿子。“那几个佣人又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改天我会叫老爷好好训训他们。”
严怒皱着眉头看他母亲,不晓得是第几千次、几万次开口纠正了。“妈,我们家没有佣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而且老爸也不叫‘老爷’。”严喜把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随后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
“别说那些了,快进来吧!”楼家芳罔若未闻前面的话,继而招呼着两个儿子。“你们一定很累了吧?我让三姊炖了些冰糖燕窝,那燕窝是你们在大陆开纺织厂的大舅舅寄来的,很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