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纱纱的笑容更美了。
晓冽将这一幕看得相当清楚,原来自己所欣赏的江忍,喜欢的是纱纱,只不过纱纱似乎还没有发觉。
秋日里纯真美好的恋情……她微笑起来。
* * *
“你那杯冰淇淋好像很不错,不介意让我吃一口吧?”章狂越过桌面,笑笑地伸长手臂。
晓冽还来不及表示意见,那杯冰淇淋就被章狂旁边的伍恶给捞走。
“看起来确实好吃,我先吃看看!”伍恶抢到冰淇淋,两三下就把半杯冰淇淋给吃到肚子里去了。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以让狂那个狂徒吃颜晓冽吃过的东西,他知道狂是故意的,又不是情侣,一个男生胡乱吃女生吃过的东西,太不像话了————
“喂,你真不够朋友,好歹留一点给我嘛!怎么吃得涓滴不剩呢?”章狂嘴角上扬直笑,笑得别有深意,也笑得莫测高深。
“真的那么好吃吗?”晓冽看着那只空杯,很难想像两个大男生会动手抢她的冰淇淋,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好像也夸张了一点,那只不过是杯很普通的冰淇淋罢了,有必要抢成那样吗?
“是满好吃。”伍恶轻哼着,他手里把玩着舀冰淇淋的汤匙,心里不断地暗咒着章狂。
一长串狂放的笑声来自章狂口中,这太稀奇了,无恶不作的伍恶也会脸红?
“我想,我们该去鬼屋走走,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鬼屋了。”江忍帮伍恶解了窘,得到伍恶那“够意思”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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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屋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伍恶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一边无聊地想着,反正都是假的,声光道具的效果而已嘛!唬唬小孩还可以,他们都十七、八岁了,谁还会怕这个?哈,太好笑了……
“哇!救命!”纱纱在乌漆抹黑中差点滑倒,扶住她的是江忍。
“你不要紧吧?”江忍索性牵起她的手一起走。
章狂双手环胸,会心一笑。“滋养爱情的温床。”
“也是滋养登徒子的温床。”股邪接口,前面正有一个男人在女人尖叫之际搂人家入怀安慰着,而且看样子,他们本来并不认识。
“真是羡慕呀!”伍恶赞叹着。
“你也可以。”章狂的手在黑暗中指指前面离他们不远的颜晓冽,好心的告诉他。
“我没那么下流。”伍恶懒洋洋地答,他不想与晓冽有任何关系,今天只是个意外,他不会让意外扩大,无论他们怎么激他都没用。
“我有点想下流。”说完,章狂狡猾地一个大步,追上了晓冽,与她并肩而走。
走着走着,有一颗血痕满布,丑陋骇人的女妖头突然从一旁的栏杆冒了出来,就离晓冽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毕竟是女生,她显然被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身体歪了一边。
“滋养登徒子的温床。”殷邪不着痕迹地重复他刚刚说过的话。
伍恶看了殷邪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都没说。”殷邪又是一个微笑,与严怒往那座鬼屋里必有的奈何桥走去。
他不会被殷邪刺激到的,绝不会,他很明白颜晓冽就是颜晓冽,不是别人,她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章狂那只手……该死!章狂的手竟然想搭到颜晓冽的肩膀上去!
伍恶一个大步飞快往前,直接接住章狂那条手臂,大手一揽,把晓冽扶稳,扫了章狂一眼。
章狂憋住笑意道:“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忍他们需不需要催情剂。”那家伙边笑边走开了。
“你怎么样?”伍恶搂着晓冽问,奇怪,女孩子的腰都这么细的吗?教人不想保护她都难。
“没什么,只是突然被吓了一跳而已。”在他怀里,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刚猛气息令她想起了她的未婚夫。
顾湛庭从来没有令她有过心动的感觉,纵然他也英俊,他也沉稳,但就是少了那么一点怦然心动,那才是爱情最重要的东西吧!晓冽想。
“我以为你应该不怕。”看他与朝阳高中那票人打架的那天,她可没露出半点惊慌的神色来。
“我应该要不怕吗?”她笑笑。“太好强不是件好事,我不会要求自己变成那样,适当的时候,可以有一点适当的弱点,这样比较好。”
是吗?他情愿晓冽软弱一点。不过,他也愈来愈分清楚了她与“她”的不同了,他不会再爱一次,因为爱情来势汹汹太伤人了。
* * *
晚餐是在他们常去的一家复合式PUB吃的。
这家名为“提斯”的PUB跟别家PUB有很大的不同,它卖各式各样的调酒和啤酒,但也卖许多令人垂涎不已的希腊式佳肴,没有舞池,但可以抽烟、划酒拳,因此来这里的人都是纯聊天和纯吃饭,气氛热络,很容易结识朋友,当然也免除了不良分子出人的顾虑。
吸饮一口可乐,晓冽环顾四周,很新鲜,这和平时顾湛庭带她出人的那些法国餐厅、意大利餐厅明显有很大差异,不过老实说,她喜欢这里,这里轻松多了,当然,食物也美味多了。
“吃吧!吃吧!不要客气。”伍恶笑嘻嘻地把他喜欢吃的海鲜全扫进自己盘子里去。
“谁会客气?”严想早埋头开始大吃了。
“我又不是说你,我是说纱纱。”伍恶冲着对面的纱纱一笑。“纱纱,你平常那么辛苦,未来也会更加辛苦,趁现在多吃一点补回来吧!不然我们都会好心疼你的。”
“谢……谢谢。”伍恶的好意真是令她毛骨悚然呀!他一定是明天又有什么工作想推给她了。
“来,吃一点虾,烤虾最好吃了。”伍恶把三分之一的烤虾投进了纱纱盘里,接着为了不显出他在刻意疏远晓冽,他又依样画葫芦地把三分之一的烤虾拨进晓冽盘里,最后的三分之一给了他自己。
章狂与殷邪对看一眼。“他真的不是在欲盖弥彰。”他们很有默契地说。
伍恶挑挑眉,他当然要假装不懂,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老练地转移话题。“你们在说些什么无聊话呀!做人不要一心两用,现在气氛这么好,我们应该要好好享受此刻的气氛才对,你们听,这首曲子多么优美,旋律多么动听呀!这是舒曼的钢琴协奏曲。”
“这应该是韦瓦第的四季。”晓冽突然说。
一时间他们这桌一片静默,有几张睑拚命地在忍住笑意。
“哦?是那个姓韦的四季吗?”伍恶挑挑眉,这女生还真不给他面子,难道她就不可以私底下再纠正他吗?
“是的,他是独奏类协奏曲最为人所知的作曲家。”晓冽说了下去,显然不觉得自己让伍恶丢脸了。“他最著名的就是这首为弦乐器所写的四季。”
“四季同时也是许多后世作曲家的先驱。”殷邪微微一笑,接口道,“例如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就是从四季里得到灵感。”
“你说得没错。”晓冽点点头。“不过在协奏曲的发展过程中关键的人物是莫扎特。”
“莫扎特的二十七首钢琴协奏曲确实精采。”殷邪认同了她的话。
晓冽笑了。“那么你一定不会忘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号钢琴协奏曲……”
就这样,他们开始自然而然地谈起了古典音乐,再从古典音乐谈到了世界文学名著,从世界文学名著延伸到各国的旅游见闻,谈得深入,谈得投机,也谈得让旁人无从插话。
伍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那些个原本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音乐家过,他一迳地埋头大吃,吃得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