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们定情之地,也是他们记忆中最美好的地方。
这里人迹罕至,安静而又平和。
“出来半日了,阿奈,回去歇着吧,别着凉了。”
吴奈有些不甘的又看了眼天池,随他回到两人暂居的山洞。
洞内地上铺了厚厚的野兽皮毛,躺在上面舒软无比。
一切弃繁就简,但又无处不带着最浓烈的幸福。
掐算着月份,他们先后隐遁,于长白山顶相聚,共同等待着小生命的来临,在这杳无人烟的高峰绝地经营着属于他们的温馨甜蜜。
晚上,吴奈看着俯在自己肚皮上听胎动的人,问出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性别的?”
“我师兄来找我,你匆匆赶回那天。”他也不隐瞒。
“你先前一直挑逗我,不是在怀疑吗?”
“你很好玩,有色心没色胆。”他低声笑道。
“只怕当时你已存了日后灭口之心。”
“被一个男子看见我最不堪的一幕,阿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我是不会允许他活下去的。”
“我明白。”
他伸手抚上她变得圆润的脸,温柔地笑,“可是,我慢慢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异样的情愫,甚至开始自我厌恶,就在决定一定要灭了男人让自己心静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其实是个女人。”
吴奈眯眼。
司马云天笑容中透出一抹坏,附在她耳边道:“我把你拆吃入腹,对你做尽一切可做之事,岂不是世上最美妙的灭口,阿奈,你真是让我变得邪恶了呢。”
“嗯哼?”
“我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主动送上门,阿奈可是赚到了,不是吗?”
吴奈皱紧了眉头看向自己圆滚的肚皮,咬牙道:“可是,生孩子的为什么要是我?”
“你是女人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还是当男人好。”
司马云天失笑,却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立刻紧张起来,“阿奈?”
她揪紧了他的衣襟,大口喘气,“痛……”
“阿奈……”
“好痛……”
吴奈在兽皮榻上痛得冷汗涔涔,抓着他手臂的手不断收紧,抓出青紫淤痕,可见她所承受的痛楚何等剧烈。
在经过半个多时辰的阵痛后,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在洞内响起。
“阿奈——”司马云天大惊失色,面如死灰,看着心爱的人闭眼倒在榻上,他手指颤抖着探到她鼻翼下,然后吐出好大一口气。
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
吴奈从黑甜乡里醒过来时,听到耳边有哭声,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阿奈,你终于醒了。”
惊喜的呼唤传入耳中,她转头看到一个胡碴丛生、一脸憔悴的男人,正拍哄着一个蓝色襁褓,只露出小脸的孩子,那声音哭得已有些力虚。
“云天。”
他伸手扶她坐起,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连眼眶都有些湿润。
“我睡很久了吗?”
“五天了。”他多怕她就此长睡不醒,完全地失了方寸。
“把孩子给我。”
他将怀中幼子递给她。
当孩子的小嘴终于找到母亲的乳头时,终于停止了抽噎,大力吮吸起来。
吴奈微微蹙眉,好疼。
“不要紧吧?”
她摇摇头,看着自己不雄伟的胸脯,有些担心地道:“我的奶怕是不够他吃吧。”
司马云天也不禁叹了口气,“也许吧。”
她立刻横了他一眼。
他则将头转向一边。
吴奈低头看儿子幸福吸吮的小脸,自语似地道:“我以前似乎听人讲过民间有催奶的方子。”
“我一会下山去找。”
司马云天服侍妻子吃了东西,又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并仔细在洞外布置一番,这才转身朝山下疾掠而去。
三天后,他才再回到洞中。
照着找来的催奶方子,炎教教主亲手熬煮那些一起带回的食材给妻子食用。
两个月后,他看着妻子隆起的胸脯,不胜感慨地道:“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个伪断袖了。”
话音未落,他就被人一脚踢出山洞。
吴奈带着咬牙的声音道:“半年之内我都不要再看到你。”
尾声
江湖客栈的吴大掌柜有儿子了。
据有心人士观察,那个儿子越长越有某教主的影子。
遂有人认定,某教主不安于室,趁着吴大掌柜不在身边之际“红杏出墙”与人有染,生下这个幼子,结果被吴大掌柜寻到,那可怜的女子被一掌毙命,之后将孩子据为已有。
从此,某教主为了一脉香火,不得不继续在吴大掌柜身下曲意承欢。
身为炎教教主的江湖第一美男子,在遇上名门祸害吴大掌柜后,从此踏上了他屈辱的断袖之路,并且可以预见毫无翻身的希望,江湖同道对此仅能给予无限的同情。
“远离吴大掌柜”的口号在江湖中一直流传了数十年,可谓源远流长,永垂不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