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样,他真是省心省力、快活自在了!
嗯,应该是那样没错。可是……
可是一想到小鸥将来的另一半可能容不下他,或许婚后再也见不到她三天两头上门气得他半死,甚至可能连话都难得聊上一句,为什么他心里没有狂喜,突然觉得有些闷、有点空虚?
难道──
他被这女人制约,成了受虐狂?
“噫,真的要打喔?等他自己来约我不行吗?这样好像我很哈他……”
望着罗蜜鸥吱吱喳喳、活力十足的模样,朱立业不由得在心头笑自己。
款,这丫头对他而言,好像是戒不了的烟,明知有害,偏又上瘾,一旦要强迫除,肯定会痛苦好长一段时间……
“算了,女人还是应该矜持一点,等他主动打来好了。”
嗯,他就当行善,牺牲自我多让她荼毒一段时日好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只要别逼她主动打电话找男人约会,别说矜持,要开筋劈腿都成!
“肚子饿了,晚上想吃什么?”
“三弄串烧。”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不禁相视而笑。
那么多年了,吵归吵、闹归闹。嘴里在嫌,心里却明白对方在于自己有多重要,彼此之间,有些事无须言语,自有对方才明白的默契。
华灯初上。两人并肩同行的身影亲密交错,还不知道以为到老不变的友谊,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5章(1)
三个月后。台北,温家。
叩、叩、叩──
虽然在自己家,不过因为书房有客人,莫雨霏还是先轻敲门板,稍等几秒,才端着泡好的咖啡和手工饼干入内。
“……有什么问题吗?”
莫雨霏放下托盘,问的不是面窗而立的丈夫温允斌,而是勉强对她挤出笑容的客人──朱立业。
因为表妹罗蜜鸥的关系,他们夫妻俩和朱立业也算熟识,来访时,他神态轻松自若,还在客厅陪她养的小狗玩了一会儿,没想到和丈夫进书房谈点事,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让她有点担心。
“没事,我看起来有事吗?”
朱立业勉强挤出敷衍的笑容,毕竟有些事多一个人知道只是多烦恼,于事无补,不如不提的好。
“可是你──”
“没事。”温允斌浅笑来到妻子身边,温柔轻搂她纤腰。“我请立业帮我想下竞选的宣传口号,他这个人一认真思考起来就是这种表情,我刚刚才笑他,眉心皱到能夹死蚊子了。”
“习惯了,一下子没法改。”朱立业配合地柔柔眉心。“不好意思。让大嫂担心了。”“
“原来如此。”莫雨霏信以为真,这才笑开,“允斌,你也真是的,离下回大选还久得很,何必现在就急着催立业想口号?胜负心别放那么重,立业,这件事,你用不着理他。来,吃饼干。我早上刚烤好的。上次小鸥拿回去。说你喜欢,所以听说你今天要来,我多烤了一点,待会儿回家前记得带回去和小鸥一起吃。”
“喂,在我面前对别的男人这么好,不怕你老公吃醋?”温允斌用力搂妻子一下,故意摆出善妒的嘴脸。
“说什么?”以为老公真的吃味了,莫雨霏立刻解释。“从小到大,温家亲戚里就小鸥的爸妈对我最友善,小鸥待我更像姊妹一样,从来不嫌弃我的出身,要是爸妈不答应,当年小鸥还要带我一起去法国读书,小鸥当立业像哥哥,我也一样!你不要乱吃飞醋。”
“他明白,只是存心闹你。”朱立业倒是十分明白!也不以为意。“温大哥,都老夫老妻了,这种肉麻游戏你还玩不腻?”
“不腻,我会玩到老,”温允斌回得理所当然。“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生活乐趣。”
“我看乐在其中的只有你吧?”朱立业同情地望向莫雨霏。
看来温允斌和罗蜜鸥这对表兄殊,一样有着以整人为乐的怪胎细胞,难怪两个人跟家族都不对盘,独独彼此合拍。
蓦地,一想到罗蜜鸥,朱立业藏不住的担忧又隐约浮现。
“雨霏,我和立业还有些事要谈。”温允斌也发现了
“嗯,我答应要陪夏董去挑送朋友的礼物,你们慢慢聊。”
“好。出门小心。”
这回莫雨霏没发现朱立业的表情变化。体贴地拿着空托盘离开,还给两个男人静的谈话空问。
“资料确认完毕?”首先问话的是温允斌。
“嗯。”朱立业眉间皱折比先前更深!还隐约浮现怒气。“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你以为呢?”温允斌挑眉反问。“以我的办事效率,当然是昨天。”
“可恶!”朱立业忍不住握拳敲桌出气。“我应该先对柯育仁做好全盘调查,让小鸥跟他交往才对──”
他好后悔!
昨晚,他接到温允斌来电,要他一早上来台北谈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谈的竟然是这么严重的事。
原来柯育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老实乖巧的好孩子。“明顺企业”也不像外表看来那样光鲜亮丽。
次贷风暴将柯家在美国的投资扫平,公司急需大笔资金挹注,除了求神保佑中个几亿头彩,最快速的办法当然是让三个已届婚嫁之龄的少爷、千金们巴上豪门,找个有钱亲家帮忙力挽狂澜。
所以,柯育仁不是因为一见钟情,纯粹是小鸥有个向来无门户之见、乐于行善助人的富爸爸,倒霉的她便成了柯家人眼中头号肥羊。
他更蠢!其中内情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帮忙说服小鸥敞开心胸接受对方追求。
听说柯家从老到小对她呵护备至,柯育仁对她更是百依百顺,他还自呜得意向她讨功,说都是自己当初鼓吹她尝试新恋情的功劳──
听说,是你鼓励小鸥和柯育仁交往?”温允斌在他对面坐下挑眉开问。
“呃……嗯。”男子汉敢做敢当,他不否认。
“那么多人追小鸥,你都没给过她意见,独独在柯育仁展开追求的时候帮腔,你还真有挑人的眼光。”
中箭!
朱立业这辈子头一回觉得罪恶深重,想为自己辩驳却无从说起,怎么想都真的跟他脱不了关系。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小鸥玩、心重、爱自由,对威情的事并不积极,如果不是他帮忙敲边鼓,柯育仁追求得再积极,她也不一定会接受。
虽然他们老爱说彼此脑袋里装大便,可是真有什么重要大事,表面象是不会理会对方意见,其实字字句句都会听入耳中、搁在心上。
可恶!他向来鄙视暴力,认为只有没长脑袋的人才会笨到需要靠拳头解决事情,但是此刻他真的不想要脑袋了,只想狠狠把柯育仁扁成猪头!
温允斌不着痕迹地注视他每个细微表情;“或者,小鸥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闯了什么祸,连累你出馍,气得你希望给她个教训,故意──”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朱立业激动起身,无法接受这样的指控。
“从小到大她给我惹的麻烦没少过,我也的确发狠骂过她、诅咒过她,不过那是气头上的蠢话,我从来没真心希望她因此受到什么教训或是报应,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对我来说是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我比谁都希望她能幸福,怎么可能故意陷害她?柯家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把没天良的柯育仁砍成十八段、放火将柯家人住的豪宅烧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