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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衡安解释,“三皇姐会待在一边看着,不会打扰我们,那我们就开始吧!上书房实在好累,我等这天好久了。”

  于是,赵衡安率先上马,其他皇室子弟也跟着上,沈一虎想在平儿面前表现,当然不愿落于人后。

  顿时,只剩下沉力恒。

  她望着他,直接而不回避;他也是,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勉强转过头,上马,鞭一挥,立刻扬长而去,加入猎局。

  宫人簇拥着赵紫心到一旁的大树下休息,但她不太愿意,还是仰着头望着远方,心里不断悸动、不断颤抖。

  她叹了口气,也开始责备自己那日不该对他恶言相向,心里也知道他说得合情合理,既然如此,何必责怪他说出真心话?

  尽管这真心话彻底震撼了她,可由他的口中说出来绝非恶意,只是肺腑之言,她何须因此而怒气冲冲?

  唉……

  又是一叹,转身回到树下,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这才回到猎场休憨处,赵紫心看着,沈力恒似乎没有回来,她好失望。

  第3章(2)

  一群人聚在眼前,讨论着方才狩猎的收获,众人称赞四皇子猎获最丰,说他有如神助;但四皇子有点不耐烦,只说那是大家让他。

  衡安还说,力恒大哥还让了好几次给他,如果没让,力恒大哥才是第一。语气里似乎有点不开心,只说大家都太忌惮他的皇子地位了,猎场上比的是功夫,不是皇室阶级。

  这些她都没兴趣,只想知道力恒人在哪里。回到树下,她突然听到树丛的另一头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那是他的声音……

  她走向树丛,宫人跟着,她回头,“不要跟来。”

  “公主?”

  “我说了,不要跟来。”难得强硬,众人只好退下,反正这是皇家猎场,闲人勿进,应该不会有何危险。

  于是,她走过树丛……

  “真是的,少爷,好几次您可以自己猎得猎物,干嘛让给四皇子啊?”

  “……”

  “凭少爷您的身手,怎么可能只猎到两只小野兔?”少爷虽为绣家传人,但从小习武,身手了得,完全不输给他这个护卫,但少爷说,习武是为了修身养性,稳定用针之手,非为逞凶斗狠。

  “狩猎重在追捕过程中,全力以赴,努力不懈,感觉到了就好,何必真的出手?”

  “说是这样说啦……”才一转身,立刻就看见了公主,沈一虎吓了一跳,“公主?”

  沈力恒一听到小虎子的呼喊声,立刻转过身来,看向那熟悉的身影,两人对望,又是默然无语。

  “少爷,我先到前面等着。”很识相,感觉先离开。

  顿时现场只剩下两人,彼此间存在着一丝尴尬得气愤,让两人都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最后,他先开口了,“那天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冒犯了你。”

  “……没有,其实我想了想,你说的没有错,是我自己一时想不通。”赵紫心无奈苦笑,“我也应该向你道歉,不应该这样就责备你。”

  “我知道我对你说这些话确实大不敬,你要辨我都可以,但这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有些话不说不痛快。”

  “我知道,我可以解释,但是我也要说,不管天下人怎么想,这个君也是我的父,我无从选择。”

  “你这是愚忠。”

  “但也是孝,难道孝顺有错吗?”

  “即便最后要牺牲掉你自己的幸福?”他这般问着,不是为了挑衅,而是希望能够点醒她,希望她多为自己想。

  “也许吧!毕竟没有父皇,就没有我。”

  他无言,心却痛着。她才几岁,十五吧?怎么就这么悲观,说出这么消极的话?人生才刚开始,她就真的笃定自己只能为别人而活?

  赵紫心仰头凝视着他,视线竟离不开。他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她得仰着头看他,才能看见他那如刀刻般的脸庞。

  现在的他一身曳撤,显得英气勃发,与平时着青衫的飘逸相比,此时的他显得果断而坚决,充满意志力与毅力。

  “从没见过你穿曳撤。”

  他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其实我常穿,上武房,围场狩猎,我都会穿曳撤。”知道她是少见多怪。

  “上武房?你习武?”

  点头,“三岁就开始了,比学针还早。”

  “我还以为你……”赶紧住嘴,不敢多说。

  “学做娘们的东西,就是娘们了。”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点被猜中了,但还是赶紧反驳。

  沈力恒开朗笑着,完全不以为意,“这种话我听多了,早就习惯了,没关系。况且绣锦是沈家家业,我从家业,这也是孝顺,孝顺有错吗?”

  用她的话回话给她,这让她不禁笑出声来,如银铃般的声音让他跟着开心,两人间曾经的紧绷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习武是为了稳定心志,用针时更笃定、更坚决;其实武艺与针技,在某程度上相牵连,也有互补作用。”

  “难怪我下针的时候总是担惊受怕,甚至还会发抖。”

  “那不同,男子下针谓气力,绣样图案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但女子下针温柔婉约,针法连绵,这种韵味也是男子学不来的。”

  这是安慰的话,她当然听得出来,可还是开心,脸上掩不住的笑,真的都是为了她。

  “别待在这,日头炎,去树下吧!”

  “嗯!”

  两人并肩一起走,沈力恒牵着马,赵紫心则跟在一旁,害羞到不敢说话,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是得说。

  “力恒大哥……”

  “你也可以叫我永绵,那是我的字,永远的永,绵柔的绵。”

  “力恒……永绵……好有趣,名与字相辉映。”

  “你刚刚要说什么?”

  “对……”赶紧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永绵,那日的话,你可以对我说,我不介意,但是不要随意说给别人听,别给自己招难了。”

  这话出于关心,他统统感觉到了,点头接受。

  但……他也有话要说。“那是因为你,我才肯说。”回到树下,沈力恒直接往前走,没再看她,不愿让人发觉方才他与公主并肩,怕招惹非议。

  赵紫心懂,她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断陷落,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那是因为你……那是因为你……那是因为你……

  他们都是内敛之人,有什么感情大概都不敢说出来,她温和有礼,自然谨守分际,况且上有父皇、母妃,套句母妃常说的话,别做些令父皇、母妃蒙羞,令皇室丢脸之事。

  而他,一向低调,谦冲自牧,理性过了头,真要他开口谈感情,大概也要了他的命,比断了他的手部筋脉,让他再也无法握针还惨。

  所以这往后的几年,他们一直是很谈得来的朋友,没有更进一步的告白,也没有逾矩之行为。

  二十岁那年沈父病逝,此后沈力恒必须自立,因为短短数年,沈家里的几位长辈都离开人间,转眼间只剩下魏婶。

  朝廷下令由沈力恒继任锦绣官,执掌锦绣署与天下绣业。从这一刻起,他正式掌握了整个沈家,真个锦绣天下。

  他必须像个大人,甚至像个熟知官场、皇室之人,也幸好,自幼父亲对他的教养,期勉他低调行事,让他顺利适应官场。

  这年紫心十七岁了,出落得更是美丽动人。她依旧前来锦绣署学艺,这么多年来不曾间断。许多当年一同学于讲堂的皇室女眷早就放弃,不然就是出嫁了,只剩下紫心依旧不改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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