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租那就走吧!”
何书晏礼貌地告知房东房租对他们而言太高,没办法承租,然后便带着陶安洁离开。
房东太太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大呼遇到奥客。
“这样干净漂亮的房子,一个月只收八千会太贵吗?真是离谱!”
就这样,从夏季找到秋季,眼看着夏衣都快收起来了,房子的事还是没着落,陶安洁也死心接受何书晏的建议,正式住了下来。
反正这间房子她也住惯了,而且正好非常喜欢,所以就没再提要搬出去的事。
下雨了。
下了班,陶安洁刚要从公司离开,却正巧了起雨来。她躲在公司的廊檐下,无奈地抬头望着黑抹抹的天色,以及如细针般不断坠下的雨丝。
真讨厌,这雨是不大,但要一路跑到车站,只怕也会弄得半湿,偏偏她压根没预料到今天会下雨,根本没带伞出来。
幸好廊下还有好多和她一样的同事,大家边聊边等雨停,倒也不算寂寞。
这时,一辆汽车逐渐驶近,引起大家的注意,每个人都暗自猜测,这是来接谁的?
陶安洁也发现了那辆车,发现它熟悉得诡异。
那该不会是……
才正想着,车子就停了下来,挺拔的身影打开车门,撑伞钻出车外。
“安洁。”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她。
陶安洁倒抽一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何书晏!
“哇,好帅!”
“是特地来接安洁的吗?好浪漫喔!”
何书晏走近。对她身旁的同事和善地笑笑,那温雅的笑容,迷倒了一票芳心寂寞的怨女,也让绝世旷男们嫉妒得捶胸。
然而陶安洁可没大家那么浪漫感动,她咬着牙,恨恨地质问:“你、怎、么、会、来?”
他们协议好了,如无必要,不会出现在彼此的工作领域或是私人的生活中,而他现在突然冒出来是什么意思?
“下雨了,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所以特地来接你回家。”他好温柔地说着。
“喔!”陶安洁身旁响起几道抽气声。
我看你早上出门时没带伞,特地来接你“回家”……
哇哇,这太暧昧了!这不等于摆明告诉大家,他们正在同居?
陶安洁连脖子都染红了,恨不得立刻拿胶带封住他的嘴。
“你们别误会,他是我邻居!”她亡羊补牢,企图解释,但却是欲盖弥彰,徒劳无功。
那些女同事们早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追问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
“我们以前是同公司的同事,至于现在是不是恋人,你们自己去问她啰。”他很狡滑地把球丢回给陶安洁。
而那些浪漫过头的同事早就替他们编好一段曲折离奇、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尽管陶安洁喊破喉咙拼命解释她跟他毫无关系,也没一个人听得进去。
最后,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出气。
而很会做外交的何书晏还大方地说:“我车上还有几个空位,加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欢迎搭我的便车回去。”
“好啊、好啊!”当下一大票人蜂拥而上,差点没把车门挤破。
最后三个强者在大家欣羡的目光中,乘着舒适的轿车,扬长而去。
何书晏先帮忙把大家送回家,一路上,他亲切地与大家闲聊,妙语如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三位同事羡慕极了,不断对陶安洁道:“安洁,你这男朋友真的很不错耶。”
“我说过了,他只是邻居!”她不知第几次大声澄清。
对于她的否认,大家只当她是害臊,完全不予理会。
陶安洁有口难言,于是把所有的罪怪到何书晏头上。都是他害的!
就在送完最后一位同事回家后,她立即发作。
“你为什么要来?”她语气不是很好地质问。
“我们说好了,不互相影响对方的工作或生活,你这样突然出现,要我怎么跟大家解释你的存在?你不是存心要害我难做人的吧?”
何书晏用一双深幽的黑眸望着她,眸中盛满令她心口一揪的无言哀伤。
“我很抱歉,我承认我事先没有思虑太多,只是一发现下雨了,而你又极可能淋雨回家,我就顾不了与你的约定,飞奔而来……我真的做了让你很为难的事了是吧?”
他、他干嘛这样低声下气?
如果他也凶巴巴地吼她几句,她可能还痛快点,但像这样毫不辩解、全盘承认是自己的错的态度,反而让她心生愧疚,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他怕她淋湿,特地来接她,那是善意,嘴巴长在他人身上,他又怎能控制人家要怎么想?她因为“奸情”被大家发现,就骂他出气,实在说不过去。
“咳!你……你别道歉啦,其实你也没错,你来接我也是好心,我……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凶的,对不起啦。”她别扭地道歉。
她低下头,很努力地自我反省中。
何书晏假装咳嗽,侧头面向另一侧,一抹狡猾的浅笑,缓缓爬上嘴角。
第9章(1)
回台后的第一个新年结束了。
年后第一天上班,下班后何书晏浑浑噩噩地回家,进了家门之后,就呆坐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陶安洁见他神情怪异,心里担忧,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听到她温柔的关心,何书晏缓缓抬高视线,盯着她哑声说:“我的职位又有变动了——”
“什么?!”
陶安洁一听简直怒不可过,立刻联想到他因为爱慕颜皓萸得罪元霆,而被流放到美国的事。
那个元霆也小心眼得太过火了吧?虽然何书晏以前是喜欢过他老婆,但人家现在早就已经死心了,他还要怎样?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况且何书晏曾经那么照顾他的妻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他这样做简直是恩将仇报!
“这回他又打算把你流放到哪里去?我去找他!我要亲自问问他,老是这样欺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他就出来和我决一生死!”
说着,义愤填膺的陶安洁真的打算冲出门去找人算账。
“等等——安洁!”何书晏好不容易才扯住像只跳蚱蜢的陶安洁。
“你误会了,他没有要流放我。”他一字一句,仔细地澄清道。
“没有?”陶安洁狐疑地回头。
“没有。”他肯定地回答。
“我刚只说我的职位有变动,没说我又被流放。”
“那你一定是被降职了吧?”那小心眼的可恶男人,绝对会公报私仇,借机整他。
“不,是升职了。安洁,我被升为副总了。”何书晏说出这个职称时,还忍不住颤抖。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
“喔,是副总啊——什么……副总?”陶安洁比他更惊愕。
“你确定是正正当当的副总,不是什么厕所管理部的副总,或是便当采买部的副总之类的?”
她的比喻,让何书晏差点忍不住太笑。
“不是,是货真价实的副总,老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
“这是最新的整人游戏?或者是公司要倒闭了,所以骗你当顶罪的人头吗?”
这回,何书晏真的笑了出来。
“呵,我想应该不是那样。公司近来业绩稳定成长,没有倒闭的疑虑,而且公告已经贴出,所以他应该不是整我的。”
“那么是真的?!”陶安洁这才肯相信这是事实。“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瞧你很不顺眼吗?”
“据他自己的说法,是这样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