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姑娘等一下!”她急忙叫住她,“不用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处境,晚一点见到齐孟怀,对她或许是好事。
余剑秋彷佛看出她的顾虑,笑着走回来,坐在床畔,安抚地说:“你放心,虽然你的目的是幻光石,但是东西你没拿到,反被齐大哥打伤,而齐大哥非但没将你关起来,还让你在这疗伤,这就可看出齐大哥无意为难你。”她虽然粗枝大叶了点,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脑子,由齐大哥异常的举止看来,或许真如她对老夫人所言,两人的后续发展令人期待。
“是吗?”云织萝可没她那么热观,毕竟她伪装混入庄在内,盗取失败在后,且由齐孟怀不肯归还幻光石的行为看来,他应该不是个大方、不计较的人。
“齐大哥你来啦,织萝她醒了。”
正当她在沉思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余剑秋欢喜的声音,她下意识抬起头,随即望进一双深邃幽黑的眸里。
“齐大哥,她叫云织萝,很美的名字吧?你们聊聊,我先出去了。”余剑秋刻意让两人独处,先行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齐孟怀,我既然失败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云织萝率先开口,心里已做好准备。
看着她无血色的娇颜,眸里有抹倔气,粉唇紧抿,看得出她的性子不若外表柔弱,否则也做不出混入庄里盗取幻光石这种行径。
“我无意为难你,你大可留在庄里养好伤再离开,但你若是想要回幻光石,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齐孟怀直视她眼底,冷淡地撂下警告的话,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齐孟怀,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灵族的圣物,何错之有?”云织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时牵动伤口,小手抚着胸口,痛苦地喘息。
瞧她痛苦难受的模样,齐孟怀心底泛过一抹异样,但随即被他忽略,他冷淡地说:
“你好好在这养伤吧。”他无意与她做口舌之争,瞥了她苍白细致的小脸一眼,大步离开。
望着重新关上的木门,云织萝虽然气恼他不愿归还幻光石,但也觉得庆幸,他并未对她这个手下败将治罪。之后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织萝,快把这碗药给喝了,内伤才会好得快。”
余剑秋几乎每天都往云织萝住的客房跑,俨然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谢谢你,剑秋。”
云织萝在养伤的期间,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余剑秋的友善与热络,两人也因此很快成为好友。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你的脸色好多了,背部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内伤未复原,再喝几天药,应该就可以痊愈了。”余剑秋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空碗,很满意她不再苍白的脸色。
“多亏你的照顾了。”云织萝感激地道。
“对了,等你伤养好之后,有何打算?”余剑秋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为幻光石而来的,可是我又打不过齐孟怀……”且以她目前的身分留在齐家庄也很尴尬,但她又不能空手而回。
“那就暂时先住下来吧。”老夫人和蕙姑突然出现在门口。
“老夫人,你来吧!”余剑秋开心地走上前,将老夫人扶到椅子上。
“老夫人好。”云织萝急忙想下床,却被老夫人给阻止,只好重新坐回床榻上。
“你这孩子真如剑秋所言,长得是少见的标致。”
老夫人目光难掩赞赏;这样一个灵秀的女子,倒是少见。转而想起她的身分,好奇地问:“听说你是灵族之人,为何直到现在才找到齐家庄来?还有,你怎么知道齐家庄有幻光石呢?”
“幻光石乃灵族圣物,但并非所有灵族人都能感应到它,必须是与它有缘之人才能感应到它的呼唤,进而寻找到它。”她隐瞒了部分事实,但说出来的也是真的。
“你不介意我叫你织萝吧?”
她一见着她,就有种特别的好感,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姑娘身上有种神秘的色彩,但并不是坏人;由她一双清澈的眸,可看出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如同她第一眼就看出剑秋是个直爽的姑娘一样。
“老夫人,你客气了。”云织萝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齐家庄除了齐孟怀之外,其余的人,包括老夫人都是如此和善。
“织萝,原本齐家庄该将幻光石物归原主才是,但齐家庄已保管了一百多年,却一直倒不到灵族之人来寻它。一百多年的保管,齐家庄并无这个义务,所以你别怪齐孟怀不肯归还。”
老夫人道出事实;齐家庄并未受灵族所托,仅是拾获幻光石进而保管,事隔一百多年,就算不归还,灵族又能拿齐家庄怎么样?
“这个我知道。”云织萝眸一黯,知道她说的没错。
“但是,只要你有本事,你还是能说服孟怀将幻光石交还给你。”老夫人直接挑明要她自行设法,一切但凭她的本事。
云织萝惊愕地看着她。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她留在齐家庄,然后自行想版法说服齐孟怀归还幻光石?
她总觉得老夫人的笑容里有丝古怪,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厚颜留下来。“好,我留下来。”
老夫人和余剑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别具深意地笑了起来;而站在一旁的蕙姑能无奈地摇摇头,笑看两人笑得跟狐狸似的。
第一钱庄账房里,齐孟怀手指飞快地拨动乌沉算盘,仔细确认账册无误后,这才收妥账册,交代管事一声,与在外头等候的两名随从一起离开。甫踏出钱庄,一阵细雨斜飞而落,随从连忙撑起油伞替他遮挡。
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经过一间生意不错的茶楼,齐孟怀忽然想起娘亲爱吃这家茶楼的茯苓糕,正打算进去买一份,却在看见里头走出来的人后,顿住了脚步。
“齐庄主,真巧,在这遇上你。”云织萝清丽脱俗的小脸含笑,一手撑着油伞,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
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她身上的伤全好了。而眼前这男人,除了她清醒时来看过她一次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你也是来买茯苓糕的?”
齐孟怀瞥了眼她手上的纸袋,目光停在她红润戏致的小脸上。他注意到茶楼里不少赞赏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少了脸上的伪装,她出尘脱俗的容貌令人惊艳。
“我是来帮老夫人买她爱吃的茯苓糕,顺便出来走走。齐庄主该不会也是要帮老夫人买这点心吧?”
云织萝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他。他其实有一张俊秀的脸,但因习惯板着脸,看来严峻、不茍言笑,再加上他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因而不敢靠近他。
不过那是别人,不包含她。为了幻光石,她不但必须主动接近他,还得缠到他愿意归还为止。
“既然你已经买了,那我就不需要再买了。”齐孟怀见状打算走人。
他知道娘亲留下她在庄里暂住,这他没有意见,但他摆明不愿与别有居心的她多做接触,即使一开始他与众人一样有些震撼于她清灵脱俗的娇颜。
云织萝正欲再开口,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刚从茶楼走出的人,长袖里露出半截匕首,正疾速朝齐孟怀走去。
“小心!”她惊呼出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人从袖中滑出匕首直直刺向齐孟怀身后,齐孟怀快一步闪过,反手擒住他的手,用力一折,随即听到“喀啦”一声,惨叫声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