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黑珍珠戒指,麦璃纭霎时热泪盈眶,原来被心爱的人求婚,真的会喜极而泣,她以前总觉得电影演得太煽情,直到这一刻——
她说不出话,只能伸出手,对他用力点点头。
然后,四周居然响起掌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周围多了许多观众。
她傻傻地笑了,原来啊,连不相识的陌生人也像电影那样,爱凑热闹呢!
汪闵渝将戒指套进她手里,站起来,重重吻她一下,牵住她。“我们回家吧。小英雄、大麦、爸爸、妈妈,都在家等我们。”
“爸爸、妈妈?”麦璃纭睨他一眼,叫得真快真热络。
“你的爸爸妈妈,当然也是我的爸爸妈妈,不对吗?”他笑,“在我心里,他们早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只差你这个顽石没点头。”
“我是顽石?”她扬声。
“说错了,你不是顽石,是我心上永远的珍珠。”
麦璃纭满意地笑,亲昵的挽上他的手,半边身子挨紧他,感觉幸福贴紧心房。
风微微吹拂过来,汪闵渝的声音又响起。
“我会另外再买颗钻石给你。”他其实有些担心,珍珠戒指不够浪漫。
麦璃纭眨眨眼睛,笑了,想起小英雄的话。
“小英雄说你早就准备好求婚戒指,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想求婚了。”他淡淡说。
“很早很早,是指多早?”她好奇了,他清淡的语气,好似包藏着什么秘密。
汪闵渝耸耸肩,然后顿半晌,摇摇头,仿佛在犹豫,好阵子才低声说:“其实……真的很早……很早。”他脸色有点尴尬。
“到底多早啊?总不会比大麦找我们一起吃饭那天还早吧?!”她笑。
他睐她一眼,沉默不语。
“……不可能是……我们分手那天吧?”七年前?!
汪闵渝停下脚步,静静看她,迟疑很久才说:“七年前约你碰面那天,我去珠宝店挑了这颗黑珍珠,准备镶到戒台后当订婚戒,我本来打算回波士顿前,用这枚戒指订下你的未来,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没想到……我订做戒指时就把款项缴清了,后来没去拿,收据我一直收在身边。”
麦璃纭目瞪口呆,他七年前就打算……他始终保留收据……
“说要赔你一条珍珠项链那天,我想起这个戒指,隔天拿收据去那家店,店家竟还帮我留着戒指,我买了珍珠项链,也终于拿回它。本来,你带小英雄到医院找我那天,我想拿戒指问你愿不愿意……结果……”
“结果我又白目了!”麦璃纭自嘲,她的心发酸,没想到这戒指命运多舛,一直被她拒于千里之外。
他两次想求婚,她两次都没给他机会,现在他还愿意回来,回到她身边,她肯定是上辈子有积德、有烧八百万炷好香……
“对不起,连我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麦璃纭很难过。如果他这么在乎她,在乎到能保留戒指收据七年多,那么当年她要分手,是不是让他很难过?
“我随口编的分手理由,一定让你很难过,对不对?”
那是种接近……生不如死的感觉。汪闵渝没说出口,只是轻轻摇头,拍拍她的脸,低头啄吻她一下。
“最坏的已经过去,重要的是,我终于订下你的未来,我觉得这世上找不到比我更幸福的男人了,这种幸福感,只有你能给我。小麦,谢谢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谢谢你愿意把你未来的日子交给我。”
“那我也要好好谢谢你,没有真的放弃我……”
“小麦……”他叹息,将她搅进怀里,“我太爱你,永远没办法真的放弃你。我们回家,大家都在等我们。”
“好,我们回家,把好消息告诉大家,我们要结婚了。”
“我们真的要结婚了!”汪闵渝眼色热烈,充满情感的说。
话说求婚之后,当然紧接而来的就是婚礼。
汪闵渝跟麦璃纭两人,决定举办一场很简约、很西洋式的婚礼。结婚仪式在一间美丽的教堂举行,时间则订在汪闵渝回台湾后的第二个星期六上午。
他们请来五星级餐厅外烩,在教堂外的空地备了几十道餐食、饮料,待婚礼结束后,让观礼宾客自由取用。
麦璃纭只租一套白色婚纱,她跟未婚夫准备在牧师见证、陪宾客简单用过餐点并开舞后,就直奔机场度蜜月去。
大清早化好妆,她便从婚纱公司前往教堂。
教堂主礼拜堂旁的一个小房间今日暂时充当新娘休息室,她一踏进休息室,立刻充满惊喜又心满意足。虽然说好要简约的婚礼,但看来那男人仍是改变不了他血液里的浪漫因子。
休息室内全是满满的艾丽斯,玫瑰、百合原本是婚礼常用的主角,现在却成了艾丽斯的陪衬,她在镜子前看到一张给她的卡片,她笑着拆开。
亲爱的小麦,我的小珍珠:
艾丽斯的花语是“等待爱”。
我把这些美丽的艾丽斯送给你,
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再适合不过了。
我终于等到了你……我的爱。
将卡片贴在胸前,麦璃纭满足喟叹,幸福的滋味,真的好甜……
正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迅速趋近,然后门被打开——
“Oh!My God!You are so beautiful!”
一位棕色眼眸、蜜糖色长发的外国女子率先进来,夸张地叫喊后,紧接着抱住满头雾水的她。
被抱紧的麦璃纭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就传来汪闵渝的声音。
“Ariel……”有点无力加无奈。
Ariel?汪闵渝的妈妈?!她回神,惊讶又紧张。“呃……Hello……”原本算是流利的英文,因为紧张的关系卡住。
“小麦,没关系,她会说中文。”
“是啊,我会说中文。你真的好漂亮!难怪Andrew为你整整大半年失魂落魄!真棒,你终于愿意爱他了!”Ariel自顾自地说,根本没理会身后的儿子脸色很尴尬。
“大半年失魂落魄?”麦璃纭眨眨眼睛,一脸困惑。
“他没告诉你?我以为他采用哀兵政策才让你回头耶。我的成语没用错吧?哀兵政策?我最近努力学成语,怕以后听不懂孙子的话……哎呀!小英雄真的好可爱,又好乖……幸好Andrew赢得你的爱,不过,他没用哀兵政策,到底怎么让你回心转意?回心转意对吧?我……”
麦璃纭听得头昏脑胀,婚礼前的紧张、见到准婆婆的紧张,加上准婆婆说话快又喜欢跳来跳去,她好昏啊……
“妈妈!”汪闵渝终于出声。
妈?原来他也会喊Ariel妈妈……
Ariel转头瞪儿子,赶他出去,“你出去啦!没听过婚礼前不能见新娘吗?”
“我们两个昨晚睡一起。”他冷冷回答,根本不甩这种怪禁忌。
“你看看他!这小子,只有紧张尴尬的时候才喊我妈妈。”Ariel决定不理儿子,拉着准媳妇坐下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你不知道,Andrew七年前到波士顿时,整整八个多月日夜颠倒,每天喝得醉醺醺,做了八个多月心理治疗都不见效,然后突然有天,他自己清醒了,决定不喝酒了,他告诉我……他要把小麦忘掉,重新振作——”
“妈妈!你不要再说了。”汪闵渝无力地喊。
这次不只Ariel瞪他,连小麦都瞪他,两个女人有默契得很,默默决定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