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她来也没用,弯刀决定的事,天皇老子也不能改变他。”阿奇说。
这点他可是领教过了,同窗多年,他们都知道弯刀的脾气有多硬,一点也没有双鱼座男子的多情浪漫。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啊!月姐!你终于来了。”
瑶瑶喜极而泣的抱住踏进办公室的圆月。
圆月又好气又好笑,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别哭了,我知道你担心弯刀,我会尽量劝服他,如果不行,我再看情形要不要请我爸妈上来台北一趟。”
“伯父、伯母要来?”瑶瑶眼睛一亮。“那他们喜欢吃什么?我可以亲自下厨做给他们吃!”
她心爱的刀哥的父母要来,这是多么叫人兴奋的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决定了,下班就去微风广场绕一圈,看看有什么漂亮衣服可买。
圆月啼笑皆非的看着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她,“瑶瑶,我只是说可能,并不确定;若弄到要叫我父母来,那是下下之策。”
“哦——”她闻言噘着唇,颇为失望。
圆月翩然走进弯刀的工作室,一眼就看到烟灰缸满满的烟蒂,还有他拳头上明显的纱布。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来做什么?不必在家当你的贤妻吗?”
想也知道是外面那些多事的家伙叫她来的,可不管什么人来都一样,他要参赛,这点不会改变。
“爸看到报导很担心,他嘴巴没讲出来,可是妈说他常半夜起来抽烟,一坐就是好久。”
“他想太多了,我是一流的赛车手,参赛经验丰富,何必为我白操心?”他轻描淡写的说。
“弯刀,天下父母心,我们都不希望你去比赛。”她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他倏然暴怒的站起来,两手拍向桌面。“命是我的!我要怎么过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圆月也气了,用力吼回去,“我们不是别人,是你的家人,还是关心你的人!”
她的大声奏效,他的语气平缓下来。“我不需要关心,我只想好好比完挑战杯。”
“为什么明知道是危险的事,你还偏要做?”她无奈的说:“就算你参加比赛了,小净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这又是何苦?”
“我知道这样不能促使她回到我身边,她爱的人不是我。”
他闷闷的低头点烟抽,视线落在桌面的报纸上。
商尊浩和她的结婚照率先在财经版曝光,看来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
他们很相配、很登对,想必当了富家少奶奶的她,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不必他再为她牵肠挂肚,也不必他再鸡婆的担心她的温饱问题,而他,就继续当他的浪子吧!
“你应该尊重小净的选择。”
他哼了哼。“我很尊重,所以我放她走了。”
若那一夜他不要自尊,强将她留下、强要了她,不知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若他这么做,她是会回心转意的爱他,还是会恨他?
没有答案了,这是道无解题,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这些恩怨情仇都将随着时间埋葬。
圆月叹了口气,柔和的说:“你的心并没有放开她。”
“小姐,你管太多了吧,连我的心也要管?”他突然调侃地笑了笑,玩世不恭的说:“我的保险金很高,如果我死了,把凌门武道馆扩充十倍不是问题,当作我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
“凌弯刀!”圆月被他激得又气起来。
他笑了笑,感觉却很苦、很悲凉,还有种义无反顾的味道,风萧萧兮易水寒……正是他的写照。
“姐,你要劝我不要参赛,不如去协会劝他们取消比赛。”他缓慢挑起眉头,冷冷的说:“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绝——不——放——弃。”
第八章
八月的第一个台风来得急也去得快,短短一天横扫台湾,在北、中、南三地造成重大灾情,气温骤降,空气也凉了许多。
夜晚十一点多,撑着伞的纤细身影悄悄来到天母一栋大厦楼下,她辗转徘徊,又叹息不已,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
明天她就要步入礼堂了,同时也是弯刀赛车的日子,她还能及时阻止他吗?
这一个礼拜以来,她看遍所有赛事的相关报导,就是没有一则他决定放弃参加比赛的消息。
所以她来了。
尽管她应该好好睡个美容觉,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娘也不该深夜跑出来与另一名男子见面,但她双腿不受理智控制,不知不觉,她溜出商宅,不知不觉,她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天母。
可是现在呢?
她真的没有勇气上去按电铃,怕他不见她,也怕他见她。
她还可以对他说什么?她有什么立场要求他不要比赛?
如果他狠狠的把她轰出去,她会好过一点,如果他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她怕自己意志不坚,会被他打动。
设想过一百种情况,她还是没有勇气上去,所以一直在楼下踌躇着,时间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
弯刀回来时,手里提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一名撑着浅蓝色雨伞的女孩在他公寓楼下走来走去,长发半遮面颊,有时抬头看看楼上,有时低头咬咬指甲,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费解的盯着她,她还来做什么?
让他看看她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娇美姿容吗?
他走向前,夏净而正好从那头又拐回来,与他撞个正着。
“呃,你——你不在上面?”她期期艾艾的说着,脚步突然停住,差点跌倒。
他拉住她,皱眉盯着她。
她怎么穿这么少?才一件洋装,她不知道今天气温起码下降十度吗?天上还飘着雨,她是不怕冷还是没知觉?或者新娘子都这么热情?
“找我有事?”
他冷淡的走进大楼,按了电梯,步履没停,又进了电梯。
她连忙跟进去。“对,我有事跟你说。”
他没有展现他的火爆耶,还这么平静,这真奇怪,想像中,他会对着她大吼,然后叫她滚。
“进屋子再说。”他打断了她,却也没再看她,径自注视不断往上升的数字。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他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随手把塑胶袋往桌上一扔,钥匙也扔在茶几上。
“等我一下。”
他走进卧室,她偷偷翻开塑胶袋,里头都是台湾啤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上次她才帮他收拾好的房子又变成脏乱的模样了,垃圾桶满满的,也都是空啤酒罐,看来他把啤酒当饭喝。
“穿上。”他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件男开襟薄毛衣。
她一时愣然,原来他去拿衣服给她穿。
商宅有中央空调,在里面根本不觉得冷,出来才发现穿少了,但来不及回去拿,而他居然留意到了。
“谢谢。”她心头滑过一丝暖流,他的毛衣,有他的味道。
“要不要喝?”他打开一罐啤酒,径自喝了一大口。
“不要、不要。”她慌忙回答,柔声劝他,“你少喝一点,有没有吃饭?要不要我煮点什么给你吃?还是……”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他冷冷的说,手中的空酒瓶被他捏得死扁,用力扔到墙角。
“弯刀——”她吓一跳,怔忡的望着他
他的声音没有怒意,动作却充满怒火,刚才那奋力一扔,扔出了他潜在的不满,她深刻感受到。
“我知道你今天来做什么,你不想我参加赛车比赛,怕我万一死了,你会良心不安,一辈受良心的谴责,对不对?”