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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雪见状,佯装懊恼,其实脸上捉弄的笑意就快掩藏不住。她蹙起细眉,又故意偏头思考了会,蓦地美眸闪过一丝晶亮,蛾眉舒展。

  “好吧,那——”尾音故意吊人胃口的拉长,她红着脸靠近他耳边,细语轻声的说道:“哥,以后就唤你天哥可好?”

  男人霸道却又独裁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他绝对不会甘于太过平凡的称谓。

  刀戒天闻声,俊眉略挑,薄唇已牵起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至于脸上那什么“不满”、“极度不满”,瞬间逍逝无踪。

  “好。”犹带紧绷的语调,是他故作高态的矜持。

  “只让你做若雪一个人的天哥可好?”她轻摇着两人交握的手,撒着娇。

  呵,霸气的他,这回倒像是讨到糖吃的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呀!

  “好。”嘴角弧度弯得更大,可依旧坚守最后防线。

  “那——天哥别再板着脸了可好?”软语呢哝,娇嫩嗓音听得人都化了。

  兵败如山倒。

  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澎湃喜悦,傲气的男人终于忍俊不住的扯唇笑开,“好。”

  他喜不自禁的一把抱住她的纤腰,在她诧异的惊呼声下,搂着她兜圈儿,转了一圈又一圈。

  女人的衣袂裙摆,随着旋转态意翻飞,在弦月萤光之下,舞出翩翩丰采。

  大喜之日,花烛之夜。

  历经一番热闹喧腾的迎娶送嫁,和庄重端严的拜堂仪式后,温婉美丽的新嫁娘随即被一干凑热闹的宾客簇拥到新房。

  云若雪端坐喜床上,螓首微垂,掩在珠王冠下的明艳美颜,噙着一抹幸福甜笑。

  她回想起方才的交拜仪式,内心感动的冲击犹在。

  这场婚宴,莫大娘体恤女方家没有代表,迳自担任起女方亲友的角色,而大殿礼堂的主位上则是空着三个位置,恭放三座牌位,分别是刀老爷、刀老夫人,以及刀戒天的师父。

  今日门主大婚,几乎刀门全数门众皆到大殿观礼,至于刀门四大护卫,亦难得的全员到齐。全庄上下张灯结彩,锣鼓鞭炮声不断,一片喜气洋洋。

  他用最短的时间筹备,却给了她毕生难忘的婚礼。

  她甚至还清楚记着,两人相拜之际,他专注看着她的神情,那浓情的凝视至今仍深深撼动着她的心。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的声响,拉回云若雪飘远的思绪。

  她羞怯的敛下眼。心跳怦然,十指紧张地绞扭着,直到一双墨色鞋履悄然来到她的眼前。

  “你在紧张。”性感磁性的男性嗓音,语气是肯定的。

  落坐云若雪身畔,刀戒天伸出大掌包覆住她搁在腿上、扭成小结的如玉纤指。

  “我、我才没有。”反驳吞吞吐吐,丝毫不具说服力。

  望着新婚娇妻羞嫣红的颊色,他嘴角微扬,尔后起身,拿来喜秤替她揭开盖头,再牵领她下榻至桌边坐下。

  “怎么都拜堂了才见你在紧张害羞?我以为过去两天你表现得很迫不及待。”

  “天哥你、你取笑我!”小嘴微噘,云若雪瞠怒的眯他一眼。她哪里迫不及待了?

  他还是习惯身着黑衫,不过这回黑衫上还压着些许巧思设计的墨色花纹,不仔细看不会发现,而衫外则罩着大红长被褂,至于那一头狂放黑发,则依旧本着他不戴冠、不束发的习惯,任其态意被散。

  “为夫岂敢!”拉过她轻盈的身子,让她坐在腿上,满怀的女体幽香,教他心猿意马。贴着她的耳,他亲昵的悄声说道:“为表歉意,待会儿为夫任凭你处置如何?”

  暧昧的暗示,令云若雪羞红了脸,她微恼地举起粉拳,朝他结实的胸膛上捶了一记,惩戒他的不正经。

  闷声接下不痛不痒的一拳,刀戒天挑高浓眉,对她可爱的反应感到新奇。

  即使已看过她穿着这袭红嫁裳的美丽模样,但今日盛装打扮,在胭脂妆点下,那倾城绝色之姿,依然是让他看得失了魂、掉了魄。

  而她把长发挽起,露出一截白嫩粉颈,仿佛在诱惑他欺前咬上一口——脑里才闪过这念头,薄唇已吻上那截香颈,留连忘返。

  美人如此多娇,她的娇俏可爱、她的温婉美丽、她的瞠怒喜乐,都是他个人的,也只有他有资格独揽。

  “啊!”他湿热的唇舌,咬住她一边莹白耳垂,她红唇逸出难耐的轻吟,却没忘记该办的正经事,俏脸烧红,轻声提醒:“天哥,咱们还没喝过合卺酒呢……”

  “呼。”无奈的吐了好长一口气,百般不舍的离开那处软嫩玉肤,他替两人斟好酒,将一只金杯交予她,“给。”

  云若雪接过金杯,两人举手交杯,在他的凝睇注视下,同他一起饮下合卺之酒。永结同心。

  收好金杯,他俯近她酒后益发嫣红的脸蛋,只差一寸的距离便能一亲芳泽。

  “饿不饿?”低沉的嗓音如醉人的陈年好酒,诱惑的撩拨着。

  “还、还好,唔——”红唇猝不及防被堵住。

  很好,他可是很饿,非常非常饿。

  取得共识,刀戒天已等不及的吻上那抹娇唇,一双铁臂仿佛要将她全身空气挤出似的收紧,品尝她嘴里犹带着酒香的芬芳。

  吻着吻着,大手揭去她的发冠,散下她的披肩长发,尔后抱起她,稳步走向垂着红纱幔的喜床。

  床幔放下,他褪去彼此的衣衫。黝黑与莹白、刚硬与柔软,两人裸身火热的交缠,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新房里,红纱软帐内,无声胜有声,只有女子柔媚的娇啼和男人粗嘎的低吼。

  而窗外,那弦弯在天边的月娘,似在笑。

  第6章(1)

  秋高,气爽,时序推进,已近中秋佳节。

  这几日,庄里女眷皆忙着做饼,好赶在十五之日让门众们有团圆饼可吃,云若雪也不例外,总可以看到她在厨灶边忙进忙出的白衫倩影,甚至大半天不见人影,让新婚不久的丈夫屡屡扑空,颇不是滋味。

  傍晚,刀门中苑,一袭黑衫的高硕身影风尘仆仆,不时在东西厢奔走往返。

  刀戒天一脸冷肃,大步走过东厢,找过所有大厅、书房、寝房,甚至二楼的客房,依旧找不着妻子的身影,便随口问了经过回廊的女婢。

  “夫人啊,夫人和莫大娘正在西厢膳房试着团圆饼和糕点。”

  又是这答案!

  得到指引,他脚跟一踅,又返回刚才来的方向,天晓得他方才也因为下人一句“夫人和莫大娘在东厢”,而从西厢走来。

  疾步走上西厢之间的回廊,他从西厢二楼又找到一楼,才踏入西厢膳房,已没见着那朝思暮想的丽影,于是他再问过正在收拾桌上饼盒的家丁。

  “夫人?夫人她前脚才刚走,好像上陈家嫂子那里帮忙针线活儿去了。”

  还是一样!

  这答案让本就不善的脸色又沉上几分,两道浓眉揪凝得死紧,他暗暗深吸口气,忍下焦躁情绪,又快步走出西厢。

  一下是西厢,一会儿又划东厢,再来又是陈家嫂子!

  他怀疑自己是娶了个懂得分身的娘子,怪只怪温婉美丽的云若雪尽得庄民爱戴,尤其她一手好厨艺和针黹功夫,让山庄的女人们不时找她讨教,或邀去家里作客。

  胸里憋着的闷气就要爆发,刀戒天阴郁着一张脸,宛如黑面罗刹,吓得经过的庄民门众们,各个退避三舍自动让道,连打声招呼都只敢远远的。

  大伙儿都知道,他们家英明神武的门主大人又在找自家娘子了,也通常是遍寻未果的时候会出现这号黑脸表情,这情景在过去个把月每个人早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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