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岛神一一偏头,一旁默然不语的沈云芳忽有动作,她像忘了上油的机器人,双臂打直,掌心平行向下,一只白色蝴蝶从掌心飞了出来。
它绕呀绕的,在杜千岁床头盘桓,双翼拍打着,似在呼唤同伴。
突地,床上的小人儿弹动了一下,一团白色粉末以盘旋之姿舞出小小身躯,刹那间,多了一只白色蝴蝶与先前的白蝶比翼双飞。
“很快的就会见到面了,不想再有人陷入莫名的险境中,来找我,我的处女新娘……”
处女新娘是什么意思?
杜千桃脸上多了一丝不安,直觉会有事发生,而沉下脸的秦万里一言不发,眼眸中藏着凌厉,一把抱住自己的女人。
大小姐是他的,谁也休想掠夺。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谁带我来的……秦万里、杜千桃,你们干了什么好事,竟敢绑架我……”
怒气冲冲的沈晶晶直跺脚,指责别人心怀不轨,她呆滞的眼神回复清明,骄纵的个性也回来了。
“咦!我不是在参加茶会吗?为什么会在这……”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沈云芳一脸迷惑。
就像来时那样教人讶异,走时也戏剧化的让人不敢领教,姑倒两人的性情如出一辙,一味地怪罪他人,指天画地的宣称人家谋害他们一家人。
她们盛气凌人地发完飙后,还十分骄傲地要他们上门摆酒认错,然后才扬长而去。
“姐姐,我好像瘦了。”
躺了四天的杜千岁像没事人的坐起,他烧退了,脸也不红了,非常有精神地喊着肚子饿。
杜千桃和秦万里见状相拥而笑,交握的掌心始终紧紧相连,雨过天晴总是特别开心,即使心头的乌云依然盘据着,暂别阴霾的三人就像一家人,笑语不断地吃了一顿午餐,尽管并不丰盛,吃进嘴里的却是满满的爱,无人提起不愉快的事。
很快的,夜晚来临了。
无月争辉的星星闪烁得特别璀璨,一条银带划开夜空,牛郎织女遥遥相望。
动人的、浪漫的、凄美的,一则则催人热泪的爱情故事正在上演,有关她和他,在迷人的城市里,梦想悄悄成真。
当杜千桃回到房间,整个漆黑一片的视野像是停电,唯一的光亮是床铺正中央插着两根蜡烛的蛋糕,以及一只系着红色缎带的方盒。
低沉却有些痦咽的男性嗓音从昏暗的角落传来,唱着让人心头一暖的生日快乐歌,一句句重复着,低声回荡、回荡……“今天是我生日?”
“不是。”
“不是?”
床头小灯一亮,身形顽长的男人走了出来,映出一张清俊的脸孔。“过了午夜十二点才是你的生日,满二十岁了,我的大小姐。”
“咦!我都忘了这一天……呃,等等,不是还有三天……”她记得她的生日不是明天……“你母亲谎报了,为的是不想有心人知晓你真正的出生时辰。”以防他人利用。
这也是鬼岛神一一直查不出她行踪的原因,错误的生辰又怎能找到正确的人。
“什么,你是说我始终被蒙在鼓里?”杜千桃惊讶地圆睁美眸。
“最好的骗术是连自己也骗,什么都不知情就不会露出马脚。”他们是为了保护她,给予她安全成长的空间。
温热大掌贴放面颊,她的身子不自觉轻颤。“万里,我听见你的心跳声。”
好重、好沉、好……宏亮。
他低低地轻笑,吻上柔软樱唇。“我的心跳因你而起,你不知道吗?”
“万里,你是想……”一瞬间,她的呼吸乱了,心跳加速。
“你以为我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处女新娘吗?”浓重的气息吹拂着她耳后细肤,他张口含住她白玉般的小巧耳垂。
“啊!你……你晓得……”她忽地浑身虚软,站不住脚。
移开床上的蛋糕,秦万里强壮的臂膀拦腰抱起轻盈的娇躯,他嗅着那颈边的馨香,吸吮着、轻曙着,点点轻啄,带着她倒向身后的大床。
“我要吃掉你,大小姐。”她的唇,他的;她迷人锁骨,他的;她盈嫩酥胸,他的;她滑细如脂的小腹,他的;她不及盈握的纤腰……“万、万里,还不到十二点……”轻喘一声,她看着发出荧光的小闹钟。
“没关系,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你让我等了好久好久……”他一路往下吻,唇舌并用地撩起她战栗的欲火。
情人的夜晚旖旎多情,充满激情的喘息声,取代蛋糕的杜千桃就像一块最可口的甜点,让人一口一口地吃下肚。
午夜的钟声响起,方盒中的白金项链垂落在她的丰盈之间,撕裂的痛从两腿间传来,桃花坠饰和她的人都被烙下烙印,完完全全属于她所深爱的男人。
第9章(1)
“爷爷,怎么突然来了?”
秦万里一早起床,正打算准备杜家姐弟的早餐,但才一下楼,便瞧见偌大的客厅中端坐一位神色慈祥的老者,关爱地望着他。
他很少这般惊讶,甚至是愕然,老管家,也就是他祖父,自从他接过杜家管家一职后,老人家便退休上了梨山养老,并和几个老朋友合资开了间果园民宿,种种果树、养养花,生活惬意。
他多次请求祖父下山同住他总是不肯,说是不想打扰年轻人,山上空气发,蔬果又新鲜,他一把年纪,上山下山不方便。
仔细算来,祖孙俩有四、五年没碰面了,大都以电话联络,为人子孙,他实在是大不孝。
“别看它不起眼,其实妙用无穷,夫人在大小姐出生的第三年交给我保管,十分慎重的交代我一些话。”美丽的夫人呀,总是那么善良,为儿女设想的永远比自己多。
待孙子在沙发落坐,老秦立刻道出来意,指向他放在茶几上的东西表示。
“爷爷的意思是它和大小姐有关?”一牵涉到心爱女子,秦万里锐利的眼神变得相当专注。
老秦头一点,打开包裹东西的布巾。“夫人说她希望大小姐一辈子都用不上它,可是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让我在大小姐满二十岁的隔日替她送来。”
用心良苦的夫人把保命符留给了女儿,自己却芳魂杳然。
“这是罗盘?”很旧了,铜铸的圆盘,上头的刻度已斑剥,模糊不清。
“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罗盘,它有个名字叫‘阴阳罗盘’。”沉甸甸的重量来自它亘古的使命。
“阴阳罗盘?”听起来像是某种法器。
“夫人说了,它的作用是颠阴倒阳,类似太极,正确使用它能使白天变晚上,阴人化阳鬼,天体运行产生错置方位。”最重要的是能保大小姐平安。
“爷爷知道怎么用它吗?”必要时,他会用上一用。
老秦摇头。“我哪懂得这玩意,要不是夫人一再嘱咐,时时念着,我哪记得牢。”
秦万里接过祖父手中的罗盘,仔细看着。“爷爷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再回山上,大小姐一直嚷着要接你回家。”
她仍惦着管家爷爷,不只一次当着他的面埋怨他“赶走”她的笑眯眯爷爷。
“不了,还得回去喂鱼,最近我辟了座鱼池,哪天和大小姐来尝尝鲜。”他呵呵地笑着,精神饱满。
不知是他多心或是生性多疑,总觉得祖父话中有话。“爷爷,你该知道大小姐不能接近山林旷野。”
她的灵异体质易聚阴,山上的魑魅魍魉甚多,徘徊不去的孤魂野鬼更是不在少数,她一走近,他们就会骚动地飞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