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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乍闻决裂的言词,刀戒天猛得抓紧她的肩,锐利的眼神像要将她穿透般的狠狠瞪视着她。他情愿相信,方才不过是她一时的冲动之言。

  “对!”再度挣开他的双臂,她举起手中那块青铜令牌,“还有,这块东西还给你,这种邪教魔物我云若雪不屑要!”

  说完,她便将令牌往他身上丢掷而去,在他尚不及伸手抓住时,便匡当一声落地。

  低头瞪着被她弃如敞屣的刀门令,片刻后,他才神色木然地弯身捡起,如同捡起被她践踏的真心。

  收紧手中的令牌,他恍若失了魂似的轻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真是你想要的?不会后悔?”

  哈,好一个不屑要!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尔尔,枉他一片赤忱痴心,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傻啊!

  一股热气冲上眼眶,云若雪眨了眨眼,压抑下几要夺眶的湿气。

  “不后悔!”语气伪装得十分果决,现在绝不能功亏一篑,就让他恨她吧!

  “再说一次!”刀戒天大声叱喝,眼眸染上愤怒的赤色,那块紧握在手里的令派几要被他捏碎。

  他好气,气她的心狠和言不由衷,气她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就算要我再说几次都一样,我云若雪永远都不会后悔!”

  “好,就如你所愿!”话声方止,他奋力将令牌朝天际掷出,接着弯刀一落,凌厉刀锋划过,令牌一分为二。

  铿锵落地的两截令牌,一半已粉碎,而另一半则形不成形,字不成字。

  刀戒天居高临下的冷睇那块残破令牌,薄唇紧抿许久,任由沉默蔓延,仿佛正哀悼跟着支离破碎的心,这块令牌再也没有意义了,只是一截断碎的破铜,不会再有意义。

  尔后,他眸色转为森冷淡漠,将所有心伤埋葬心底,再抬眼望着眼前令他心碎的绝情女子,终于掀启薄唇,落下两人正式的决裂。

  “从今尔后,我刀戒天和云若雪就如同此令——恩断义绝!”

  从今尔后,我刀戒天和云若雪就如同此令——恩断义绝!

  回忆像开了口的闸,任凭翻涌的思绪倾泻而出。

  云若雪做了好长一个梦,又梦到两年前和刀戒天的过往,梦到那日教她痛彻心扉的决裂分离。

  天翻鱼肚白,窗外几只麻雀吱喳啼叫,扰断清梦。

  她睁开眼,美目楞然地瞪着上方梁柱和茅草屋顶,然后困惑的转过屋内简朴陈旧的摆设,有片刻记不得自己是身在梦境还是现实,直到靠窗的桌案边,那个双手环胸、坐在椅上闭眼歇息的男人落入视线里,她才忆起。

  原来她真的在紫竹林的茅屋里,这不是梦。

  她记不得昨晚是何时入睡的,只记得刀戒天在讲出求她当他的妻时,她一迳的顾着哭泣,哭得迷迷糊糊的,抑或是她是哭到睡着的?

  看来,他是将床铺让给她,自己则挨着窗,屈身坐在椅上睡了一夜。

  怕惊扰了闭目而眠的男人,她放松手脚小心翼翼的坐起身,翦水双瞳借着洒入窗内的晨光,趁着他未醒时贪婪的注视着他,神色复杂地逐一扫过男人难得放松的五官——他有一对霸气飞扬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唇形好看却总是紧抿的薄唇、形状方正的下巴,还有此刻闭着的那墨如星石的凌厉鹰眸。

  他并非时下所推崇那种白皙俊美的男人,且长年习武风吹日晒的关系,让他的皮肤黝黑而粗犷。

  然则太过立体且刚硬的五官线条,加上他严肃拘谨的个性,总把一张还算好看的俊朗面皮绷得更肃穆严厉,教人生怕颤栗,可就是这般强烈的气质,让他更显一方门主的霸气和威严。

  只是和当年相比,他眼尾已添上些许细纹,左边眉角甚至多了道小疤,看来两年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沧桑,但亦更添沉稳内敛的成熟魅力。

  不知望了刀戒天多长时间,云若雪才不舍的敛回目光。

  她下意识地探手入袖,想拿出随身珍藏的半截令牌,而袖内空无一物让她猛然一僵,才想起令牌是藏在红嫁衣的暗层,而非穿在身上的这件水蓝素衫内。

  难道是在挣扎时掉了?还是在嫁衣的暗袋里?不行,她得找出那件红衣。

  打定主意,她轻声下榻,套好绣鞋,放轻足音走向门口,手才碰上房门,闭眼假寐的男人就开口了。

  “想去哪里?”

  云若雪闻声一顿,却没转过身,她唇瓣掀了掀,犹豫半晌才开口道:“没,只是想出去走走。”说着又跨出一步。

  “慢着。”刀戒天起身来到云若雪身后,手中已握着弯刀,“若要出去可以,但必须我陪你同行。”

  “为什么?难道我连一个人静一静的权利都没有?”云若雪略偏螓首,眼角余光睨了深厚护卫意味浓厚的男人一眼。

  “不是没有,只是现在不行,而且我不放心。”他解释。其实他是怕她离开,又或者做什么傻事,加上现在形势未明,他担不起再有人伤害她的风险。

  “你!”云若雪气恼,而后赌气说道:“随便你!”

  她绷紧俏脸,又偏头瞪了男人一眼,才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之间,她从未转身正视身后的男人。

  他深情凝视的眼神她岂会不知,只是她现在无法平心静气、若无其事的面对,怕只要望进他专注的深邃目光里,就会无法克制的沉沦。

  刀戒天追出门外,望着那愤怒离去的红颜身影,不禁暗自苦笑。

  爱上这个性子外柔内刚的固执小女人,他是认栽了,再给她多一点时间适应吧,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他对她的好。心甘情愿的与他一起。

  现在……抬头望一眼乌云掩日的晦暗天色,嘴边苦笑不由加深——他还是赶在落雨前找回那兀自生闷气的小女人吧!

  刀戒天没跟上来。

  气愤走上好些时候的云若雪,察觉到没人跟着,不自觉地放慢步伐,竖耳聆听身后的动静,可惜除却紫竹林里竹叶摇曳摩擦的沙沙声响,听闻不到其他人声。

  终于,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寻找熟悉的身影,扬声轻唤:“刀大哥?”

  他说他会跟来的……说不来堵在心口的闷气是失望还是难过,明明无法面对,心底深处却忍不住渴望见他,每当想起自己差点遭恶匪轮暴,而自己又是在那不堪的情景下委身于他,即便知道是情势所逼,她仍旧无法面对。

  两年前,她是那般狠绝的离弃他;两年后,他却以这种方式又闯入她的生命。

  这教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倏地,灰蒙的天际开始洒下雨点,一滴、两滴三滴——直至倾盆落下。

  她伸出掌心,木然的接住落下的点滴雨水,身子却不为所动的继续杵着,任凭急猛的雷雨打了一身湿。

  “下雨了。”或许这场雨,能够洗净她污秽的身子,洗涤她不洁的灵魂。

  仰起脸,让眼角沁出的泪和着雨水一同滑落,她合上眼,无声的哽咽着。

  不知让雨水淋了多久,又哭了多久,直至身旁又出现令她安定的气息。

  男人熟悉的身影,伴随一把打横出现的油纸伞,替她遮去落下的雨水,云若雪忙睁开眼,愣然的瞪着纸伞上的油桐花纹,满腔的心酸哀愁,徒化作更多的泪。

  是他……云若雪心里头莫名松了口气。这男人的关心总是这般霸道,却也刻骨铭心。

  刀戒天猛然转过云若雪淋湿的单薄身子,对着湿淋淋的脸蛋暴吼出声:“你这是在做什么!真这么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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