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点头时,脑中一片空白。
“可以找人代课吗?”他摸着她的脸柔声问道。
怎么没想到呢?杜歆第一节没课,可以跟她调,一思及此,她便急着找电话,忽地一支手机在眼前出现,原来他早帮她设想到了。
她忙拨了杜歆的电话,请她帮忙上第一节课。挂上电话,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这时才发现被单不知何时被拉至腰际,他的唇舌已然覆上她的胸口,她全身起了轻颤,紧咬住唇瓣抑制险些逸出口的低吟。
“别……别闹了。我得去上课了。”努力挤出一丝理智,推开他的攻击。
“不是调课了?”他哑着嗓音。
“第二节有课呀!”为免再遭突击,她索性拉起被单逃下床。
熊腾云全身只有腰际上那条即将松落的毛巾,他慵懒地斜躺在床上,黑眸直瞰着她,毫不掩饰眸底的情欲。
哦……她又不争气地脸红了。这男人的体格真的很好,或许是工作的关系,他的身心体魄都保持在巅峰状态。
见她娇羞的模样,他发现自己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若真的“撩下去”,别说第二堂课,恐怕一整个早上她都别想去学校了。
“二十分钟后下楼,送你去学校。”很勉强地逼自己说出这句人话,他是何时转性了?
仿佛得到他的特赦似,她轻吁了口气,忙拉高裹在身上的被单,急忙逃了出去,因为连她都不确定自己能否抵抗他浑身散发的男性魅力。
“那只恐龙私下买通几位董事想稳固自己的势力。瞧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多关心儿子,内心真正在意的只是能否掌握董事会大权。”
送她到校的途中,他提及与王女士私下交涉的情况。当王女士得知他们手中握有周宗哲毒品交易的记录时,竟无视儿子的生心理状况。只在乎能以什么方式买回那些数据。
“完全无法和她沟通。”所以只能铲除她的势力。敢对小凡下手,她就等着吞下苦果
她听了,心情一沉。思及周宗哲眼里闪过的冷冷笑意,仿佛嘲笑着所有的人,其实那抹冷漠仅是他对这个荒谬世界的反抗,一种无力的对抗。
她难过得说不出诂来。
“别担心。”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担心下午的董事会议。“童家小子会出席,有他在,没人敢对你怎样。”
“他来干嘛?”她一怔。想起上回的见面。这两个人不是不合吗?
“那小子别的本事不敢说,但只要跟金钱利益有关,他的嗅觉就特别敏锐。董事会的金钱流通肯定有问题。姓童的今天的身份是董事代理人,不要怀疑。下届的董事名单肯定会有他的名字,然后学校的实质权力将会渐渐落入他手中。那只恐龙没戏唱了。”只要认定目标,绝对全力以赴、使命必达……他们是同-种人。
“姓童的……这么厉害?”她眨着眼,尚无法消化他的话。
“不然我几千万的年薪怎么来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夺利”这方面,若说童家小子是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
“我以为那……只是……权宜之计。”她压根没把这事儿当真。
“没关系!咱们晚上再好好算账。”熊腾云假装不悦地冷哼,然眼中那抹兴味盎然,令人一望即知其意图不轨。
她娇嗔一眼,羞恼地别过眼。熊腾云笑了笑,不再逗她。
“几千万倒也不是胡扯。只不过我那家公司的盈收大都平分给弟兄,大伙出生入死的,没道理拿太少钱。”在这方面他-向大度大量,
她了然地点点头。这正是她所认知的熊腾云,有着足以撑起半边天的气魄以及大海般广阁的气度。
“收入大部分来自于投资,像上回的日本料理馆我也是股东之一,至于详细投资内容我不太管,反正是童家小子负责。而他是少数我连性命都能交付的人。”连命都能交付了,更何况是这些身外之物。改天有时间再好好跟她解释他和姓童的之间的成长血泪史。
他的话除了令她动容外,她还发现自己对童大少竟有点吃味。继而一想,她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姓童的要介入学校?”她回到先前的话题。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将那只恐龙在学校的恶势力拔除。”当然前提是评估过能获益,否则姓童的也不会答应得那么干脆。
她点点头。重新整顿一番,改头换面对学校而言或许不算坏事。
“想不到你都计划好了,早就成竹在胸。”原来他这些天的忙碌全是为了她,心底有着满满的感动。
“是啊,省得有人真以为我只能‘马上得天下’。”他挑着眉,故意椰褕两人初识时她说的话。
“能‘马上得天下’也很不容易了。”她故作正经地回答。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夸赞我,可不可以再明显一点?”又是那副慵懒的痞样。
她睨了一眼,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
“谢谢。”她诚然地道谢。
“身为老公,这是应该的。”
“老公?八字还没一撇。”忍不住吐嘈。
“老婆,这是迟早的事。”顺着她的话回喊她老婆,还故意加重语调。
这个自信过度的男人,她侧身瞪了他一眼。
“真有周宗哲的贩毒证据?”拌嘴后,她想起正事。
“是帮忙运毒。这些资料开会时拿给姓童的。”他将装着证据的牛皮纸袋拿给她,神色凝重地说:“即使周宗哲在刑法上未成年,而且算初犯,减轻后判不了什么重刑,但这记录会跟着他一辈子。”
刚才轻快的心情瞬间又沉了下去。周宗哲不是坏学生,他只是寻不到一个出口好宣泄他的愤怒,才会用最笨的方法,一种最伤害自己的方法。
一到学校。整个早上就在忙碌中度过。第四节是杨老师班上的课,一下课学生一哄而散地冲去抬便当;她正准备拿起教材离开,见周宗哲走向讲台。
“老师不用在意那只怪物的威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语罢,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
她感觉心头一紧。跑出去叫住他。
“可以给老师一些时间吗?”她询问道。
周宗哲狐疑地望着,半晌才微微点头。
她把他带到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顺道跟杨老师通报一声。
“老师是想用爱的教育感化我吗?”周宗哲一脸讥诮地说道。
“你快十七岁了,对未来有什么期待想法?”在周宗哲还没回答前,她径自摇头说道:“没有,对不对?
因为你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将未来二十岁的自己、三十岁、四十岁……所有未来的自己都否定掉了。不觉得对他们很不公平吗?你让他们没有机会活出自己,只因为大人的无知错误,十七岁的你就选择将他们都抹煞掉?”她停顿半晌,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表面上好像是对大人的处罚,实际惩罚的却是你自己。”
周宗哲怔愣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气恼地说道:“老师又懂什么?!”
“老师十五岁那年父母离异……”她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更早之前他们就是吵闹或冷战,离婚后他们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大人们总是要我们体谅他们的无奈,却都忘了,身为孩子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他们少。”
“老师恨他们吗?”沉默半晌,他方口问道。
程孜凡摇摇头,淡淡一笑。
“虽然怨过,但心里总想着:他们不会不爱我吧?应该是我不够努力、达不到那个足以让他们来疼爱我的目标;所以老师很认真很努力,永远都嫌自己不够好……”她转头看着他,笑了笑。“很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